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然售賣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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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輝快要散盡,稅官的身邊堆滿了一袋袋稻穀,侍衛們神色緊張,正小心翼翼地將稻穀分好袋,一袋一袋捆在馬背上。
如果稅官核算稻米的時候發現有遺漏或者少了的話,遭殃的絕對是他們。
“下一個。”稅官粗著嗓子嚷道。
一個曬得兩頰通紅,滿臉油光的中年男人畏畏縮縮走上前,語氣慌張。
“大……大人。”
“嗯,報上戶名。”稅官看都不看一眼來人,盯著賬本研究的仔細。
中年男人將一小袋稻米放在稅官的桌上,雙手做輯,賠笑道:“大人,就……這麽點了,還請大人多多見諒。”
稅官的眼神終於離開賬本,不過也僅僅是瞄一眼裝著稻米的麻袋而已。
正在裝馬的守衛露出鄙夷的眼神,就這麽點,也是來交稅的?
果然,稅官大人大發雷霆,狠狠拍在桌子上,桌麵被拍的發出“啪”一聲巨響。
中年男人直接變了臉色,被嚇得直冒虛汗,周圍的守衛則是一副看戲的表情,等著看男人如何被折磨。
“叫你報上戶名,你還在囉裏八嗦什麽,知不知道本大人時間寶貴,卻整天要跟你們這群窮鬼打交道。”
中年男子被嚇得腿軟,直接癱坐在地,惶恐地報上自己的戶名。
“姓荊,名呂,荊呂。”
“金魚?”
稅官捧腹大笑,附近的守衛也跟著笑,連被留下來的少女們也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自稱荊呂的中年男子不明所以,一臉懊惱地左看看又看看,不知所措。
稅官小聲戛然而知,身後的人也立馬止住大笑。
“荊呂是吧,今年你們家的稅金是一百斤。”稅官滿不在乎地開口,眯著眼睛輕蔑地盯著桌上那一小袋稻米。
在場的農民發出抽氣聲,一百斤,在這個幾年滴水不下,鳥不拉屎的地方,上哪兒整一百斤糧食,要是不靠著挖深井采地下水,恐怕他們這些人都別想著活下去,更何況是莊稼。
有人動起了想逃的心思,一百斤,就算賠上一條命也不夠將稅費填上,但注意到嚴陣以待的守衛,紛紛打起了退堂鼓。
就算現在逃得掉,也保不準明天逃得掉,後天逃得掉……逃的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代價太大,還不如老老實實交稅。
荊呂愁容滿麵,哀聲求道:“一百斤,大人,我今年耕種了三畝地,也就收了七十斤,明明去年的稅費就是十斤,怎麽今年就翻了這麽多倍,這麽下去,小民就活不下去了啊,大人。”
稅官一臉嫌棄,很是反感這個在他麵前扮可憐的男人,這種人他見多了,平時盡會在自己麵前裝孫子,隻要動點真格,他們才會乖乖把糧交上來。
正想著,他麵目不善地轉過頭,扯著嗓子喊。
“來人啊,給我打,打到他有稅交為止。”
荊呂大驚失色,冷汗直流,但他依然還不想放棄求饒。
“大人,大人,請您通融通融啊,小民的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啊。”
周圍還在看戲的守衛紛紛圍上去,擼起袖子就準備打人。
還在排隊的農民看得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為苦苦哀求的中年男人求情。
求情?不要命啦,稅官的暴脾氣不是一年兩年了,他們能夠撐到現在,實在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想一齊被揍,那就盡管求情,稅官大人也不會客氣,來一個打一個,來一對打一雙。
稅官動動胡渣茂密的嘴巴,鄙夷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馬上又移開了眼睛。
“下一個。”
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上前,笑嘻嘻地看著稅官,在她旁邊還跟著一個衣裝比較整潔的少女,顯然是有心打扮了一翻,但很遺憾衣服上有不少補丁,直接拉下了一大截印象分。
還沒等稅官問話,婦人一把將少女扯過來身前。
“大人,這是我女兒小喬,還請大人網開一麵,免去我家稅收,我願意將女兒獻給大人,送到府上。”
