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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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懂的省略號君 第七日上, 簡澤都快有些習慣這個節奏了:“杜兄弟,今天還繼續嗎?”
誰知杜子騰卻道:“今天當然不繼續。``”
簡澤一怔,本來準備去扛牌子的手都放了下來。
杜子騰嘿嘿一笑:“我已經算過, 今天怕是也差不多了。”
禾禾草收得差不多, 簡家前段時間賣照明符賺到的靈珠也花得差不多,而耿家……嘿嘿也是差不多了。
隨即, 他拉過正要出門繼續忙活的簡鈴兒,竟是安排她做好收尾工作了。
這一天, 耿家夫婦也十分疑惑, 因為這簡氏今天居然不再扛出那塊降價出售照明符的牌子了!
耿大疑惑道:“莫非,這簡氏是已經知道咱們的厲害,認輸了?”
耿馮氏這幾日累得頭暈眼花, 今天簡氏沒有降價, 鄰裏們購買的熱情也早在前幾天揮霍一空,上門的人也稀稀拉拉,她好不容易休息一陣, 雖然也覺得簡氏的消停不簡單, 但一時半會兒竟也猜不透簡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耿氏夫婦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口,已經有人上門了。
“哎喲, 我是說今早怎麽靈鵲直叫, 原來是今天有貴客臨門,黃真人,快請進請進!我們也沒能迎一迎,真是該死!”耿馮氏笑顏如花連連向著來人致歉。
來人是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名叫黃婉婷, 乃是峰上那位虎大人的得力助手,當然不可能是什麽金丹真人,那句黃真人,也不過是句恭維。
不過黃婉婷能在外門混到這個位置,自然也不是那沒眼色的,耿氏夫婦雖然不入流,卻真真有一雙好兒女,尤其這耿馮氏,嘖,居然還傍上了虎大人,說不得,還真不好無故開罪。
黃婉婷也笑著客套:“若是太過攪擾賢夫婦,卻是我的不是了。”
兩邊客套半晌,耿馮氏隻覺得奇怪,這黃婉婷用是虎大人的左膀右臂,輕易不離,怎麽今日突然上門造訪,卻又半點不說來意?
黃婉婷心中更是詫異,這耿馮氏平日為人精明得很,怎麽這會子卻又半點不開竅?無奈之下,黃婉婷隻得主動旁敲側擊,她托著茶盞笑吟吟道:“說來還沒恭喜賢夫婦,聽聞最近府上財源廣進,那照明符連虎大人在峰上都聽說了。”
耿馮氏想到自家的生意紅火到竟然連虎大人都派黃婉婷來過問,臉上就掩不住的自得:“哪裏哪裏,都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叫黃真人見笑了。”
黃婉婷放下茶盞,抬頭直直打量著耿馮氏,見對方竟然沒有領悟自己話裏的意思,想到此次到仙緣鎮上的任務,心中不由有些恚怒,這鎮上多少人家做著峰上的活計,哪家不是兢兢業業將峰上的事捧在頭頂,哪像這耿家,明明是唯一從峰上的生意裏占了便宜的人家,竟還要自己這堂堂外院執事弟子親自上門來過問,居然還不主動給個交待!
想到這兒,黃婉婷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淡了:“聽聞賢夫婦前幾日又送了一批符紙到‘飛毫院’?‘飛毫院’的弟子們皆忙著府上的活計,可是讓陸大人喜壞了。”
耿馮氏心中正自高興,竟沒能留意黃婉婷語氣中的微妙,反而半是炫耀半是假嗔地道:“實在是我家那兩個不成器的修為讓華嶷真人不滿,得抓緊些,沒空來畫這小玩意兒,這不,隻得托了飛毫院的大人們幫幫忙了。”
耿大心中卻是一陣肉痛,那什麽飛毫院的修士畫符快是快,就是這價格也著實叫人吃不消,若不是他這敗家婆娘一力堅持,他才不幹這賠本的買賣呢!
