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笑話,我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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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瑾忽然出聲喝問倒是把眾人嚇了一跳,妙手更是抬眼看向霍驍。

    我在問你話,看霍大人有什麽用!現在你們羅列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想害我,卻手腳如此不利索,作為一位問屍的人,難道不知道屍身要保持他最初的樣子?”

    說著快速走到那屍身跟前,唰一下將白布掀開,扔到霍齊福腳底。

    你到底是與我師父舊怨未結,借機對我發難,還是可憐你這個女兒!”

    霍齊福一直暴跳如雷,可是怒火恨意遠遠大於他的哀傷,等屍身被搬進來以後也並沒有正常人痛不欲生的樣子,而是迅速將矛頭對準如瑾,仿若那裏放著的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個可以殺掉如瑾的工具。

    被如瑾這麽一激,霍齊富額頭青筋暴起,就要衝過來被一邊的暮草迅速的抽出劍抵在脖子上。

    既然現在雙方各執一詞,霍香的屍身又在此處,如此爭吵下去毫無意義,就請妙手把你尋到屍身的經過和你驗屍的結果說清楚。”

    如瑾對暮草抬了抬手,她會意朝著衙門口走去,用力的將門拉開。

    聽說阿瑾被問話!”

    說是胡主簿把那那個姓霍的丫頭給殺了……”

    怎麽可能……知縣大人,你可得給他們主持公道,那雖然是你的本家但也不能偏袒!”

    就是就是!我們就在這裏看著!”

    ……”

    一時間外麵的聲音便吵嚷開了,霍驍瞥了眼嘴角含笑的如瑾便知道這些百姓是她招來的。霍齊福眉頭皺了起來,正要斥責那些百姓,被妙手娘子抬手攔住,說道:“既然有人在此,更能顯示大人斷案公正,妙手便將之前的經過細細說來。”

    請。”

    大人知道妙手是從揚州而來,一路南下曆練,先前還去過湘南一帶,從哪裏獲得一種蛾子,名為‘追雲’它可以根據氣味追蹤方圓百裏,地下一尺的東西。”

    說著便將一個瓷罐拿出來,如瑾看了一眼,這東西她見過,在湘南的蠱蟲一類中是很珍貴的品種,一隻便可達萬兩銀子,專門用屍身喂養對氣味十分敏銳,這東西倒是那些盜墓賊最常用。

    看來還真是下了血本,她在這行當裏做這麽久,都沒舍得買一隻來。

    沒錯,是追雲。”

    妙手娘子笑了一下,收起飛蛾,又說道:“所以,霍老爺招了妙手過來後,便根據霍姑娘的衣服氣味尋到了溪林村後山的屍身。”

    如瑾沒有反駁,反而讚同的點點頭,抬手示意她繼續。

    我雖然與霍姑娘不曾相識,但是對她十分同情。當時我便驗了她的屍身,她是被人用利器砍下頭顱,看切口應該是寬刃大刀,一刀而下。還割掉舌頭,刺穿雙耳就連眼珠都被挖了一隻,凶手剃掉她的頭發,在頭皮上用銳器劃了多刀,手法實在太過殘虐。”

    說完竟然哭了起來,那楚楚可憐的使得在外麵的百姓都唏噓起來。

    如瑾嘴角又掀了掀,說道:“繼續,還沒見過驗屍的對著屍身哭哭啼啼,不知道這是大忌嗎!把她的冤魂召回來怎麽辦,附在你身上願意嗎?”

    妙手娘子聞言臉色變了變,這是行當裏的老話,她一時間竟然忘了。

    聞言擦了擦眼角,說道:“同是女子,有些失態了。下半屍身,手腳盡斷,還有被侵犯的痕跡,上身更是被銳器劃的血肉模糊,可見對方不但手段殘忍,心思更是惡毒。巧的是,我還在她的胸口處發現了飛針的痕跡,是致命傷,卻不會頃刻斃命,之後又在她彌留之際,對其身體進行淩辱……”

    妙手說話的時候,如瑾已經自動將凶手換成了那些蛀蟲餘孽。

    手腳盡斷,斷喉,身上刻字……這好似是一種他們的殺人模式,是對人懲罰的一套標準。

    如瑾走過去將手搭在霍香的手腕上,切口、下手的力度、用的武器……一模一樣,她又去碰霍香的頭,忽然聽著妙手娘子大聲的說道:“住手!袁如瑾你現在是疑犯,沒有權利驗屍!”

