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這天下與他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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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徹夜不眠,降神終於在這片黑暗之中發現了別有意思的事情,於是心滿意足的迎著清晨的太陽回帳子裏睡覺。
翌日,清晨。
早早醒來的段劍,發現隔壁的帳子,一點動靜沒有,還以為降神出了什麽狀況,推簾子而入,當下瞪了兩眼,從裏麵匆匆而出。
同樣補了一覺的還有宋井顏,累了一夜,渾身疲乏。
東籬便不再吵她,自然也不讓別人吵她去。
太長時間沒見到自家主子的段劍,此番一見,心有千言不知從何說起,東籬看著他亦步亦趨的樣子,啞然失笑。
段劍已經多久沒有看見過殿下的笑容了
“段劍,西北可好”他不問他們是怎麽來的,隻提了一嘴西北之事。
他失蹤後,西北必然不會太平,掌軍統帥失蹤,無論是邊陲還是京中,定然會掀起風浪,他倒是不怕平地起風波,不過是想心中有數。
段劍聞言,便道:“西北如今暫由田鵬遠和謝宗南兩位將軍坐鎮,狀況還可以,隻是京城中前一陣因殿下和太子妃失蹤一事掀起一些風波。”
東籬點點頭,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父皇如何”
“微臣離開時,聽說皇上身體還不錯,隻是如今京城之中,波譎雲詭,有些複雜,許多皇室宗親和朝中大臣都因謀害一事牽連其中,不過太子妃的娘家鎮北將軍府並沒有牽連進去,如今宋將軍閉門謝客,不與朝臣來往我,沒有危險,還請殿下告知太子妃,免得擔心。”
段劍盡職盡責的將大周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東籬沉默的聽著,偶爾眸光閃動,或者出聲著重詢問幾處。
“對了,主子,鎮北將軍府裏的小將軍帶人到了西北,聽說是奉大將軍的意思。”
“宋世傑”
“正是二少爺。”段劍道。
京城若戒嚴,宋家讓宋世傑前來西北,肯定是為他和井顏而來。
”看來京中危機不小。”
段劍沒有說話,他隻要把實情據實以告就可以,殿下自斟酌,身為下人,他對主子的任何決定都沒有異議,不過,眼下這場麵,這環境,說心裏話,他段劍心裏還真是有點意見的。
他沒有降神那麽神秘莫測,也不像太子和太子妃一樣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就他初到這裏的感覺來看,此地雖然名為大荒,卻處處透著詭異,降神公子有一句話,他頗為認同。
此地不宜久留。
他更希望殿下和太子妃兩人速回大周,不管從哪一麵看都好。
可他伺候主子多年,又深知殿下的脾氣,他隻能咽下勸說的話,聽命就是。
守城的目的變了,自然策略也要跟著改變。
雖然以前和現在都是守,一樣要拚殺,一樣要犧牲,可是身後大荒找到了退路,有了希望,人的心態就會跟著改變。
跟林嵩商量著守城的打法,按照宋井顏的說法,拖上六七日並不困難。
困難的是,頂住對方的強烈反撲。
林嵩很聰明,非常擅長舉一反三,也許是多年來為了尋找家族的秘密,也或許一個人孤單久了,更善於思考,生活在大荒多年的他,比在場所有人都要更了解自己國家的百姓和朝廷效率。
他指著一處道:“幾年前,朝廷為了防止城外的百姓遇難,便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回遷移百姓,收縮疆域,我覺得宋大夫所說六七日的時間,城中百姓夠嗆能夠按照原定計劃順利實施轉移,最後可能的是繼續往後拖幾日,這還是算最快的速度。如果一旦在實施的過程中,城中出現任何暴動,或者是東西南北四城,任何一處出現戰鬥,那必然會影響百姓撤退,城中軍力已經十分疲乏,一旦出現動亂,後果不堪設想。”
東籬思慮之處,正也在此處。
昨日一夜,他睡不著,一邊守著顏兒心情波動不停無法入睡,另一麵,因為降神的到來,他隱隱有種想法在腦海慢慢形成。
若是別人,他還沒有想法,降神的出現,意外的讓他有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假如能夠說動降神出手,再加上自己,還有大荒數十萬誓死守衛國土的萬千將士,大荒的退路,或許沒有那麽難。
東籬思來想去,等到計劃在腦中漸次清晰後,他主動去找降神。
降神的反應,不出所料,話尚未說完,便被他一口回絕。
“就算你是大周太子,與我而言,你並無多少出奇,我此次前來,皆因宋井顏,我憑什麽要幫你護著這裏的人,在我眼裏,他們與那些已故亡靈並無任何區別,早晚都是死,護與不護有什麽意義”
在他眼裏,隻有宋井顏一個人是亮的,其他人,都不在他眼中。
東籬聞言,並未生氣,反而淡淡一笑,麵色無一絲降神期待中被激怒的惱意,反而目光坦蕩,磊磊落落。
“並非要你幫我,而是要你幫大荒。”
降神更是冷笑:“他們死活與我何甘”
世界千千萬萬,他又不是事媽,誰都管
況且,他被困七絕劍中無數年,誰特麽管過他死活
若不是機緣巧合從宋井顏的額頭上得了火雲紋,他都不知道什麽叫未來,氣絕劍中隻有絕望,沒有未來。
現在竟然要他耗盡精力幫一堆毫無瓜葛的人,在他眼裏,猶如塵埃,他是瘋了嗎
這個世界,本就注定了毀滅,他就不相信東籬這麽聰明絕頂的人想不出來
明知是絕路,還想要絕處逢生,與天鬥,果真其樂無窮
他曾經也想跟天鬥來著,結果呢還不是困死在劍中,磨光所有的戾氣。
“有救他們的功夫,不如親眼看一看一個世界是怎麽毀滅的豈不是更加有趣”降神微勾唇角,冷笑道。
東籬淡去眸中暖色,聲音清冷:“若有一絲生機,螻蟻尚且苟活,我不信你心中並無一絲悲憫。”
“悲憫”降神尾音高揚,似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七情六欲人倫綱常,本座曾經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當真”東籬淡淡看著。
“自然。”降神目光直視。
他來,就是找樂子來的,將宋井顏平安帶回去,他才能回氣絕劍中過的他的安穩日子,東籬想讓他出手,開玩笑。
自從昨晚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秘密,他巴不得看見末世的最後一番景象,多少年未曾看見過,他還真有些好奇呢。
東籬還想讓他出手阻攔
拜托
他巴不得添柴加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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