黃婉婷見自己問起符紙,這耿馮氏非但不順著自己的話頭,反而提起自己一雙頗受華嶷真人愛重的兒女,甚至那耿大臉上也是一臉的不痛快,這對夫妻是自以為有了金丹真人當靠山,便不把虎大人放在眼裏了?須知,她那一雙兒女靠上華嶷真人可還是虎大人牽的線!
深知其中關竅的黃婉婷隻覺得這對夫婦蠢不可及,若是耽誤了虎大人的差使,哼,別說他那一雙兒女,就是耿家再有十個一模一樣的兒女也擋不住虎大人的震怒!虎大人能將他們一雙兒女捧到高處,自然也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耿馮氏見黃婉婷臉上的表情變化,心中暗道不妙,隻覺自己忘記了一件極重要的事情,卻死活想不起來。
黃婉婷見耿馮氏臉色中猶帶茫然,終於忍不住起身陰陽怪氣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叨擾,祝賢夫婦財源廣進,長命百歲,也祝令郎令愛早日得道了,哈哈!”
黃婉婷拂袖而去,耿馮心中焦急隻追上去道:“黃真人,請留步!”她甚至還祭出了無往不利的紅包攻勢:“黃真人,若有得罪還請您海涵……”
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耿大呆呆站在原地,但見耿馮氏掏出的那個紅包想到這段時日虧出去的靈石,頓時就怒了:“你這個婆娘,往峰上送了那麽多還不夠麽!還要敗家到何時!”
黃婉婷腳步一頓,視線在耿氏夫婦間來回打量,然後不怒反笑:“賢夫婦可真是好樣的,今日一切我必如實告知虎大人!我不過是個小人物,可當不起您這番大禮!”
黃婉婷話音剛落,人影便已消失,耿馮氏驚呼一聲,收步不及就一頭撲倒在地,耿大連連上去扶起,縱然是修士,但剛剛她追趕黃婉婷可也是用上了靈力速度極快的,這般一頭磕在地上,耿馮氏亦是血流滿麵,卻兀自抓著耿大的手道:“黃真人!黃真人!你且留步!”
耿大滿不在意地道:“她早走啦!你還叫個什麽勁!”
耿馮氏傻在當地,半晌才坐起來,顧不得抹去臉上的血跡,隻喃喃道:“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耿大也納悶:“我也不知道啊,明明你們在說咱家的生意說得好好的,這姓黃的也真是的,說翻臉就翻臉。”
耿馮氏緩緩搖頭:“必是有什麽不對……我們說了生意,還說了什麽?”
耿大回想起來有些憤憤:“還說了我們送符紙到峰上去畫的事,那‘飛毫院’真是黑心!竟要了我們那麽多靈石!”
符紙?!
這兩個字卻仿佛驚雷一般響在耿馮氏心中,讓她一時臉色煞白!
天爺啊!她忙著和那作死的簡氏鬥氣,竟忘了一月一次向峰上供符紙的時間!她得趕緊取了符紙追上那黃婉婷才行!
耿馮氏立即起身道:“快!去庫房!”
耿大一臉茫然地跟著進了庫房,卻見耿馮氏一臉鮮血麵如厲鬼地朝他逼問道:“符紙呢?!”
耿大納悶地指著架子上不過寥寥數百張符紙道:“都在這兒啊,其他的你不是都送到飛毫院了嗎?喏,還在你那呢。”
耿馮氏順著耿大手指的方向摸到自己的儲物袋,感應中,那滿袋滿袋盡是照明符,耿馮氏“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耿大駭了一跳連忙上門扶住耿馮氏,她死死一把拽住耿大的胳膊,聲音淒厲:“快!去擔禾禾草!去製符紙!”
耿大一聽之後十分委屈:這活計不是早就歸姓杜的小子幹了嗎?怎麽還要他幹啊,而且這都累了好多天了……
耿馮氏見耿大那表情,眼前又是一黑,她雙眼死死盯住耿大,惡狠狠地嘶聲道:“你敢說不,我就掐死你一了百了!”
