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救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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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於職業的,聶遠總感覺這火起的太過突然和詭異,難道僅僅是縱火報複嗎?聶遠有些心神不寧,最擔心的就是有人趁火打劫,製造意外事端,燒了武館可以重建,若是製造些人員傷亡的事件,那問題可就大了。

    不過,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隻好作罷。聶遠心裏關心著人員安全,忙向人多的地方跑去,對於常勝武館的情況他完全不了解,也不知有多少教練和學員住宿,值班和住宿又是怎麽安排的,隻好哪人多往哪跑。

    數十人在樓下叫嚷著,很是混亂,這裏火情最為嚴重,汽油和柴油混合在一起,不隻火勢猛,還伴有濃煙,幾個人拎著幹粉滅火器往裏衝了幾次,都被濃煙給逼了回來,就在這時,有人喊,“出來了。”

    三個人頂著濕衣服和毯子,端著滅火器,猛從裏麵衝了出來,其中一個是聶鬆。

    還有誰沒出來,同寢的互相找一下,看看還少誰?”一個女教員慌亂的在人群中穿來穿去,邊喊著邊拉住身邊的學員問情況,以確認人數,可惜,在場的人數雖不多,但一個寢室的都未必站在一起,隻好用互相喊叫的方式來確認對方在不在,這樣一來,弄得越來越亂,清點人數的女教員跑了半天也無法統計清。

    聶遠看到這種情況,一聲怒吼,“都給我閉嘴,停止跑動。”

    這一聲有如雷霆,震得眾人全僵在那裏,疑惑的望過來,當然,有些人認出了聶遠,畢竟聶遠和施落嫣白天來過一次。聶遠目光淩厲的一掃,“都給我聽著,武館的工作人員全部迅速出列。”

    稍一猶豫,走出來六七個人,聶遠舉起手臂,“以我為準,男學員以左,女學員以右,給我列隊站好,以方便查點人數。”

    男女學員一陣跑動,雖有跑亂的,但很快自我糾正來過,短短不足一分多鍾,隊列便已排開。聶遠看一眼,女學員一目了然,就七個,又喊道:“男學員先自我報數,從左開始。”

    這時,清點人數的女教員叫了起來,“女學員少了兩個,曾靜和韓曉曉去哪了,誰是她們的同寢?”

    有女學員站出來說清了曾靜的去向,晚上並不在寢室,至於韓曉曉卻無人清楚,她的同寢幾日前請了假,寢室內應該隻有她一個人。女教員了急,“韓曉曉扭傷了腳,你們往外跑時怎麽沒去照顧她一下。”

    人群頓時又亂了,人命關天,每一個人都急,有喊消防怎麽還沒來,有的商量著怎麽衝進去看看。聶遠過去一把扯住女教員,“告訴我,幾樓,大概哪個窗口。”

    啊!”女教員嚇了一跳,回過身來,見正是剛才指揮清點人數的男人,高大的身影連她的視線都擋住了。

    剛才一瞬間的指揮,已讓她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果敢,決斷和霸道的性格,讓她下意識的不敢多囉嗦,甚至,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疼痛也沒敢吭聲,抬頭望向樓房窗口,掃了一圈,抬起手來,卻不敢太確認,“四樓,大概,大概——是那三個窗口,準確是哪個,我不敢太確認……”

    聶遠順著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樓房一共四層,每層也就十幾個窗口,應該是女學員比較少,所以,都安排在了頂層。

    可以了。”

    聶遠鬆開女教員,向著住宿樓奔去,速度越來越快,聶鬆見少當家衝過去,擔心大叫,“少當家,救什麽人,我進去。”說著,拎起一個滅火器就追了過去。

    回去,誰都不要動。”

    聶遠走的並不是門,而是衝向了樓體外牆,在接近樓體的刹那,腳尖猛在牆壁上一踏,“啪啪”連續踏了兩步,手一勾二樓窗台沿,整個人翻了上去,再踩在二樓窗台,輕輕一躍勾住了三樓的窗台沿。

    徒手攀爬樓體外牆,是做為特種兵最基本的科目,像這種四層的樓,對於聶遠來說根本沒有半點難度。

    無數雙眼睛都聚焦在聶遠的身上,也許他們之中,也有人能爬上去,可是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沒人敢徒手攀爬,何況,還是在起了火,隨時會出現險情的情況下。在人群中,有一雙眼睛尤為特別,仰著頭,美眸一直跟隨著聶遠的身影移動,聶遠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引動她神色變化,一雙嫩白的小手越握越緊,手心不知不覺冒了汗,仿佛身臨其境,她的心也隨著聶遠爬了上去。

