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一山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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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夜孤城性情偏激,並不能體會老父親此舉的深意,反而認為老魔王是因為厭棄他,才將他囚禁在此,心中怨恨與日俱增。
魔界終於安靜下來,可老魔王心中始終惴惴不安,經過多年多番征戰,他的身體也越發不好,魔界平靜的表麵下,是被激發的重重矛盾,甚至有一部分人覺得他已經不適合魔界之主的大位,魔界一族本就唯我獨尊,夜孤城那樣的人才能夠帶領他們轄製天下,重現百萬年之前魔族的榮耀,齊心協力的魔界,一時自內部瓦解,爭鬥不斷,魔界疆域越來越小,各派勢力四分五裂各行其事。
對內,老魔王馭下無力,對外,隨著魔界影響力勢弱,各方人士竟然舉起除魔衛道的大旗對魔界人士分化切割,大肆殺魔證道。
老魔王帶人護了左,顧不上右,幫了右,又忘了左,疲於處理魔界事務,一時竟許久冇有去看過囚禁中的夜孤城,為後來之事埋下禍根。
“剛好那個時候,你們師父說你出了事,將你送回魔界來,我才算是能喘口氣。”老魔王說完前塵往事,望著兒子夜籬感慨道。
夜籬沉思少頃,道:“可我回來後,並不記得魔界曾有這些過往。”頓了下,又道:“即便我不知道,可魔界諸位長老們和其它人都是經曆過這些的,他們也並不曾對我說過這些事,難道還有其它原因?”
老魔王喝了口茶水,無奈的笑了下。
“這事多虧了你師父,他送你回來時,曾對我說過你犯了天條,鑄下大錯勢必要承擔一定的後果,隻是他憐惜你,為你尋找彌補之法,封印掉你身體內容易引動因果循環的一部分,才送到魔界來,因為他知道若天下還有一人能夠不惜代價護你周全的人,那個人一定是我。”
“你本我魔王之子,運道不凡,命喪戰場之後,尚有一絲生機,你師父當年也是因故路過仙魔大戰之地,卻不想在那裏撿到你,帶回洞府宗門後,細心照料將你救回,為避免你落入歧途,雖然我不覺得你身為魔王之子有什麽歧途可言,但你師父當年執意如此,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你師父救你與我魔界有恩,我感恩還來不及。”老魔王念及當初依舊十分感激。
“你師父帶你時,抹掉你過往的記憶,用仙草壓製住你體內魔氣,將你養在他身邊傳授門下法術,又收下伏羲族唯一後人與你作伴,稱兄道弟。”
夜籬聽到這,不由看向旁邊降神。
降神一臉懵逼。
“誰伏羲?”後看見夜籬望過來,指著自己鼻子問:“我?!”
老魔王頷首,“算起來,你也不算伏羲正統血脈後人,你母親當初隻是山下一名普通民女,在河邊洗衣之時,恰好救了你父親,這才有了你,隻是後來你父親有要事在身,又不能帶你們母子二人同行,隻能待日後回來再一家團聚,可惜這一去便陰陽永隔,你身上有伏羲血脈,加之你父親不在,你體內伏羲血壓製不住,在那小村莊內便有各種異事發生,你母親當年萬般無奈,隻得將你送上老神仙的山門,與我兒夜籬一樣,你師父封了你的年少記憶,養在門下。當初,他送夜籬回魔界時,也曾與我說過你留在七絕劍中亦是好事,一來靜心,二來避禍,他算出你們師兄二人多年後還會有相見之日,如今看來,一切竟真如他意料之中。”
稍頓了頓,他抬頭看向一臉驚詫不已的降神,和藹笑道:“你師父臨走時曾說過,若你想找回過往,托我解開你身上的封印,賢侄何時需要可隨時來找我。”
降神此時此刻,乖乖點頭。
別問,問就是懵!
陳年往事,慢慢道來,老魔王一時唏噓。
“至於魔界其他人為何不知,也是本王當年所為,他畢竟是你胞弟,又是魔王之子,你初回魔界,威望不足,他又在魔界那般興風作浪,自然有一股勢力偏向於他,心心念念想將他從那荒蕪之野之中找出來,我怕將來你執掌大位有礙,遂祭出魔族之寶,逆轉乾坤,將他存在的痕跡從魔族之中消除,如此魔界才得以安寧,隻不過本王逆天而為,終還是損了壽元和法力。”
“你回來後,我有意將魔界托付於你,便對你嚴格管教悉心教導,或許這也是那孩子怨恨我至深的緣由吧,他偏執極深,又視你為眼中釘,數次引發魔界周圍動蕩,魔界的人不明就裏,隻覺得荒蕪之野可怕至極,無數人折損在那裏,久而久之,禁地之說也就傳的更加可怖。”
“竟不知其中還有這一層原因。”三人聞言不由感慨。
“是啊。”老魔王輕歎一聲,“那荒蕪之野本就是我魔界一處諱莫如深之地,那些年城兒脾氣暴戾,更把那裏攪合的翻天覆地,我恐他釀成大禍,所以才將魔王之位傳給你,去地宮裏看著他,本來是想他慢慢悔過,化掉戾氣,哪曾想一時疏忽種下日後苦果。”
後來發生的事,因老魔王一直在地宮,有些細節他知道的並不詳細,隻說二十多年前突然有一天夜孤城那孩子安靜下來,並對他說: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老魔王道:“那之後,他就再也不哄了,與我日日靜修,二十來年彈指而過,他修為大增,我也漸漸對他放鬆了看管,誰知這孩子竟突然反將為父我囚禁在那地宮之中,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宋井顏見狀,哄道:“父王聲洪如鍾,身體康健,正是好時光,哪裏言老,兒媳瞧著,福壽綿長呢!”
老魔王聞言,一掃靡色,笑意掛在臉上:“這你娃娃,說話倒是中聽!”
宋井顏又哄了幾句好聽的話,老魔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被好話哄了半天的老魔王,心情也不似先前沉重,倒把後來的事說的輕鬆許多。
二十多年前的變故,夜籬也身在其中。
說來也是有緣,曾經魂落九泉的魔王妃竟在那個時候重新投胎為人,二十多年前,魔王夜籬因公事化身凡人在人界行走,卻不想在一座觀音廟中巧遇前來上香祈福求子的景王妃,夜籬偶然得見轉世為人的母親,一時意動,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分身一魂二魄投身如入景王妃腹中,想要再生為人以圓一世母子之情。
原本人間短短數年,若不深究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大錯,一個月後,景王妃懷孕,當時還是王爺之身的景王很是開心,麾下眾人紛紛恭賀。
夜籬自分神魂悄悄投胎之後,便忙於魔界事務,隻平時有閑暇之時才會隱去身份偷偷到人間走一趟,看看母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