耿馮氏滿麵鮮血,唇角還溢著血跡,那雙眼用力過度都凸了出來,被這樣的人用這樣的眼睛狠狠盯著,耿大打了個寒戰。
耿馮氏努力平息那混亂的靈力,深吸了口氣,知道自家這男人就是個渾人,關鍵時刻指望不上,不說清楚是不行的,她語速極快地說道:“前日就該是一月一次向峰上交符紙的日子……”
耿大驚恐地“啊”了一聲:“我……我竟忘了!”他環顧著空空蕩蕩的庫房,此時才知道害怕:“娘子,咱家也沒剩下多少符紙了,這……這如何是好?”
耿馮氏語氣冰冷:“還能如何?盡快製符,求得虎大人諒解,如若不然,你我就得承受峰上的怒火!”她皺眉看向耿大:“你趕緊去擔草,還在這兒磨嘰什麽?!”
在耿大的心目中,峰上的修士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當日他們是如何爭到這符紙供應的事耿大至今還曆曆在目,甚至托飛毫院畫符一事,明明是他們給靈珠雇人幫忙,對方的眼角卻始終斜著不曾正眼看過他們。那些大人物眼中,他耿大恐怕比粒灰塵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就是拚死了要在幾日裏做出上萬張符紙也絕無可能!要是這個月符紙沒供應上,那峰上的人怪罪下來……耿大臉色一片慘白。
耿馮氏見耿大一動不動,心下早就不耐:“速去擔草,怎麽,還要我請你?!這當口瞎耽誤功夫,峰上的怒火你擔得起?”
耿大仿佛被耿馮氏提到“峰上”三字狠狠刺激到了,然後他一把上前狠狠掐住耿馮氏:“你這個臭婆娘!都是你!老子早就說過不要再賣那勞什子的照明符!偏偏你鐵了心要賣!如今……如今若是峰上的真人們怪罪下來,老子可不幹!”
耿馮氏一聽這話,立即氣血翻湧靈力紊亂,這……這混賬!到這了當口居然還犯渾,不想著怎麽做符紙,卻來這推諉!
她本也是壓抑著焦怒同耿大解釋,此時凶性上頭,耿馮氏猛然起身,正正反反給了耿大十來個耳光才拎起被打成豬頭的耿大狠狠道:“老娘告訴你!現在你給我老老實實製符去,若敢有半點推搪,老娘我活不下去了必先弄死你!老娘一向說到做到!”
耿大被打得懵了一懵,才反應過來耿馮氏話語中的意思,夫妻幾十年,哪能不知道彼此根底。耿馮氏滿麵幹涸血跡如羅刹,耿大此時看見對方目中冰冷的殺意便知他這婆娘口中墊背一說,絕非玩笑……這婆娘,是真幹得出這狠心絕情的事。
耿大一臉恐懼地抱頭應了下來,根本不敢耽擱,頂著個豬頭臉拾了久違的擔子就出門割禾禾草去了。
麵對簡氏兄妹的千恩萬謝,鐵萬裏自然是堅辭不受:“鎮長素來待某家不薄,當日那情形,不過舉手之勞,小澤你這就太見外了。”
一番道謝禮讓之後,簡澤便道:“如此便打擾鐵大叔了,隔壁付二嬸家當日買了聚靈符,我和鈴兒去送送就來,杜兄弟就麻煩先在您這裏坐會兒吧。”
鐵萬裏一笑:“不礙事,你倆隻管去吧。”
鐵萬裏心裏卻有些奇怪,怎麽簡澤還把這杜子騰留了下來?
看著簡氏兄妹轉身敲開了隔壁的門,杜子騰自然不會辜負他們的好意,誠懇地先朝鐵萬裏一揖:“其實是我懇請簡兄領我前來,有事要求教於鐵大叔。”
鐵萬裏連連擺手:“杜小兄弟你有話真說,不必如此。”
杜子騰深吸一口氣,直視鐵萬裏雙眼認真問道:“我想知道,那天塹到底是個什麽情形?”
