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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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杜子騰那無語的目光,方平麵上實在掛不住,衝進這逼仄院內壓低聲音忍不住道:“林師弟、孟師弟、譚師弟,你們這是做什麽?!掌院明明交待過今日有師弟入門,你們……”
譚慶不屑道:“嘁,得了吧,方大傻,別老把自己當回事,來來來,師兄們,別理這敗興玩意兒,咱們接著走一個!”
“林師弟!”縱然再是老好人,方平此時也有了怒意。
林叢卻是橫眉冷豎:“喲~難不成你在你那心肝伍師妹那碰了壁,就回來把氣撒在我們頭上?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孟林戲謔道:“哦?伍師妹?莫不是浣碧院的伍寧兒?這方大傻不是癡想了人家許久麽?難道今日有甚進展?林師弟你快說說怎麽回事!”
林叢卻哈哈一笑:“這傻帽還真當別人在意他呢,巴巴地跑去獻符,正好葛公子也在,那伍寧兒哪會搭理他啊,可不是鬧了好大一個沒臉麽,哈哈哈哈哈哈……”
杜子騰跟著過去一看,這窄小的屋子裏竟然還擺了張歪斜木桌,上麵零亂扔著幾個骰子,周圍三人嘻嘻哈哈笑得東倒西歪,而一旁的方平已經氣窘得麵色發紫,雙手發顫。
好半晌,方平才冷冷道:“這是修行之地,你們弄來凡間這烏煙瘴氣之物成何體統?!”
林叢一笑:“說你傻你還不信,你看看,這骰盅上可是貼了築基期隱氣符,骰子更摻有烏金砂,我千辛萬苦才從葛公子那裏弄來,包管出不了千!凡間怎麽可能有如此精妙之物,何況這箸煢之戲中奧妙萬千,哪裏不是修行了,兩位師兄說是不是?”
“當然是嘍,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你這小子可真是要氣死方大傻啊哈哈哈哈……”
方平鐵青著臉隻轉身對杜子騰說道:“我們走!”
二人出了這搖搖欲墜的破敗木屋又爬回山道之上,方平才沮喪道:“今日真是對不住,讓師弟你失望了。”隨即他勉強振奮精神道:“我再領你到弟子們常去的執事堂、廚堂等地去看看,平時修行之餘,其他雜事均需在這些地方處置,執事堂的任務也可以領了賺取一些靈石,師弟你初來,也需到執事堂報備一二。”
杜子騰又不是傻子,這麽多線索麵前,縱然方平試圖百般遮掩,但他對這所謂飛毫院的狀況怎麽可能不明白?
但杜小爺心中,運氣不好落到一個差一點的班級,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反正那仙凡塹他還是要闖,那什麽傳說中的煙海閣他也要去看看,這才不負來橫霄劍派走一遭。在今天看完那些勤勉的劍修之後,這個想法就更明確,既然這劍派裏的人可以十年磨一劍,區區一個差班算得了什麽嘛╮( ̄▽ ̄”)╭
因此,他隻是哈哈一笑:“方師兄,不用在意細節啦,走吧。”
方平見杜子騰一臉疏朗,完全未被剛才那烏煙瘴氣的一幕影響到,隻是一怔,覺得眼前這位杜師弟好生特別,至少在他接引過的數位師弟中,是最特別的一個。隻是不知,這特別又能堅持到多久……想到剛剛那混賬不像話的三個師弟初來時不也是這般朝氣蓬勃,方平長歎一口氣便隻默默在前方領路,不再多言。
執事堂和廚堂所在之處是一片開辟出來的小空地,執事堂乃是其中一處石廳,石材建築自然不可能雕梁畫棟,但卻線條冷峻高聳入雲,別有一種磅礴大氣的儀態,據方平介紹,弟子與門派相關的一應雜事均需在此處置,今日杜子騰第一天入門,自然也需在此報備。
執事堂內擺放幾張石桌,執事弟子便坐在桌後,進進出出的修士不少,方平和杜子騰尋了其中一個空閑的年輕修士道明了來意。
對方點頭:“雲階令。”
杜子騰遞過去,對方接過令牌卻一陣茫然:“飛毫院?我外門有此院?”
杜子騰挑眉一敲桌麵:“你再仔細看看?”雖然已經推測到這飛毫院在外門沒有存在感,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隨即,對方看著杜子騰的眼神中都滿是懷疑:“你們莫不是自己私刻了雲階令來糊弄我吧?!”
杜子騰還來不及反應,旁邊一位老邁執事轉過渾濁雙眼看著方平與杜子騰,慢吞吞地道:“你小子還沒離開飛毫院?”
