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第306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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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楚楠天仍舊保持著雙手插入西裝褲包的姿勢。

    漫不經心的,朝一臉痛苦的袁藝凡望去,本是平靜的目光突然多了幾絲厭倦。

    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是前些日子在網絡上傳瘋了的不雅視頻,視頻裏的女主角就是他的太太袁藝凡。

    那個女上,男下的姿勢,那若有似無的嬌-喘聲。

    那麽放蕩的一個女人,和現在跌倒在秋千椅前、一副楚楚可憐、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柔弱得像是林黛玉似的袁藝凡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的目光,就那麽漠不關心的從袁藝凡的身上抽開。

    由近及遠的望向庭院外,那一排排落葉紛楓的楓樹。

    冬天了,楓樹的的枯葉也快落盡了,很荒涼,一棵棵大樹顯得空落落的。

    就像是楚楠天現在的心情一樣。

    空落落的。

    “藝凡,你假流產的那次,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他仍舊不再看她,“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旁邊的楚韻依舊在念叨她是個狐狸精,就算真的懷孕了,也是懷的野種。

    楚楠天聽的多了,也不再阻攔母親的這般語出傷人。

    反正他的心裏,已經沒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對袁藝凡也不會再有絲毫的嗬護。

    至於夫妻間的責任嘛……

    如果不是為了在雲墨麵前,不那麽屈服,他定是會遞給袁藝凡一張離婚協議書的。

    “楠天,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真的是……”

    袁藝凡嘴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盡管她又痛又沒力氣,可還是朝楚楠天伸著手。

    那雙手,又瘦又細,蒼白顫抖。

    無名指上的那枚漂亮的鑽戒,在這陰霾的天空下仍舊熠熠閃光。

    可此時此刻,簡直就像是一出笑話。

    再貴的婚戒又有什麽用。

    他的心,不可能再留在她的身上。

    最後,楚楠天一百八十度的往後轉身,邁著漫不經心的步伐離去。

    可能隻是不想她有什麽意外,淡淡的吩咐了陳媽一句:

    “陳媽,送她去醫院,拿掉這個孩子。”

    楚韻倒覺得兒子的決定是對的,心裏卻還是有些不解氣,臨走前對袁藝凡又狠狠罵了一通。

    罵的那些話是不堪入耳。

    袁藝凡痛得想暈過去。

    越是覺得委屈和屈辱,腹部的疼痛就越是加深了一分。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有些慌張的陳媽。

    “陳媽,求求你,送我去醫院,好嗎……”

    “……”陳媽不知該怎麽送,她也不會開車,楚少也沒說要派車。

    “陳媽,求求你!”

    “……”

    “哪怕幫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

    她在院落前除草的時候,身上沒帶手機。

    若不然,這般情況下,早給陳紅和袁俊文打電話了。

    可是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平時袁藝凡對陳媽也不怎麽好,總是擺出一副少奶奶的樣子。

    這陳媽辦事,也不是很上心。

    隻不過不想她死在眼前罷了。

    最後叫了個出租車,總算是把她弄到了醫院。

    沒有熟人,沒有楚楠天的安排和吩咐,他們就是情況再急,也得排隊。

    醫生也不是很負責任。

    把袁藝凡弄進手術室後,一台台的手術床都是滿滿的。

    有做掉孩子的,有生孩子的,也有保胎的。

    袁藝凡出了些血,算不是大出血,但也浸濕了衣褲。

    醫生便讓她平躺著,不要亂動。

    護士和醫院從手術床前經過。

    她呼救,“醫生,救救我的孩子,我不想流產。”

    “你的情況不急,那邊有個難產,產婦和孩子都快保不住了。”

    “醫生,我的孩子也快保不住了。”

    “……”

    哪裏還能再聽見醫生的聲音。

    他們從她的白色屏色風一閃而過,早就沒了身影。

    隻有陳紅陪在旁邊。

    終於算是有人搭理她了,也沒有給她做什麽救急措施。

    隻是吩咐了她,平躺著不能動,然後就被推去做了b超,做了心電圖,查了血……

    等等,等等,一係列的檢查。

    最後,又回到手術室外。

    醫生拿著檢查單子說,“胚胎已經滑出子-宮,快到掉到宮-頸了。沒有保胎的必要了,做掉吧。”

    袁藝凡平躺在床上,抓著兩邊的扶手,用力的昂起脖子來:

    “醫生,我不想做掉孩子,我要保胎,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胎,多少錢我都保。”

    “這種情況已經沒必要保胎了,就是保胎也會滑胎的。”

    “我有錢,我有錢,我讓我爸媽送錢過來,我要住院保胎,我要保胎。”

    沒有了孩子,她會輸得更慘。

    至少有個孩子,楚楠天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會關照他們母子。

    最不濟,孩子能從楚楠天手上分些財產吧。

    反正她心裏清楚,這個孩子千真萬確是楚楠天的。

    嗬!

    都痛得滿臉慘白,大汗淋漓了,她還有心思盤算這些。

    也真是夠了。

    “做人流,九百塊,加無痛的麻醉針兩百八。如果住院,先交一萬的押金,但我先把醜話說前頭。就算是保胎,也保不住,頂多胚胎隻是晚兩天滑落而已。到時候也是個沒有心跳的胚胎。你們想清楚。”

    一席話,讓袁藝凡心痛如刀絞。

    可她還是想保胎,“我要住院,我要保胎。”

    醫生看著陳媽,“你是家屬嗎,那先去交一萬塊錢押金,我們隻能打保胎針。”

    “我哪有一萬塊錢?”陳媽嘀咕,“回去給不給報銷還不一定呢,做人流。”

    “陳媽,求求你了,我回頭一定把錢給你還上,加倍還你行嗎?”

    “少奶奶,醫生都說了孩子保不住,保不住,你能不能別固執了。”

    陳媽說著,問醫生要了一張交費單,接過來一看,一千一百八。

    “不是九百嗎?”陳媽說。

    醫生問,“不做無痛嗎?”

    “麻醉針就免了,我生孩子那會兒還沒接生婆,不一樣挺過來了。”陳媽對袁藝凡,是徹底的沒有同情心。

    折騰來,折騰去。

    結果袁藝凡還沒開始做手術,孩子就自己流出來了。

    是個白色的胚胎,指頭那麽大。

    但是因為沒有流幹淨,又做了清宮手術。

    當然,是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