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作舟不再說話，隻是來來回回地看張凡三人。羅陽時不時地偷眼覷吳作舟，不知道是看老師那美麗的臉龐還是觀察吳作舟的表情。不過，當無吳作舟背對羅陽時，羅陽那眼神還在老師的包臀裙上逡巡的時候，我們就基本確定是前者了。而伍嶽則時不時地看看羅陽，又看看張凡，顯然，羅陽那死到臨頭還隻知道偷窺班主任的死樣讓他伍嶽覺得好笑。隻是臉上肌肉壓抑的抽動難免讓他頭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張凡也感覺羅陽實在無敵。

    等了好久，吳作舟終於發話，聲音非常平和，甚至可以說是親切：

    “告訴老師，伍嶽的頭是怎麽回事？”

    張凡三個人都不出聲。

    “張凡和羅陽去吧。我給你倆一天時間吧，想好之後來告訴我。”吳老師顯得有些心力交瘁。揮揮手說道。張凡沒想到班主任老師還真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心裏倒是有點感激。因為之前的班主任帶本班有一年多吧，都還叫不出張凡的名字，而吳作舟剛來接這個班就記住。

    張凡走出辦公室，感覺自己心中隱隱的不是滋味。如果，如果，這位好老師能夠在高一時就是自己的班主任該多好啊，張凡在心裏想道。可是，現在，自己的成績有什麽好說的呢？

    此後的一天，張凡與羅陽都沒有看到伍嶽來班上，後來打電話給伍嶽，伍嶽說吳作舟批了他一天假，在家養傷。

    下午下課後，張凡與羅陽準備出去看看伍嶽，剛走出校門，就聽到一個聲音：“小子，過來！”

    張凡抬眼看去，一個打扮得妖冶的女生靠在學校的圍牆上朝他招手。她理著一頭短發，燙了個大波浪在頭上散開，仿佛一束海藻頂在頭上，身上地籠著一吊帶，赤裸的肩部印著一蝴蝶，胸部看上去倒也有料，下身是非常經濟卻不那麽實用的短裙，斜跨著一坤包。這號人，張凡好像並未曾接觸過，他有些疑惑是不是叫自己。

    不過，羅陽卻好意地提醒道：“張凡，那邊美女叫你。”

    “恐怕是叫你吧？”張凡說道，感覺那女人也許正和羅陽口味。

    女生吐出一口眼圈，眨巴著有著濃重眼影的眼睛又喊道，“叫你呢，小崽！”

    有這麽叫人的嗎？張凡悶聲悶氣地走過去，楞楞地盯視著她。

    “還是這麽酷啊？以為自己是流川楓呢？還記得我沒？”

    “婊……”張凡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那個被自己羞辱的網吧妹嗎？“婊子”幾乎要脫口而出，但還是忍住了，別人的意圖還不清楚，還是不要那麽粗魯的好。而且是在學校門口，拉扯起來，自己是很丟人的。

    張凡警惕地往馬路對麵望了望，看有其他人沒。

    “你想怎樣？”張凡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找到自己。

    “嗬嗬，是表妹啊？我是張凡最好的兄弟。”這時候羅陽走了過來，熱情地跟美女招呼道。

    “表妹？誰是你表妹啊？”女生詫異地道。

    “嗬嗬，你是張凡的表妹，我沾他點光，也叫你聲表妹沒錯吧？”羅陽訕訕地說道。

    這時候，張凡還在往馬路四麵張望，準備要是發現不對，立馬拉上羅陽跑路回學校。

    “別望了，他們沒來。怎麽，怕了嗎你？張凡！”那女人驕矜地撇了撇嘴，知道了張凡的名字，好象非常得意。

    “你，想怎樣？”張凡依舊生硬地問道。這時候，旁邊的羅陽可有點懵了。暗想，難道不是表妹？剛才張凡不是喊表什麽的嘛？

    “嗨喲，好像不怎麽待見我似的，”女孩斜眼驕視，“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姑奶奶可是來救你的。”