    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那位女教員。

    不過,還有一雙更特別的眼睛在盯著聶遠,隻是不在現場,而是上百米外的樓頂。此人身材不長,一身黑衣,三十歲左右歲,靜靜的趴在那裏,幾乎感覺不到氣息。

    他也許不是一個職業殺手,卻是一個職業狙擊手。做為一個合格的狙擊手,知道該怎樣去隱藏自己,怎樣去找射擊角度,更知道什麽時候該靜,什麽時候該動。他潛這裏已有近兩個小時,一直躺在那裏看星星,就連常勝武館起火之初也沒有多看一眼,因為那時人員太過分散,甚至目標還沒出現在暴露的位置,在不知道目標準確位置的夜晚,去尋找目標,那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

    可此時不同,人員基本都聚在了一起,尋找起來就容易多了。果然,他的判斷和實際情況非常相符,而且目標給了他一個非常好的射擊角度,仿佛夜間來打了一次靶一樣。

    取出一張照片又看了看,男子嗬嗬無聲的輕笑,“沒想到還是同行啊,也不知在哪個部隊服的役,實力相當的錯。”

    做為普通人,也許看不出一個人是否有過軍旅生涯,但做為在軍隊混過的人來說,根據一個人的氣質,舉動,走路,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這些。

    他用舌尖了大拇指,可能很多人會認為這是他射擊前的習慣動作,其實不然,對於他來說,這就是風向標,風速儀,溫度計,還是測距的標尺,因為濕的手指,對氣流的感應會更。

    緩緩打開紅外線瞄準器的防塵蓋,眼睛貼近目鏡,手指扣住板機,“哥們,別怪我,軍人的職責,你應該清楚的。”

    目標已經爬到了四樓,機會,就在這一刻……

    聶遠站在四樓窗台上,正準備踹窗子,就在這一刹那,心頭急顫,汗毛豎起,有一種用語言無法形容的警兆突然而生。聶遠是上過戰場,經曆過生死的,沒有這些經曆,他又怎麽有資格訓練那些人,做那些人的教官。

    連想都沒想,手就鬆開了,身體垂直向下落去,下麵關注他的人一片驚呼,都以為是他突然手滑了,那位女教員更是捂住了臉。

    在鬆開手下降的一刻,聶遠通過玻璃的反射看到遠處一個微弱的火光一閃,接著,玻璃“砰”一下碎了,如果在那一刻,隻要一猶豫怎麽去躲,此時已經子彈穿膛了。

    啪”聶遠手勾住了四樓的窗台沿,身體一蕩,直接踹碎了三樓的窗子,整個人順勢撞了進去。

    砰!”隨後一顆子彈也了窗子,聶遠感覺到耳邊一聲“尖嘯”,接著耳朵就嗡嗡作鳴,一瞬間,兩次摸到了閻王的大門。

    下麵的人完全不知道怎麽一回事,隻看到兩個窗子的玻璃碎裂了,以及聶遠從三樓的窗子掉進了室內。

    聶鬆先是嚇傻了,接著發瘋一樣向樓裏衝去,“少當家。”

    回去,我沒事,大家都散開,遠離這裏,免得樓體燒塌了砸到人。”

    雖沒看到聶遠的身影,卻傳來了聶遠的喊聲,不過,聶遠沒敢喊出有殺手,免得引起恐慌,至於那位殺會不會朝下麵的人下手,聶遠感覺應該不會,如果真下殺手,提醒也沒用,以那個狙擊手的槍法,又是居高臨下,一個個都是活靶子,相對而來言,讓他們不清楚情況反而更好一些。

    聶遠緊貼在一處死角,心裏又憤怒又疑惑,自己剛剛回來,又是第一次來武昌,究竟誰會殺自己?

    心裏快速閃過了幾個念頭,碧水鎮,沈齊去聶家挑釁,武昌常勝武館,一幫混混來找麻煩,夜裏又有人縱火,接著出現槍手,而且火起之後,這麽久也不見消防的動靜。

    還有父親說出的秘辛,無頭無尾,遮遮掩掩,聶遠不知這些有沒有聯係。

    幾個念頭閃過後,聶遠似乎有些頭緒,又似乎完全一團亂麻,主要是從出生就沒在聶家生活過一天,什麽情況完全不了解,否則的話,也不至於一點線索都分析不出來。

    不過,此時沒有時間去細想,他是進來救人的,不是被人殺的。

    混蛋!”

    更急的則是趴在樓頂那位,他本是自信滿滿,當做一次打靶之旅,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人意外,難道他後麵長眼睛了不成?

    他的代號是“bob”,也就是b組,組長之下的第一人,多少次任務從沒失過手,這次任務,他豈能就這樣丟了人?

    槍口一直瞄著門口,聶遠想離間,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門口,一條是窗口。

    嗡……”

    聶鬆的手機一陣震鳴,取出一看是少當家打過來的,忙接聽,“少當家,有沒有受傷,怎麽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