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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怎麽查
    夜孤城的影蹤就像幽靈一樣，在大周的京城之中，神出鬼沒，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東宮暗衛程科這幾天跟的直上火。
    這一天夜裏，在東城的某處房頂上再次跟丟的程科，忍不住罵了幾句。
    跟上來的其他暗衛上前寬慰道：“統領，此人行蹤猶如鬼魅，實在不易追蹤。”
    程科一臉陰沉，提劍從房頂上躍下，帶隊回去：“就算不易追蹤，也得追，主子讓我查人，難道我就跟主子說，我追不上所以查不到我程科這麽多年跟著主子，丟不起那個人，連查個人我都查不到，我還當什麽暗衛，直接跟段劍換班得了”
    程科一肚子鬱悶，他就想不明白了，什麽樣的功夫居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如此變幻莫測
    功夫再高深，總也能留下點蛛絲馬跡，可此人卻屢次故意在他麵前現身，卻又隨心所欲的消失，很多時候他都懷疑對方是故意現身，又故意溜他們。
    不過，不管是故意的還是別的，他都不能夠允許有這樣的人在京城的地麵上如此囂張跋扈的來來去去。
    尤其是萬國花會在即，他更是不能讓這樣的危險因素繼續留在主子身邊。
    程科平複了一會煩躁的情緒，繼續投入戰鬥。
    他就不信了，他逮不出這個人來。
    東宮暗衛這麽多年，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栽過這麽大的跟頭。夜孤城的出現，也間接的激起了所有暗衛的鬥誌，從某方麵講，也許也是好事。
    正也是因為此用意，所以盡管每一次程科帶來的消息都不盡如人意，可東籬始終也沒有過多責怪他，跟不催。
    暗衛這麽多年，也的確是需要鍛煉鍛煉了，不然養出一身目中無人的傲氣也不可取。
    而東籬越是淡定不語，程科心裏的壓力就越大。
    什麽都不說，也不責怪，才更讓人緊張，有時候他都巴不得殿下痛罵他兩句，可是殿下一句重話沒有，每次聽他回報之後，都是淡淡的嗯一聲，表示知道了之後就再無二話。
    程科最近真是每日愧疚不已進去，一臉沉痛的離開。
    有一次，剛好迎麵碰上段劍，後者看見他的樣子，很是驚訝：“程大統領這是怎麽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遇上老冤家，程科真是沒有更鬱悶，隻有最鬱悶。
    往常，都是他們暗衛沒事笑話段劍他們明衛辦事不牢嘴上沒毛，現在好了，風水輪流轉，這回輪上段劍笑話他了，真是心中五味雜陳一言難盡。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陰溝裏竟翻船。”
    這話一語雙關，分明也在暗指段劍，可是人家聞言一點都不惱火，反而還樂呢。
    段劍才不生氣，以前都是程科看他笑話，看的他直鬱悶，這下好不容易讓他逮著看他們暗衛笑話的時候，還能放過他
    身為老搭檔的段劍，可找到機會報仇了。
    不過，說來也是怪，本來程科心裏窩火的厲害，被段劍揶揄了半天之後，心裏還好受多了，段劍樂嗬嗬的伸手一拍他肩膀，道：“你呀，就是心高氣傲，一下子被殿下拿住了吧”
    程科聽出來他話中有話了，“怎麽講”
    段劍道：“你一門心思在追那個人的蹤跡上，你心急，你以為殿下跟你一樣心急你說你傻不傻”
    “什麽意思”程科皺眉。
    “殿下一天到晚現在在忙什麽”
    “萬國花會啊。”這還有什麽可說的，萬國花會重中之重，在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段劍點點頭，道：“你隻盯著這一個，卻沒有想到其它，殿下現在的心思，並不就在追查這個人的下落一事上，除了萬國花會，還有春種一事，民生是大計，皇上現在不管這頭，殿下在管，還有火器營，殿下也在籌辦，讓你追查這個人，根本就是因為殿下現在分心乏術，無心去管，可那人又實在是個隱患，上一次就讓殿下著了道，不能不能管，所以才讓你去追查，不然以上次那人故意引的殿下前往，豈不是殿下出手更快所以你懂了沒”
    程科聞言，暗暗沉思了一會，忽然靈光大開，忍不住抬起頭讚賞的看向段劍。
    “沒想到啊，這麽多年在殿下身邊呆著沒白呆。”忍不住揶揄了段劍兩句。
    “滾你丫的。”段劍沒好氣捶他一拳。
    程科道：“那這麽說，殿下是覺得這人目前興不起多大的風浪，所以也不著急直接麵對，而讓我們暗衛鍛煉鍛煉”
    “我猜是這個意思，不然你這活都做著這個熊樣了，你看主子生氣沒”
    程科回想一下最近殿下的態度，確實沒有生氣的意思，隻讓他繼續盯著。
    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聰明的人，就越容易鑽牛角尖，程科最開始覺得殿下沒意見是因為對他失望了，所以才那樣，之後每一次東籬淡漠的態度就加深一次他固有的印象，弄的他自己一天到晚緊張兮兮的，要不是今天碰上段劍，今兒回去還指不定怎麽鬱悶呢。
    現在，想通了這一點的程科，立馬就明白回去之後怎麽搞了。
    經段劍這麽一提醒，他也發現了，暗衛順風順水了多年，確實需要一些磨難鍛煉鍛煉。
    程科捶了段劍一拳，感激道：“兄弟，謝了改日請你喝酒。”
    段劍哈哈一下：“客氣，都是主子的人，分什麽你我，以後少笑話我們幾回就是了。”
    “那可不行。”程科玩笑道。
    沒事笑話笑話段劍他們明衛，是他們這群天天隱身在世人眼中的暗衛生活之中為數不多的惡趣味之一，豈能放棄。
    段劍自然也明白他們暗衛的辛苦，根本不往心裏去。
    兩人在黑夜之中道別，一個隱身在夜色之中離去，一個抖擻了一下精神，在外麵帶人巡邏。
    黑夜，總是能夠包容一切。
    自然也包括黑暗之中一雙冰冷的眼睛。
    燈光下，東籬放下手中的書卷，眸光淡淡的瞥向窗外，今夜月色朦朧，不知是霧氣太重，還是黑夜深沉，竟看不見多少星光。
    “本宮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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