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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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梁澄他們的船抵達洪澤湖北岸的渡口時,就遇到了搜查的人,這些人穿著八荒盟的服飾,立在渡口處,目光銳利,一個個地掃過過往的行人。
梁澄看過之後,放下窗幔,更加確定了八荒盟內部出了問題,正在這時,飛月稟告陸重台求見,這回梁澄並未拒絕。
陸重台劍眉星目,即便此時麵無血色,看著依舊俊朗不凡,見到梁澄後就要起身,被梁澄抬手製止了。
“救命之恩,無以言謝,”陸重台摘下胸口的觀音玉佩,遞到梁澄麵前,“此乃家母生前留給我的遺物,來日若有差遣,雖蹈死無怨言。”
梁澄看了眼玉佩,並未伸手接過,道:“不過舉手之勞,此物貴重,兄台還是好好收著。”
陸重台見梁澄雙眼清正,不像是在客套,笑容平易近人,氣韻卻又十分清貴,而坐在他身後的男子,從始至終都神色淡淡的,雖不發一語,存在感卻十分強烈,氣勢傲然,不怒自威。
這兩人一看就知身份不凡,或許並不看重這份救命之恩,但是他陸重台卻是有仇必糾,有恩必報的人,即便梁澄無意收下玉佩,他還是執意地伸著手。
梁澄見此,還是不肯收,徐徐說道:“你若真心想要回報我二人,即使沒有信物,將來我若有事相求,難道少俠還會不認賬?”
陸重台握著玉佩的五指微微一緊,終於收了回去,梁澄一笑,開門見山道:“渡口處有人在搜查,你可是他們要找的人?”
陸重台麵色一變,抬眼直視梁澄,梁澄目不斜視,嘴角一抹淡笑,任由對方探究的視線,半響,陸重台垂下眼簾,道:“不錯,閣下若是不便,就將我放下去吧。”
“現在放你離船,這條命我豈不白救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用擔心,現在船上安心養傷。”幾番試探,梁澄已經確定陸重台品性正直,好義衝動,梁澄與陸重台未曾見過麵,對方卻對他肆意抨擊,可見陸重台此人容易輕信他人,受人左右。
這樣的人想要改變他的感官,也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果然,梁澄一番話下來,陸重台頓時麵覆愧色,對著梁澄長身一揖,鄭重道:“恩公高義,陸某慚愧,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不相瞞,我原先乃八荒盟陸重台,遭人陷害毒殺親父,如今潛逃在外。”
梁澄微微動容,沒想到陸重台竟是這樣坦誠率直之人,他原先還打算費上幾天,才能消解對方的戒心,不料對方竟是一顆赤子之心,他將原先捏好說辭咽回肚裏,道:“我卻是不便袒.露身份,若是陸兄不放心,可以隨時離去。”
陸重台聞言,卻是愈加佩服梁澄的為人,道:“我信恩公。”
梁澄擺手:“某姓梁,陸少俠若是不介意,喚我梁大哥便可。”
陸重台臉色露出一絲古怪,蓋因梁澄麵貌偏向柔麗,給人感覺年紀不大,喊他一聲梁大哥,實在有些怪異。
這時,一直不曾發話的一念開口道:“陸少俠可知自己是被誰陷害的?”
一念話音一落,陸重台頓時眼眶激紅,臉上露出微微猙獰的仇恨之色,“是百裏紫!”
“百裏紫?那不是你的生母嗎?”梁澄驚訝問道。
陸重台咬牙道:“不,百裏紫這蛇蠍惡婦才不是我的生母!”
他閉了閉眼,臉上閃過一道痛苦之色,似是想到什麽不堪的過往,梁澄默默地看著陸重台,許久,陸重台終於開口了,聲音帶了絲喑啞。
“實不相瞞,我並非家父親子,百裏紫嫁於家父後,一直不曾得孕,家父有次出門,偶然在河邊撿到我,見我根骨尚可,又在繈褓之中,便把我帶回八荒盟,視我若親自。”
說道此處,陸重台眼眶微紅,可見陸驚川之死,對他打擊甚大。
他繼續道:“三日前,家父派人將我叫進書房內,說是有事相商,結果我一進去,就發現家父早已氣斷身絕,帶我進來的仆從突然發難,大喊大叫,接著百裏紫便帶著一群人趕了過來,直言是我下毒害死家父,我心知這必是百裏紫的陷阱,於是就逃了出來。”
“我死不足惜,但是在為家父報仇雪恨之前,我還不能死!”
梁澄聽罷,拍了拍陸重台的肩膀,安撫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你身上的傷害很重,切忌悲怒,尤其是內傷,若是不能複原,談何報仇?”
陸重台神情一凜,道:“梁公子說的對,陸某何其有幸,身陷絕境之時能遇到像你這樣的俠義之士,今後若……”
陸重台還未說完,便被一念打斷道:“陸少俠不必如此,八荒盟不是什麽小幫小派,發生這樣的事,各方定會多有關注,你先靜養,我們會派人上岸打聽一二,看看眼下是和境況。”
不知是不是錯覺,陸盡管一念說的話皆是為他著想,陸重台卻敏銳地察覺到,眼前這個頗有威勢的男子,對他有些不喜。
這個念頭也隻是一轉,很快就被陸重台忽略,他再次向著梁澄抱拳道謝。
梁澄又安撫了陸重台幾句,便和一念出了艙底,兩人回到船艙,一念默默走到書架子前,抽出他為梁澄做的畫,將它掛了起來。
一念畫得太過顯白,因此梁澄便將它收進香匣裏,像是某種私密的收藏,不敢隨意拿出,見一念這麽光明正大地掛起來,梁澄頓時急了。
“師兄,你怎麽把它掛起來了?”梁澄快步上前,想要解下畫卷,卻被一念阻止。
“這是師兄給你做的第一幅畫,師弟不喜歡嗎?”
被一念這樣一雙夜色般深沉的眼眸幽幽地注視著,梁澄隻覺脖頸上的汗毛一排排豎起。
“……師兄,你怎麽了?”
一念盯著梁澄,又問道:“師弟,你不喜歡嗎?”
“……”怎麽突然鬧氣脾氣來了?梁澄狐疑,見一念一副不罷休的模樣,隻好道:“喜歡……”
其實他的確挺喜歡的,雖然之後不曾打開,但是畫上對的一筆一劃卻都深深地烙在他心裏,一個人的時候還會在腦中浮現畫中的情景,隻是這些他哪敢說給一念聽。
一念再進一步,“既然喜歡,為什麽不掛著?”
“這……”梁澄急中生智道:“江上潮濕,還是放在香匣裏,若是潮了就不好了。”
“不會,屋內染著銀絲炭,”一念露出一絲委屈,“師弟,我想掛。”
一念原本就生得俊美無儔,這幅容貌配上委屈的神情,叫人不願讓這張麵孔露出一絲傷心之色,顯然梁澄受到的影響更大,於是,在一念的色.誘之下,梁澄再一次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