鐵萬裏一愣,萬萬想不到杜子騰竟然會開口問這個。
然後他打量著杜子騰:“杜小兄弟你竟然已經煉氣三層了,果然進境甚快……”也難怪想打聽那天塹,多半也是想等修為更高之後去闖上一闖吧。
杜子騰誠懇地說道:“我知道自己修為低微,但依舊有向往之心,還望鐵大叔你不吝相告。”
然後,鐵萬裏臉上浮現出一種複雜的表情來:“向往之心啊……這修真界誰人對橫霄劍派沒有向往之心,隻是那天塹中實是凶險異常,非但有各種猛獸或力大無窮或堅急金鐵,脾性暴戾難以對付,還有各種毒物,能令修士悄無聲息間魂銷命斷……但這些都還不是其中最為凶險的地方。”
杜子騰忍不住追問詳細。
鐵萬裏解說道:“你看在這仙緣鎮上,杜小兄弟你畫符時應有體會,當靈氣耗盡時,隻需打坐,無論耗時長短總是可以恢複的。那天塹——其實是仰峰坪與雲橫峰之間的山穀——靈氣著實狂暴無比,這仙緣鎮上的靈氣若說是風平浪靜,那山穀裏的靈氣就如狂風暴雨一般!非但不能讓你在短期內補充靈力,還能令人神智錯亂,若是在其中打坐,極易走火入魔……這等狂暴的靈氣還會不定期地形成靈暴,那等情狀下,低階修士是必死無疑!”
杜子騰見鐵萬裏說到最後聲音黯然低沉,雙目已然定格在不知名的遠方,好像是勾起了什麽極其慘烈的回憶。
好半天,鐵萬裏才回過神來,長長歎道:“那裏麵大致就是這般凶險,杜小兄弟你若是沒有築基修為,最好不要前往。”
杜子騰若有所思,卻沒有立即答應鐵萬裏。
鐵萬裏想起杜子騰之前所做的樁樁件件,實在不是個會安分的人,於是歎著氣緩緩說道:“不瞞杜小兄弟,我因為家傳功法特殊,年輕時也曾自傲,又仗著有消息來源對天塹了解,並未將天塹之險放在眼中……最後非但功敗垂成,反而累得一同前往的同伴盡皆隕落其中……”
杜子騰驚訝地看著鐵萬裏,但對方神情中遺憾悔恨之烈,實在讓杜子騰不知如何去安慰,他不擅長這個,更明白,傷痛是個人的,旁人所謂的安慰有時不過是在傷疤上撒鹽。
他隻是鄭重點頭道:“如果沒有萬全把握,我一定不會去闖那天塹的,鐵叔你盡管放心。”
鐵萬裏隻是苦笑道:“杜小兄弟你能明白這點最好,我到現在依舊困守煉氣九層,除了靈物匱乏之外,又何嚐不是因為那一役中落下心障,如若不是當時不知天高地厚,哪怕去做幫傭慢慢積攢靈物徐徐圖之,隻怕現在也已經突破,你尚還年幼,不必行此等險法,加入劍派也大可等你境界穩固之後。”
杜子騰謝過鐵萬裏一片關愛,心中卻沒有完全讚同他的話,從遭遇過耿麗一事之後他就明白,修行一事,固然要講究水到渠成,但有時候卻更要挑戰自我才可能突破。隻是人生經曆不同,大家的看法不同,他也不會強求別人讚同自己。
簡澤兄妹尚未過來,杜子騰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鐵萬裏院子裏雜亂的器物:“鐵大叔你這是煉器?”