    哦?我不驗,靠你驗?官府的案子你的結文有效嗎,以你的資曆在州府的衙門備過案?”

    妙手娘子便朝著霍驍轉過去,說道:“我們還在附近的村子裏找到幾個村名,他們說是霍香遇害的當天曾看到袁姑娘的婢女曾經在後山走動,正是那處埋著霍香的地方。而且銀筷插在霍香的耳中,令牌則被霍香攥在手裏,這不是我誹謗,霍家的下人和府衙的差役都是看到的。”

    如瑾抬手繞了幾下頭發,看了暮草一眼,確實有一日她讓暮草上後山的竹林挖竹筍吃,還有山裏的野果也都熟了,可以摘來泡酒喝。

    竟然就這麽被人看到,隻能說……巧。

    傳人證!”

    村民戰戰兢兢的進來,如瑾看了他們一眼,除了對衙門的拘謹之外,沒有心虛的神情。

    各位不必驚慌,隻需如實回答就好,前日你們是什麽時候在溪林村山上看到暮草姑娘的。”

    一位老伯說道:“就是在申時左右,我們也上山去砍柴,就看到暮草姑娘帶著一個很大的麻袋,見到我們的時候還打了招呼。”

    你們可有看到袋子裏裝了何物?”

    另一位年輕人說道:“這倒是不知,暮草姑娘腰間別了一把寬刀,麻袋裏麵有血跡滲出,我們以為是在打獵,所以沒多問。”

    她什麽時候離開你們知道嗎?”

    將近戌時,因為忽然變天,所以我們都往家裏趕,正好看到暮草姑娘也背著那麻袋在林子裏穿梭,當時她的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霍驍點點頭,說道:“好,退下吧。”然後看了眼如瑾,她還是那副樣子,不驚不懼,隻是歪著頭思索。

    如今,袁姑娘還有什麽話要說。”

    所以,我就是殺人凶手咯?”如瑾隻是抬起頭對他淡淡一笑,這麽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霍齊福之前一直不做聲,不知道在憋著什麽壞,這會兒聽如瑾平淡的說了句,便大步跨過來,對著他身後的幾個壯漢道:“縣令大人若是憐香惜玉不忍動手,那就讓我來,若是出了什麽事我自然會到州府衙門請罪!來人!給我拿下!”

    如瑾抿唇看了他一眼,在壯漢手快觸及肩頭的時候,迅速的從腰間抽出一把金色龍紋的短刀,七寸來長的刀身之前就藏在她的半臂之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寒光閃過,那壯漢便捂著手腕痛呼出聲。

    誰敢動我!這是武後親賜的寒月刃,命我明斷是非,為死者鳴冤,爾等是何身份,敢在這裏對我不敬,斷你手筋小懲大誡,再敢胡來我就斷了你的喉嚨。”

    寒月刃,是名刀。眾人再見刀鞘上的龍鳳紋,都驚了一下,連忙下跪。

    霍齊福不甘心,被妙手娘子拉著跪下,如瑾將他們的神情收入眼底,然後看向地上的屍身。

    不過現在證據確實對我有些不利,這樣吧,這縣衙大牢我就勉強去待一晚,我的屬下會繼續尋找真相,該受的罪我自然會認,沒有的罪我也不會擔,但是誰在敢對我不敬,就別怪我這把寒月要了他的命!”

    霍驍,對一旁的王崇喜說道:“將袁如瑾收押,明日再審。”

    是”。

    如瑾在與妙手娘子錯身而過的時候,說道:“這追雲確實是好東西,不僅能追死人,還能追活人,他們藏在哪裏?溪林?李家村?陳家崗?還是吉水村……哦?在那裏!”

    說完在妙手娘子忽然睜大的眼睛裏,對外麵大聲說道:“飛廉,吉水村!帶著我的令牌,讓袁門去搜山!小心點,裏麵可都是畜生,實在不行就放毒,用炸藥,讓他們不、得、好、死!”

    你!”

    如瑾抬手捏住妙手的下巴,輕聲道:“我這個位置給你坐,你能坐的住嗎?”

    你就不怕死?”

    笑話,我怕過誰,蛀蟲餘孽?可惜都是些殘兵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