    羅陽想，怎麽變成姑奶奶了？

    “這個周末你們放假的時候，他們會在橋頭上攔你，要廢了你。”女孩繼續說道。

    張凡所在的學校是封閉式管理，一個月放一次假，方便路途遙遠的像張凡這類學生回家拿生活費。張凡凝視著對方，揣摩著對方的用意。旁邊的羅陽卻想道：這麽凶？要廢人啊？

    女孩扔下煙頭，用腳滅了，轉身攔下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走了。

    張凡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這樣走出學校會遇到什麽情形，轉身想折回學校，卻看到李歡歡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自己。

    張凡欲言又止，但李歡歡完全無視地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本就鬱悶的張凡，隻覺人生真他媽無聊。班主任，學習，感情，感覺一團亂麻。人生苦短，活死算卵。張凡鬱悶之極，讓羅陽單獨去看五嶽，自己則搖搖晃晃地就朝旋風網吧而去，萬一碰到那夥混蛋，再跟他們幹一次！

    張凡走進旋風網吧，門口的位置，張凡又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少年坐在那裏玩反恐。媽的比，要是我有這麽個兒子，非打殘了不可，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張凡走到吧台，丟了二十元錢在台麵上，“給我要台機子。”

    網管就是剛才特意趕到學校通知自己的那個小太妹。她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發現是張凡。莞爾一笑，拋了個媚眼兒過來。這次，張凡對她有了些好感，眼前的她感覺又跟以前看到的不一樣。仔細看看，其時挺有味道。大大的眼睛，嫵媚的眼神，細長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飽滿的胸部，纖細的體型。隻是頭上那一團亂麻遮掩了她那原本俏麗的氣質。

    “他們在裏麵。”女孩說道。

    “叫他們出來呀。”張凡看到對方眼睛裏蔓延的春情，知道對方在嚇唬自己，並沒有顯出害怕的樣子。

    女孩那滿溢著春情的眼睛笑了，“你不怕嗎？”

    張凡故作輕鬆地一笑。那原本鬱悶的臉上這麽一展顏一笑，顯得深沉而內斂，從容而淡定。

    “要煙嗎？”女孩問道，依舊盯著張凡的眼睛，顯然被張凡給迷住了。

    “磨砂。”

    “玩遊戲的時候，別亂罵髒話！”女孩把煙摔在桌麵上。

    張凡看著她的眼睛。

    “像個小流氓小混混似的。”

    “我本來就是一小流氓。”張凡說完頗有意味地盯了盯對方高聳的胸部。

    “沒追求！”女孩笑著罵道。

    張凡把煙抽出一隻叼在嘴上，點燃，往最後一排電腦走去，選了一個兩麵靠牆的位子走去。這個角落可以防止有人從後麵偷襲和兩麵夾攻，並且隨時可以關注網吧大門進來的人。

    電腦剛啟動，顯示屏左下角就彈出一個對話框：你的餘額還有8塊。張凡剛一關閉，對話框又彈了出來。上麵的內容是：我的：222222。張凡伸頭往網管的台麵看去，看到那女孩正朝他微笑呢。

    張凡登陸了，加了她的號碼。接著打開對戰平台。

    那邊的訊息很快回複過來，通過了驗證。接著企鵝在屏幕下方興奮地跳動了。

    張凡點開，是對方的信息：“打擾你嗎？”

    張凡回了個信息過去：“都是消磨時間。”

    “你上高幾啊？”

    “你是他們派過來的間諜嗎？”

    “就是。”

    “那他們可要既賠夫人又折兵了。”

    “這麽狂。你高幾啊？”

    “高二。”

    “難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感覺你很二逼呢。”

    “裝的啊。”

    “哦，裝逼啊！”

    “嗯，你覺得剛才我身邊男生怎麽樣？”

    “哪個呀？”對方傳了個疑惑的表情過來。

    “你表哥呀，剛才人家叫你那麽親熱，這麽快就把人家忘了？對了，他很欣賞你的發型哦？”

    “很難看嗎？我可是花了我半個月的工資去整的。”

    “要聽實話嗎？”

    “當然！”

    “算了啦，怕你又喊人砍我，我好怕怕的。”

    “不和你講了。你真無聊。”對方傳了個悻悻的表情過來。

    “那我玩遊戲去了。”張凡說著隱身了扣扣，玩遊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