鐵萬裏摸了摸後腦勺一笑:“嗨,不過糊口的營生罷了,如果不是鎮長一直照拂著,怕是這小買賣都維係不了,讓杜小兄弟你見笑了。”
杜子騰心中一動,想到雲橫峰上耿家那對不□□,突然道:“我有一件東西,不知道鐵大叔你看看能否煉出來?”
鐵萬裏:“哦?你不妨詳細說說。”
簡澤兄妹歸來之時,這一大一小討論得熱火朝天……在那對兄妹看來,分明是爭得麵紅耳赤。
“這裏再加張符就可以了!”
“怎麽可能?這明明是個法器的模樣,加個符亂七八糟的成什麽樣子!”
“哎呀鐵大叔你不要拘泥於陳見,反正這也是個新鮮的東西,你不妨做出來看看嘛……”
簡澤本以為自己給杜子騰留了足夠多的時間來打探消息,怎麽這二人竟是為個煉器的東西爭執上了?
他忍不住出聲道:“鐵大叔!杜兄弟!”
鐵萬裏這才看到進來的簡澤,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畢竟是長輩,剛剛竟同個晚輩爭論,還讓另兩個晚輩給看到了,實在是不成樣子。
簡鈴兒一蹦一跳地過來問道:“鐵大叔、小杜哥,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啊?”
鐵萬裏還不及說什麽,杜子騰已經得意洋洋地說道:“鐵大叔要幫我打造一樣秘密武器!”
簡澤疑惑道:“什麽秘密武器?”
杜子騰眼珠一轉,嘿嘿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簡鈴兒素來知道他的脾氣,衝他做了鬼臉。
簡澤也無奈搖頭。
杜子騰轉身朝鐵萬裏接著道:“那鐵大叔,咱們就一言為定啦!到時候我過來看成品,嘿嘿……”
鐵萬裏本來不同意他那不倫不類的方案,但在簡澤和簡鈴兒麵前又拉不下臉來再同杜子騰分辯,一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小混蛋一臉得意的囂張模樣。
簡鈴兒在一邊皺著鼻子:“小杜哥,你連鐵大叔都欺負!真是壞蛋,哼,而且鐵大叔幫別人做東西可是有靈石進賬的!”
簡澤一瞪簡鈴兒,她吐了吐舌頭不再亂說話。
鐵萬裏卻連連擺手:“好了,不過是成全杜小兄弟一時的奇思妙想,算不上什麽煉器的活計,杜小兄弟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杜子騰心中也是在思量,鐵萬裏都這麽說了,再說給靈石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他心思靈動,直接遞過幾套聚靈符:“鐵大叔,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鐵萬裏立即搖頭:“這如何使得,這本就是你和小澤謀生的買賣,如何能相贈?”
杜子騰卻是哈哈一笑:“鐵大叔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這煉器的手藝也是你謀生的買賣,剛剛怎麽就贈給小子了?”
鐵萬裏一噎,然後看到杜子騰一臉狡黠,忍不住苦笑:“你這小子……”
杜子騰詳細地解說了一下這聚靈符的使用方法:“……這效用大概可以持續十五日,如果更換得法,符陣內靈氣濃度都不會下降太多。”
鐵萬裏心中一動:“更換得法?”
