24.第24章 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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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雲墨站在臥室的門口,朝裏望了望。
水晶燈下的喬小安,側著身子縮卷成一團。被褥上一陣摩挲聲響,大抵是她還沒有睡著吧。清幽的窗外送來一陣夜風,雲紗雲幔般的窗簾便被風輕輕撩起。
這冬末初春的夜裏,到底是寒涼了些。
他便走過去將落地窗關緊,高高拋起的窗簾這才輕輕飄垂下來。開了空調後,又回頭望了望喬小安,發現她燙傷的右腿和右手都露在外麵,傷處沒有那麽紅腫了,可是光是看著就很疼。若是燙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會有多火辣辣呢!
所以,今天晚上喬小安要洗澡時,他是堅持不讓她自己洗。
如果傷口碰了水,多久才能好呢?
隻不過這樣一來,喬小安似乎有點怕他。
總是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初識的時候,明明就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子,現在倒害羞了起來。
等雲墨又走到臥室門口,見她依舊是方才的睡姿,“睡了呢?”
喬小安的小腦袋躲在被子裏,嗯了一聲。
光是聽著他這陣清冷的聲音,便覺得快要窒息了。
想想方才他給她洗澡的那個情節,別提有多尷尬了。
他那霸道的口氣,簡直不容她反抗,二十分鍾的洗澡時間,慢長如整個世紀。
尤記他那句話——“你要樣習慣這樣的相處。”
不是她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隻是人生中總會有許許多多個第一次。每一次,都不是與生俱來就能適應的,那得有個慢慢習慣的過程。
喬小安知道他還站在門口,雙手抓緊了被褥的一角,不敢出聲。
雲墨又說,“今天我睡對麵的客廳,晚安。”
語聲剛一落,他修長的手指便落在牆壁上的壁燈按扭上,輕輕的摁了摁。
水晶燈突然滅了,喬小安這才探出小腦袋朝他望去,已見他轉了身,“雲木頭!”
“嗯!”雲墨背對著她,安靜的站在臥室門口,想聽聽她接下來要跟他說些什麽。
“那個,你今天晚上不睡臥室嗎?”
“嗯。”
“哦!”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許失落。
雲墨還是背對著她,回了一句,“你早點休息,晚安。”
喬小安深呼吸後,那帶著些許期盼的目光落在他英俊的背影上,終於是鼓起了勇氣開口問,“為什麽要去客房睡?”
門口的雲墨頓了頓,微微側頭,目光斜睨向她,“雲氏最近要投資地產,晚上還有些策劃案要看。”
“哦!”
雲墨前腳邁開。
喬小安趕緊又說,“雲木頭,別熬太久的夜。”
他沒有回答,替她掩了門,幾聲窸窣的腳步聲後,便聽不見他的聲音了。明知道看不見他的身影,喬小安卻還是抬了頭,更努力的朝外望,卻隻看見一扇關的死死的門。
不知怎的,窗外明明有清幽的月光透進來,雲墨這一走,喬小安卻覺得夜色好黑。
一股失落感不知不覺的爬上了心頭,久久索繞,不肯離去。
難道,他看過她的身子後,她就這麽快開始依賴他,期盼著他陪在她身邊了?
一想到方才在浴室裏的各種尷尬,喬小安就忍不住一臉麵紅耳赤,簡直是覺得羞死了。
看來,母後大人說得沒錯,她簡直是太沒出息了,二十四歲沒吃過豬肉也就算了,竟然還沒看過豬跑。
這是要回到封建社會的節奏嗎?
喬小安,你真是太沒出息了。
……
這一夜,雲墨睡在對麵的臥室,本是要看一些策劃案的,卻特別的煩躁不堪。
已經許久不抽煙的他,拾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根產自古巴的cohiba雪茄,站在落地窗前,一口一口的抽吸著。淒迷的夜色裏,雪茄在他手裏明明滅滅,英俊麵容前的煙圈圓了又散了,散了又圓了。
不知道吐了多少個煙圈,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那個叫喬小安的女子,怎麽這麽快就住進了他的心裏?
他甚至不敢再多踏入主臥室半步,怕自己把持不住。
許是許久沒有這麽狠的抽煙了,以至於嗆得咳嗽了幾聲。便掐滅了煙頭,去了對麵的主臥室,輕輕推門的時候,落在門上修長的手指忍不住一陣輕顫。
最終還是推開了門,透著門縫,朝裏望了望。
喬小安睡得很好,安安靜靜的,燙傷處依然露在外麵。
雲墨呼吸一窒,明明不敢多看她,卻硬是邁不開步,就那樣扶著門柄,目色幽深的望著她的睡姿。
……
這一夜,對雲墨來說,又將是個不眠夜。
第二天早上,喬小安睡得渾渾噩噩的,好像是做夢了。
夢見清晨的晨光特別的溫和,臥室裏似乎處處生輝,連晨風都像是越過了海平麵,又越過了千山萬水,那樣溫柔的吹進屋子裏。還有落地窗前的雲紗雲幔,被風吹起時,特別的愜意。
她夢見這樣一個美好的清晨裏,雲墨彎下腰,親吻了她的臉蛋。
是夢裏,那一吻輕柔如羽,隻是蜻蜓點水般的拂過臉頰。
隻是這一瞬間,卻似乎讓時間停止。
夢裏,她嘴角處還情不自禁的洋溢著幸福而又嬌羞的笑意。
夢裏,她看見了自己臉頰上深深浮現的酒窩,也看見了雲墨本是清冷的麵容忽然變得好溫柔,好溫柔,微笑如四月春風,吹進她的心裏。
她迎著他這陣微笑,剛想伸手去勾住他的脖子……
突然,醒了。
隻覺得那一夢,好是真實。
睜開眼看著這已經漸漸熟悉的臥室全景,明明床兩側有鮮綠清新的盆栽,明明一室清亮,卻好是失落。
於是,自言自語,嘀嘀咕咕:
“唉,怎麽不繼續夢下去呢?”
“繼續夢下去……會怎樣?”
等等……
落地窗怎麽開著?
還有清風送進來,撩起雲紗雲幔。
昨晚,雲墨去客房睡覺之前,明明幫她關了燈,明明幫她關了窗,怎麽現在卻開著?
難道早上的時候,雲墨來過?
喬小安掀開被子坐起來,靠坐在床頭時,忽覺得燙傷處涼涼的,似擦了藥膏。這一看,清亮亮的藥膏果然浮在燙傷處。
難道,雲墨真的來過?
那麽剛才夢裏的吻,是真的嗎?
要不然,怎麽覺得那麽真實?
她睡覺的時候,雲墨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