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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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兩日葉心潔照例還是跟著成紫曦走,卻也沒有再勸蘇瀟跟著去了。因著成紫曦的戲份變動,其他人的劇本也要跟著修改,加上進度在往前走,蘇瀟能閑下來的時間其實不多,甚至仍舊在冒險熬夜。
也就是這麽熬著,蘇瀟看著自己的手,也越來也覺得不太對勁,不過也還好,到現在為止,都隻是小毛病。
成紫曦這次補拍的鏡頭並不多,不過兩天她就正式殺青。葉心潔跟著成紫曦離開四姑娘山,離開時,蘇瀟看著葉心潔雖有不舍但卻掩不住喜色的臉,再看看成紫曦溫柔的笑容,心裏默默祈願她倆能夠幸福長久。
臨到發車了,葉心潔忽地將車窗降下來,招呼蘇瀟過去,大家原本已經好一番話別,到了這會兒,蘇瀟不由有些疑惑。
葉心潔難得語重心長地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和老板娘是什麽事兒,但是如果想要更近一點,總得不怕被罵,死乞白賴一些,多去一去,讓老板娘看到你的誠意。”
蘇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沉默一瞬點頭笑道:“好,我試試。”
再說了兩句,司機開始催,雖有不舍,卻是蘇瀟反過來安慰,總歸有機會再見麵,不必傷感。
車開了,葉心潔和成紫曦揮手作別,看著吉普在雪地上碾出雪泥越走越遠,蘇瀟心裏忽地生出一股濃烈的失落感,與失落感伴隨而來的還有請求老板娘原諒的壓力。
單就老板娘這一點,她心裏就已經壓得透不過氣。
心裏放不下,也是聽了葉心潔話,蘇瀟到底還是忍不住去了老板娘的店。這時候已經十二月,黃昏中的四姑娘山雪飄得跟鵝毛一樣,一層層鋪成了雪白的毯子。
蘇瀟穿著雪地靴一腳腳踩進雪裏,思緒落在老板娘身上,連身後李崢的呼喊都沒有聽到。片場收工後,李崢閑著沒事兒,這日送走成紫曦便拉著瞿建東要去老板娘那兒喝兩口。
正巧遇上蘇瀟,見叫不聽,李崢準備小跑過去嚇嚇蘇瀟,被瞿建東拉住:“我瞧著她有心事兒,你就別過去添堵了。”
李崢把話聽進去,也就不再鬧騰,隻是聽瞿建東的話,兩人跟著蘇瀟走,擔心這姑娘心不在焉遇到什麽意外。
隻是更巧了,在蘇瀟恍恍惚惚停下腳步,杵在老板娘店前不動之後,李崢突地咧開嘴笑,嘴巴貼近瞿建東咬耳朵:“哎,小東東,小晏晏不會是因為葉心潔跟著成紫曦走了,心裏不暢快借酒消愁吧!”
瞿建東覷他一眼,讓他別說話,李崢癟癟嘴,倒也不再說話。
暖黃的燈光從老板娘的店中落出來,玻璃窗外能看見裏麵的人影,老板娘托著計算器在櫃台裏給顧客算賬,臉上還掛著笑容同結賬的顧客交談。
然而,抬頭的一瞬,老板娘臉色陡然變冷,放下手裏的計算器徑直走到門邊,推開門,看了眼尚在門前發愣的蘇瀟,冷森森丟下一句:“趕緊走。”
說完,便再次回到店中送結賬的顧客出門。
蘇瀟獨自立在門前,雪花落在她的帽簷上結成冰晶,一呼一吸之間,有白色的熱氣從她口鼻中噴出。
她靜靜看了又看店中的老板娘,直到老板娘進了後廚,她才幽幽歎了口氣,熱氣蒸到她的臉龐,一瞬間在睫毛上化成水珠。
蘇瀟終於轉身,一抬頭卻看見遠處靜靜佇立著的李崢。
李崢站在牆角邊輕咳一聲,試圖叫瞿建東出來露麵,瞿建東低了嗓音道:“你去帶她散散心,這會兒已經不早了,但她可能還沒吃東西。”
李崢聽著不由想要轉頭,被瞿建東出聲製止,繼續道:“我有點事得找老板娘談談,小晏就暫時交給你,回頭電話聯係,去吧!”
李崢再了解這位老朋友不過,他做下的決定鮮少有變動,隻得認命,卻還得裝出一副驚奇偶遇的模樣去和蘇瀟會麵。
他故意誇大了聲音叫道:“哎呀,是小晏晏啊,怎麽就這麽巧!”
蘇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風中透著淩厲,將李崢看得有些心慌,但好在蘇瀟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李崢死皮賴臉硬著頭皮走到蘇瀟身邊,頭腦一熱將蘇瀟肩膀摟住,嗬嗬幹笑兩聲:“小晏晏是出來偷著吃好吃的吧,我認識一家不錯的,今天撞見了,我請你唄!”
蘇瀟倒是並沒有在意李崢對自己的冒犯,對著這位咋咋呼呼的大個子,深深看了眼,終於點點頭,跟著李崢走了。
兩人走得風風火火,李崢卻總覺得兩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割,悄悄回頭一看,對上瞿建東鋒利的目光,這才回過神,手一抖,趕緊將自己的手從蘇瀟肩膀上拿下來。
卻還是忍不住輕歎一聲,嘀咕道:“可惜了,是個拉拉……”
蘇瀟沒聽清李崢窸窸窣窣的嘀咕,不由抬頭問道:“你說什麽?”
李崢陡然受到驚嚇一樣,渾身一顫,插科打諢地撓撓頭,嗬嗬笑道:“沒什麽啊,我什麽都沒說……”
雪地裏的人影越走越遠,終於在冬日昏黃的路燈光裏消失不見。瞿建東這才走到老板娘的店前,將自己身上的雪花抖落,終於拉開了店門。
與外麵落雪天不一樣,店裏很暖和,很快就將瞿建東凍僵的身體溫暖,老板娘給他倒了杯熱水遞過來。
瞿建東接過喝了一口捂在手中,熱水順著喉嚨進了身體,隻覺得渾身上下暖融融一片。
老板娘見他享受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溫聲道:“這麽冷的天,看你這樣子像是在外頭呆了很久啊!”
瞿建東點點頭:“有點事兒,在外頭站了會兒,別說,高原就是不一樣,也就一會兒工夫,手指都要凍僵了。”
老板娘又是笑了笑:“到底是高原的,和底下不一樣。今天吃點什麽,還是老樣子?”
瞿建東搖搖頭,溫和地微笑:“今天找你是跟你打聽個人。”
老板娘有些古怪地看了瞿建東一眼:“如果你還是想打聽當初救你的那個女孩,我仍舊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瞿建東又是搖頭微微淡笑:“不,是想問你認識一個叫小晏的人嗎?”
這回換老板娘搖頭:“不認識。”
瞿建東又是微微一笑,不放過老板娘臉上分毫的變化,緩緩道:“那,蘇瀟呢?”
話音落下,老板娘身形一震,隨即失態被老板娘瞬間收拾,微微搖頭:“不認識,也不想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