杜子騰點頭:“這要視修行途中消耗的靈氣而定,如果消耗得多,肯定要換得勤些。”
鐵萬裏點頭之餘,心頭不知怎的,竟在絕望放棄多年之後又燃起了一點火熱。
送走簡家兄妹,鐵萬裏看著這家徒四壁的破爛院子,又看了看手裏捏著的符籙,不由苦笑,他困在這瓶頸數十年,離築基不過幾步之遙,卻遠如天塹,更是令峰上叔祖失望無比……
當日售賣這聚靈符的瘋狂現場,他也在,隻是他實在不知該不該對這聚靈符報希望,隻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也罷,小澤和那杜小兄弟一片好意,待將杜小兄弟交待的東西煉成之後,這聚靈符試試也罷。
鐵萬裏緘口結舌,一時竟無法言語。
杜子騰反而一臉淡定地拍了拍鐵萬裏的臂膀(肩膀他夠不著):“鐵叔,沒事的,我們正好在雲橫峰上會合嘛,哈哈哈哈。”
陸玄春&耿華&鐵萬裏&在場所有人:………………………………
全場一片寂靜,隻餘杜小爺囂張的笑聲。
鐵萬裏覺得一股莫名的無言:他記得那天他詳詳細細向這位小恩人講解過天塹中的險惡和諸多陣法細節吧?這杜兄弟不得不捏碎仙緣石喚來峰上修士前來阻止耿華是一回事,但才煉氣三層就去闖天塹是另一回事--這不是英雄,這是腦子裏缺東西。
簡澤扶著鎮長,鎮長懷裏抱著簡鈴兒,三人皆麵色慘白,顯然是才將將自耿華那冰鎖中恢複過來。鎮長喘著氣道:“杜小哥……你,你可千萬別衝動!”
若是知道杜子騰當日索要仙緣石會用在今日,鎮長是無論如何不會給的,從他手上給出過多少塊仙緣石,但真能成功抵達峰上的又有幾人?又有幾人能像鐵萬裏這般命大,失敗之後還能揀回一條命來?
簡澤更是焦急地說道:“杜兄弟,你千萬別去……”
甚至還有幾個剛剛從冰塑中恢複的人,盡管畏懼於耿華,卻也知道杜子騰這種修為闖天塹是十死無生,都一旁勸阻杜子騰。
耿華陰冷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杜子騰身上:“還墨跡什麽!你既然捏碎仙緣石,天塹就在不遠處,還磨磨蹭蹭,莫不是故意戲耍我橫霄劍派?!”
杜子騰隻是負手一笑:“這就走,急什麽?”然後他轉過頭對簡氏祖孫、鐵萬裏還有為數不多幾個真正關心他安危而留下來的鄰裏笑道:“大家放心吧!我去了峰上也一樣可以給大家畫符的!”
眾人:……………………
大家都在擔心杜子騰的生命安全,他倒好,也不知從哪來的篤定……但他那笑容中的自信卻燦爛到刺眼,竟叫眾人在無語之餘,不知怎的,心中竟也升起一點希望來。
杜子騰的步伐不快,可以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而言,在沒有任何外物加持之下,也算不得慢了,但耿華依舊覺得太慢,他嘴角勾起一抹酷厲笑容:真想早點欣賞這小子在那天塹狂猛的靈氣中暴體而亡的美妙風景。
在其他關心杜子騰的眾人看來,此處離仰峰坪太近了,近到不過眨眼間他們就已經到了仰峰坪邊沿。
順著那陡峭崖壁向下看去,透過浩浩茫茫霧氣隱約可見底下嘶吼的猛獸、斑斕毒障,那狂暴的靈氣即使是隔著陣法也讓修士心神動搖……眾人的心越來越沉:這般可怖的地方,就是他們這些修為比杜子騰高些的人根本都不敢想下去,這杜小哥兒竟然還要穿過去才能算過關……這不是送死是什麽?!
耿華嘴邊卻是噙著一抹愉悅興奮的笑意:“杜小兄弟,喏,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重‘仙凡塹’,修真界稱之為天塹,隻要闖過去爬到對麵崖上,你就可以加入我橫霄劍派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快慰的笑意中完全聽不出任何鼓舞,反而盡是森然惡意,叫人聽來隻覺毛骨悚然。
然而杜子騰卻渾然不覺,他站在崖壁邊手上還搭了個涼棚,努力踮起腳尖朝對麵張望(然而並沒有什麽用):“要到哪裏才算闖過去?哪兒?你剛剛指的是哪兒?”