後麵的農民唏噓不已,這個老婦人就是鎮上有名的老寡婦,年輕時每嫁一戶人家,過幾天丈夫都會莫名其妙地死掉,後來有算命先生說這個女人命裏克夫,鎮裏人一傳十,十傳百,方圓十裏的人都知道,導致再也沒人敢娶她。
本以為這個老女人就這麽孤獨終老,可能是老天憐憫,女人在一次趕集的路上撿到一名女嬰,之後索性將之扶養長大,好讓步入暮年的自己有個依靠。平時打打罵罵沒見她多喜歡這個便宜女兒,今天倒是找了個好機會,直接送出去,還能免掉稅收,真是會打算。
有些家裏沒有女兒的暗暗地恨,為什麽當年撿到女嬰的人不是自己。
小喬梳起整齊的空氣劉海,杏眼靈氣有神,眉頭又細又長,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下方是紅潤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間特別誘人。
稅官色咪咪地目光流轉在小喬身上,後者一臉嬌羞,想看又不敢看地偷偷瞄了幾眼那個胡渣濃密,兩頰擠的鼻子都陷進肉裏的稅官。
“嗯,不錯。”稅官點點頭,一副很滿意的模樣。
“你的戶名報上來。”
正等老婦人欣喜著要開口的時候,一個焦急而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
“爹爹,大人請手下留情。”
所有人都看過來聲音的源頭,隻見一個身體瘦弱,穿著單薄的小姑娘匆匆忙忙跑過來。
一雙瘦小的腿上滿是田泥,一看就是剛從田地裏勞作回來的。
老婦人咬牙切齒地盯著跑過來的小女孩,眼睛裏的惡毒和仇恨一覽無遺,把本來的就邪惡三角眼襯得更加陰鬱。
隻見她跑過去守衛所站的地方,艱難地擠開守衛,將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扶了起來。
荊呂用手擋住頭,還在瑟瑟發抖,不敢睜開眼睛。
“爹,沒事了,爹,是我,喜兒。”
聽到女兒熟悉的聲音,荊呂才敢鬆開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守衛都收手站在一旁。
男人突然抬手給了少女一嘴巴子,“啪”一聲,嫩紅的臉上立馬出現了一道清晰的指印。
“該死的,叫你早點回來還遲遲不見到你,你還有臉了是吧。”
“啪啪”又是兩巴掌,少女直捂著臉,已是通紅一片,不敢做聲。
荊呂打完後,轉頭對還在看他熱鬧的稅官笑嘻嘻道:“誒,大人,這是我的長女荊喜,我想把她獻給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免掉我的年稅。”
稅官觀察了荊喜片刻,點點頭,眯眯笑起來,似乎很滿意。
“這……可以是可以……”
荊呂立刻恭維嘻笑,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大人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不過……”稅官麵露一副為難的神色。
中年男人一愣,心裏一驚,額上立刻冒出冷汗,問得極為謹慎。
“不過什麽?大人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是這樣的啊,你將你女兒打傷了,臉紅成那樣,我也不好判斷相貌,隻能給你減掉二十的稅收。”
稅官偷偷瞄了幾眼默不作聲的荊喜,既然這蠢男人說是他長女,那麽肯定還有個小女兒。長女相貌都如此令人愛戀,相信小女兒長的也不會差。
荊呂被嚇得一哆嗦,直接又軟倒在地上,扯著稅官的褲腿哀求道:“大人,我女兒相貌絕對討人喜歡,你將她送到府上一定能令貴公子們垂愛,大人你要相信我啊,大人。”
真是像隻蒼蠅一樣像,沒完沒了,眼看天色也漸漸黑了,稅官沒了耐心,一腳將男人踹了出去。
“如果你還有女兒來充稅,那也是可以的。”
荊呂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有有有,大人,我家中還有一小女,我現在就將她領過來。”
“那你要快點,我們晚些就要上路了。”稅官催促道。
以為得救的農民撒了腿往家裏跑,臨走前叮囑荊喜留在此地等他回來。
荊喜隻敢偷偷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爹,然後被守衛猛扯到馬群中,拉到已經裝好的木板車上,跟已經坐在上麵的其它少女們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