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照聶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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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遠也是見過大陣仗的人,特種兵訓練營的學員哪個不是對他懼怕又崇拜。

    可此刻見到這麽多陌生人喊他少當家,感覺竟是這麽的奇妙和與眾不同。

    他轉眸看眼神從未在他身上離開過的聶敬陽,瞳孔瑟縮一下,想,這不同的感覺是因為身份得到承認嗎?

    你們認完親沒有?”

    姚力不耐煩的看向聶遠,揚聲喊道:“喂,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塊石頭蹦出來的,但既然你成了聶家少主,那就跟我戰一場,敢嗎?”

    偌大花園中,隻有風聲緩緩吹過。

    無人接招的冷寂尷尬。

    沈齊默默的盯著並肩而站的聶敬陽與聶遠,暗想,這兩人是什麽關係,難道兩人是父子?

    連無視人的舉動都一樣。

    可又覺得不對,聶敬陽連女人都沒有一個哪來的兒子?要是真有,為什麽要藏著掖著不讓世人知道?

    以為裝啞巴就能躲過去了,老子今天把話撂這,如果沒人敢應戰的話,今天必將聶家夷為平地。”姚力手握成拳,咬牙喊道。

    隻要你有這個本事,可以試一試。”

    聶遠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聶家三兄弟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尤其是聶柏,驚愕中夾雜著隱隱的憤怒。

    聶遠就當感覺不到聶家三兄弟的情緒,沉默看向聶敬陽。

    隻見聶敬陽竟朝他無聲淺笑,安穩坐在紅木椅上,大有撒手不管的意思。

    聶遠一愣,這是完全信任他?

    好,好,老子今天就把聶家砸了,讓你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姚力衝動之下,拿起牆角的木棍砸向身邊四角注水,灰石鑄造的鼎型鯉魚缸。

    聶遠冷眼一掃,長腿一邁,如影般衝到姚力麵前,楊手擒住他拿木棍的手腕,左掌猛地襲向他腋下肋骨。

    嗯。”

    姚力痛苦悶哼從嘴裏溢出,驚悚看向聶遠的同時,左手取過右手木棍,狠厲向聶遠腦門砸去,隻等他頭破血流。

    可沒想到聶遠像是早有預料般,食指彎曲勁道十足的擊向姚力手臂內側肘竅處。

    啊……”姚力頓時耷拉著半截胳膊哀嚎出聲。

    我說了,隻要你有這個本事,可明顯,你沒有,那麽現在,這個遊戲怎麽玩,我說了算。”

    聶遠冷酷頓挫的話語讓姚力感覺如掉冰窟,冷的徹骨,但聶遠並沒有因為他臉上的驚懼而打算就此罷手。

    要知道,他的學員自負過後敗得狼狽,都要接受他最無情的懲罰,何況是眼前這個不值一提,仗勢欺人的敗類。

    聶遠奪過姚力手中木棍,不管他胳膊是錘著還是吊著,一棍揮過去。

    哢嚓聲和狼嚎聲交織響起後,是更無盡的哀嚎。

    隻會說賤話的嘴,就該封上。”

    我的頭是你能打的嗎?嗯?”

    這叫有借有還。”

    聶遠冷酷的聲音伴隨揮舞的動做,打腫了姚力囂張的嘴,打破了他熊厚的大腦門,重擊了他跟聶柏受傷胸膛的同一位置……

    鐺……”

    直到木棍承受不住斷成好幾節掉在地上,聶遠才罷休。

    他轉身瞧著兩眼呆直的沈齊,徑直走過去。

    沈齊眼球瑟縮的看朝他慢慢逼近的聶遠,腳步驚慌後退,直退到牆邊,再無路可退,內心驚懼,這個突然冒出來地獄修羅到底是誰?

    你,剛才說要把聶家踩在腳下?”

    聶遠冰冷的聲音,讓沈齊原本發軟的雙腿直接下垂,還好他靠著牆麵支撐,勉強沒有攤在地上。

    我,我說了又怎麽樣?”

    沈齊說完,耳裏聽他自己發出的結巴怯懦聲音,又十分羞愧不甘。

    他可是沈家堂堂的正統少爺,怎麽會懼怕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

    我可是沈家的正統少爺,你得罪的起嗎?”

    沈齊強裝鎮定的聲調讓聶遠露出一抹淺笑。低聲道:“你是說,我不正統?”

    所有人都知道聶敬陽無妻無子,你這個野種還想跟我比正統?”

    無妻無子?

    聶遠露出短暫驚詫神情,聶敬陽為什麽在世人麵前表現出這樣的假象?他曾想過,可能是母親不得他的寵愛,所以將他們母子打發到海外眼不見為淨。

    可現在來看,好像跟他想象的有所出入。

    滾開,以為擋著小爺的道,就能彰顯聶家有人嗎?”

    沈齊見聶遠沉默不語,以為是戳到了他的痛楚,不禁又氣焰囂張起來。

    哼,野種的內心永遠比正統脆弱卑微。

    從始至終都雲淡風輕的聶敬陽聽了沈齊的話,眼裏閃過一抹冷光,那寒如冷箭的目光竟比戰場的士兵還要冷上三分。

    嗬嗬,我記得剛剛好像還說了聶家斷子絕孫的話?”

    聶遠突然笑起來,眯眼湊近疑惑的沈齊,低聲道:“很好,你預示了自己的將來。”

    沈齊看眼前男人的笑容,心裏慢慢害怕起來,是的,他突然感覺很害怕,他甚至解釋不清,為何看到聶遠的笑容會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他渾身顫抖的想後退,可後麵是牆壁,他已經沒路可走了。

    就在沈齊慌忙想左移離聶遠遠點的時候,腳步忽的僵住,盯著不知名某處的瞳孔,慢慢擴大到突然間擴張到極限。

    啊……”

    不知過了幾個世紀的時間,一聲後知後覺的淒厲尖叫穿透了整個聶宅,聽見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冷哆嗦。

    聶遠半蹲望著地上蜷縮成一團,沈齊慘白咬牙的臉,目光移到他血肉模糊的下身,不斷擴大的紅將橫插在上麵的木條浸染的變了顏色。

    隻有付出慘烈的代價,才能記住,不該惹的人別惹。”

    聶遠低聲緩慢的話,鑽進已經意識模糊的沈齊耳裏,身體不禁一陣痙攣。

    原本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花園,此刻變得陰森恐怖,空中飄散著刺鼻的血腥味。

    聶家所有人都雙眼呆滯的看這個一瞬間就變了天的環境,還有環境中的人。

    聶家三兄弟更是目不轉睛,難掩激動的看他們未來的當家人,真如老爺所說,聶家下一任的當家,會帶領他們給聶家帶來前所未有的榮光。

    嚴管家,派人將他們二人送回沈家。”聶敬陽從容不迫的吩咐道。

    是,老爺。”一個身形佝僂,步履緩慢的老人應聲照做。

    當家丁快把沈齊抬出聶家花園時,突然被聶敬陽叫住。

    聶敬陽起身背手,緩步走過去,俯身看眼睛要睜不睜的沈齊,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內。

    回去告訴沈建,聶遠是我聶敬陽唯一正統長子,日出有曜,照亮整個東方大地。”

    聶遠心神一震,口中呢喃:“是他名字的由來?那取這個名字的人是……”

    他望著聶敬陽蒼涼挺直的背脊,久久難以平複複雜心情。聶遠有太多的怨恨,太多的指責,太多的不解要質問眼前的老人,然而真正麵對聶敬陽的時候竟一時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想保護眼前這位陌生而又熟悉的老人。這也許就是血液的羈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