耿華:……
此時此刻,他心中對這完全不按劇本顫抖害怕的小子更厭惡了,隻陰沉看著杜子騰不再言語。
眾人在一邊默默看著,隻覺得這杜小哥兒太有本事,耿華如此囂張陰狠之人都能叫他噎得沒脾氣。
杜子騰渾然不覺自己無意中又打了對方的臉一次,見耿華一臉陰沉不搭理,又轉頭朝陸逢春道:“陸真人,是要到哪裏才算成功加入橫霄劍派?”
陸逢春也是無語,這小子到底是多大的臉敢在下到山穀之前就詢問如何算成功,他當值這麽多年以來,這是第一次遇到。
杜子騰見陸逢春不答,認真轉過臉來教育道:“你這樣不對哦,當值修士負責監督渡天塹的修士,但也有解答疑惑的義務嘛,你可是橫霄劍派的名片,這樣不負責可是有損門派形象的。”
鬼知道名片是什麽東西!
想到對方是個將死之人,陸逢春嘴角抽搐了一下壓下自己心中的狂躁:“隻要成功抵達對麵雲橫峰崖上任意一處皆可算是成功闖過天塹。”
杜子騰叉腰大笑:“這很容易嘛,哈哈,橫霄劍派,小爺我來啦!”
但杜小爺一邊口上說著人卻是一邊在向後倒退,叫周遭一群人瞠目結舌,就連耿華在震驚之餘都沒來得及阻止。
他他他他這是要做什麽?!
杜小爺卻一臉淡定:呸,小爺才沒掛錯檔呢。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杜小爺起碼後退到“仰峰坪”的牌匾之下才堪堪止步,好歹沒退回鎮上叫眾人跌碎眼球,耿華見杜子騰停了下來,眯著的眼睛才漸漸回複,若是杜子騰膽敢再退一步,他可不確定他還有耐心等著觀賞這小子死在穀底。
杜子騰渾然不覺,認真地看了一下距離之後點頭,好像確認覺得可以了,然後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巨大的人字形器物砸落在地麵上:“哈哈!該是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黑科技的時候了——看我和鐵大叔聯合打造的秘密武器,名字就叫‘飛越天塹不用愁’!”
雖然杜小爺一直在刷新仙緣鎮所有人的三觀,但這件秘密武器還是令現場一片死寂,顯然已經再度超越所有人的接受能力,然後眾人的視線漸漸匯聚到了另一位同樣目瞪口呆的聯合打造者身上,顯然杜子騰完全沒告訴過他,居然想用這東西來飛越天塹,還取了“飛越天塹不用愁”如此拉仇恨的操蛋名字……
鐵萬裏在反應過來眾人的目光時,仿佛突然被燙到一般跳起來:“我當時隻是以為他煉來玩兒的!”
然後眾人的視線再次回到始作俑者身上,但對方一臉洋洋得意,絲毫沒覺得眾人目光裏那種“你作你作你接著作死”的震驚,反而很驕傲地說:“怎麽樣?很厲害吧!”
眾人的目光默默地又放到杜子騰驕傲指著的東西上——那人字形的玩意兒看起來是對翅膀,還反射著金屬光澤,可以看到上麵糙得沒打磨的鐵茬兒,恩,沒錯,眾人竭力淡定地說服自己,一對鐵做的、巨大的、可以把仰峰坪這靈力加固過的地麵都砸出一個坑的翅膀……
然後,即使陰狠毒辣如耿華也忍不住笑痛了肚子,笑出了眼淚:“我隻聽聞禽鳥可以羽翼飛天,你這鐵做的翅膀竟然也想飛越天塹?哈哈哈哈……”
陸逢春雖然見識過杜子騰的異想天開,但看到那對沉重的鐵翅,也是麵部抽搐。
其他人忍不住低聲勸道:“杜小哥兒,你要不直接放棄吧……明知不可能過去,卻又偏偏想出此等……唉……”
鎮長和簡澤祖孫對視,也是一臉愁苦,放棄?仙緣石已捏碎、耿華在一邊虎視眈眈,如何放棄?但真要去……看到那對鐵翼,這對祖孫更是焦慮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