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風雨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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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沙帽村的時候天陰了下來,進村的時候竟然狂風大作,天上黑雲翻騰整個村子便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下。

    快跟我來,咱們去裏正家避避雨。”

    胡廉正打馬朝村中的一處院落馳去,敲門後,一位年輕的男子見是胡廉正打頭便趕緊拉開門。

    如瑾沒有錯過他一開門的時候滿臉的警惕和驚恐,手中握著一把短刀,見是胡廉正才鬆了口氣,將刀別在背後。看來整個村子雖然撤了案,卻仍然沒有從恐懼中解脫。

    前腳剛進屋,外麵下起了雨,外麵瞬間就暗了下去,站在門口都看不清院門。

    赤一罵道:“這個鬼地方,說下雨就下雨,還是北方好。”

    一扭頭見如瑾外頭朝他看過來,快步就走到了慕容昭的身後生怕又被擠兌一通。

    現在正是雨季,雨水自然多一些,不過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等一會兒就好了。”

    赤一似乎沒想到如瑾說了這麽一句,猶豫了一下,簡單“哦”了一聲便沒有再做聲。

    現在屋子裏擠滿了人,暗沉沉也看不清,隻是在閃電劃過的時候能看到每個人的位置。屋子裏出來一個老者,身後跟著兩個男子手上端著煤油燈,屋子裏稍微亮了一些。

    差役都站到了門口位置,如瑾他們便向裏正行了一禮。

    他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見狀連忙扶起胡廉正,說道:“主簿大人不是折煞老頭子嗎,快坐下,這幾位差役大人也快歇歇腳吧。最近就是時不時的要下一場,過上半個時辰也就下過去了。”

    隨後又吩咐兩個兒子倒茶,說道:“胡主簿這次來,難道還是因為那事?”

    胡廉正雙手端著茶碗,聞言點點頭,然後指著如瑾說道:“這位就是阿瑾,溪林的那位袁天師就是她的師父,這次是幫我們一起查案的。”

    裏正站起身仔細打量了她一下,說道:“知道知道,鬼手阿瑾的名氣大得很,我們也是知道的,之前桃花村的那案子不就是她給問屍的嗎?為人伸冤是善事呢,隻是辛苦了丫頭。”

    如瑾倒是愣了一下,還從沒有一個陌生人這麽同她說過話,說這是什麽善事,說她辛苦。

    捧著手上的熱茶,熱氣將如瑾的眼睛熏的有些濕意。

    多謝裏正,阿瑾並不辛苦。”

    裏正笑了一下,又看向慕容昭,點點頭說道:“嗯,這個後生不錯,有他護著你定能安然無恙,不錯不錯。”

    如瑾側頭看了慕容昭一眼,他也正看過來,昏黃的屋子裏他的眼神蒙上了一層暖光,他很快收回視線如瑾恍惚了一下,懷疑剛剛其實就是個錯覺。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眾人沒有再言語,氣氛有些壓抑。

    如瑾便開口道:“裏正大叔,我想問一下,那些吉水村的人可有出來過?什麽時候會出來?走哪條路?你們可曾見過?”

    在如瑾問到可曾見過的時候裏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道:“吉水村的人什麽時候出來,我倒是不知道。”

    裏正大叔,你隱瞞下來一分,我們就多一分危險,十一個人,您是想讓我們死在那深山老林嗎?”

    裏正手抖了一下,抬眼看著如瑾的眼睛。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如瑾猛地朝前走了兩步蹲在裏正跟前,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那是含有愧疚的神情。

    大叔,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在做什麽祭祀了,成年男子,少年,童子……你覺得這是在做什麽!他們被抓走飼養起來了,如今或許已經好似畜生一樣被囚禁在某處。他們在做什麽?他們即將要用來被做什麽?大叔你晚上睡覺都不會驚醒嗎?”

    最後一聲如瑾的聲音已經尖利,裏正手中的茶碗“嘭”一下便扔在地上。

    別說了。”

    胡廉正這下也明白過來,說道:“裏正,你莫不是真的知道其中緣由,難道說當年撤案是有人威脅?”

    大人,我們隻是一些手無寸鐵的老農,如何同那些神出鬼沒的東西較量,我是見過他們,長的和咱們一樣,隻是身上的陰氣真的很重,臉色沒什麽血色,進來以後雞飛狗跳,我知道的,他們真的是吃那些活物的,或許還有人。”

    如瑾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這一回我們一定將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揪出來,他們自己的習俗想守著可以,但是出來害人就不行,小鐵柱才七歲,聽話懂事,那麽小就可以照顧爺爺,但是也失了蹤跡。所以,我一定要找他們算賬!”

    慕容昭抬眼看了她一眼,那雙本就大的眼睛,如今顯得很是鋒利,沉沉的看向暗處。

    大言不慚,那個犯案的混賬我們追著跑了大半個月都沒抓住,你一個三腳貓的丫頭能有多大的本事!”

    慕容昭此刻真想揮手將赤一按在坭坑裏洗洗腦子,這麽嘴賤不是上趕著找罵麽。

    果然,本來就滿臉怒容的如瑾,找到了出氣的地方,她撥開慕容昭走到赤一跟前,看了眼外麵的天色。

    說道:“天要放晴了真好。”

    然後才轉身看著赤一,雙臂抱胸,嘲諷道:“當官的抓不到犯人,不是他們太有能耐,而是你們無能,如今還這麽義正言辭,說出來是想讓我笑話你嗎?”

    我的意思是那家夥狡詐非常。”

    那好啊,咱們就看看誰比誰更奸詐,停!”

    話音一落,她迅速的抬手指向門外,眾人都向外麵看去,就見之前還在下的雨緩緩收聲。

    門口的衙役驚奇的說道:“真的不下雨了,阿瑾你可真厲害,到底是天師的徒弟,料事如神。”

    如瑾收回手抿了抿額角的頭發,回身看了慕容昭一眼,挑了下眉頭。

    胡廉正起身走了出去,見雲彩湧動已經向南麵飄去,笑了聲說道:“沒雨了,讓這地麵稍微再幹一會兒咱們便可以上路。”

    裏正大叔,讓村子裏的人這些天都小心些,實在擔心就去親戚家避一避。如今吉水村情況不明,但是可以肯定那裏一定發生了某些措手不及的事,這種古老部族最是保守,如果真要祭司不可能一直往外麵伸手,師父曾經在湘西一代遊曆,那裏亦有食人族,但是不會跑出去領地肆虐,所以……”

    有人在利用這個村落密謀。”

    說話的是慕容昭,他說完便垂眼撫摸劍柄,眉頭越收越緊。

    如瑾不曉得他想到了什麽,但是肯定與自己的想法相通,這似乎是某一個勢力在欲蓋彌彰。

    外麵太陽很快便又出來,屋子裏亮了起來,胡廉正一邊將手上的濕氣用汗巾擦掉,一邊招呼他們啟程。

    出去後慕容昭一直蹙眉思索,如瑾側頭看了他好幾次,忽然他停下,看著如瑾問道:“這一代是不是出過礦。”

    你是說……”

    有人在私自開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