方平恭敬又尷尬地點了點頭。
隨即這老邁修士抖抖索索地摸出一枚玉簡遞給那年輕修士:“飛毫院居然還有人……沒想到還有人願意加入……喏,用這枚玉簡錄吧。”
那年輕修士一邊嘀咕著:“居然還真有飛毫院,”一邊用奇特的眼神看著方平和杜子騰:“平時也沒見過有人來執事堂,真是奇哉怪哉。”
那年輕修士給杜子騰遞過一個奇怪羅盤:“輸入靈力。”
杜子騰照做,結果那羅盤上清晰閃過五色光芒,那年輕修士嘴角抽搐一下不知道說什麽。
方平連忙在一旁道:“我們劍派中不似法修門派那般講究靈根,師弟勿要放在心上。”
旁邊年邁修士慢吞吞地補了一刀道:“五靈根,恩,飛毫院倒是合適。”
杜子騰一臉詫異:“五靈根很糟糕嗎?”
在場修士俱是沉默,看著杜子騰的眼神都是在說:這是哪裏來的小白?竟然連靈根常識都不知道!
可憐杜小爺在仙緣鎮上先是在耿家當牛做馬,後來在簡家又風雨不斷,確實沒什麽機會係統地科普修真界常識。
方平一臉尷尬拉過杜子騰低聲道:“修真界中,單靈根修士因為感應單一屬性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因此稱天靈根,是頂好的修行天賦,雙靈根修士也資質優異……至於五靈根,唔,確實因為靈根屬性駁雜,五行屬性均能感應所以修行速度會遲滯於同期修士,不過,師弟也勿灰心,影響修行進境的不隻是天賦,即使五靈根也未必不能成為大修士……”
杜子騰一臉認同地點頭道:“當然啦,我修行起來速度不慢的。”
周圍眾人俱是沉默,你一個煉氣三層好意思說自己修行不慢?連好心安慰他的方平都噎住了,他壓根沒想到,五靈根不五靈根的,在杜小爺心中,那壓根不算事兒。方平倒是白費一番同情心了。
這報備流程到此也差不多結束,年輕修士慣例地交待道:“在執事堂可以領取弟子務,完成門派交給諸弟子的任務,可以兌換功績點和各種靈物,既入橫霄劍派,當砥礪前行,不可懈怠!”
杜子騰應下後正準備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嚷。
“常師兄,真是恭喜!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師弟我真是嫉妒都嫉妒不來的大好事啊!”一個聽起來帶著幾分耳熟的聲音響起,杜子騰微微凝神,咦,這不是剛剛在飛毫院所遇那什麽姓林的同院弟子嗎?
另一個陌生的男聲帶著幾分得意道:“哈哈,多謝師弟!放心吧,你我畢竟曾經同院一場,跟了葛公子以後我也必不會忘了你的!”隨即,這聲音又諂媚道:“還是多虧了公子高義,如若不然,事情怕也沒這麽順利。”
剛剛在飛毫院還驕傲不可一世的林叢此時卻仿佛急於向主人表忠誠的小狗一般,聲音透著一股子黏膩:“當然當然,誰人不知這外門裏就沒有葛公子辦不成的事。”
前一個陌生男聲似乎有些小心又有些不耐道:“好了,公子忙著呢,”那聲音立刻又轉了一百八十度:“您請,裏麵請。”
隨即,這前擁後簇的一夥人才算是進了執事堂的大門,這葛公子也不知是什麽來頭,這執事堂裏甚至幾位執事弟子都立即停了手中事情,前去相迎,甚至本來正在處理事情的弟子都默認了這一處理方式,站在原地圍觀起來。
杜子騰隻見人群中簇擁的那位細長眉目衣飾華貴,一臉倨傲不耐,顯然就是那什麽葛公子了。他旁邊一個哈著腰的矮小男子陪著小心,再後麵一個在周遭打轉卻怎麽也湊不上去的正是林叢,讓杜子騰忍不住覺得好笑。
那葛公子一指自己身旁點頭哈腰的矮小男子道:“喏,把小常換到我丹嘉院當我的侍從吧。”
其中一個執事陪笑道:“多大點事,還要您親自走一趟,打個招呼就行,那飛毫院還敢不放人?”
杜子騰隻覺得心下納罕,那姓林的所謂“天大的喜事”難道就是給這葛公子當侍從?聽口氣,那“小常”原也是飛毫院弟子——難道這飛毫院竟可怕到當弟子還不如給別人當奴仆了?!
葛公子“哼”了一聲,向身後一直插不上話的林叢問道:“你們飛毫院新來的那煉氣三層的廢物呢?你不是說他們到這兒來了嗎?”
林叢連連道:“依那方大傻的習性,他們定是來這兒了,”他目光急急四下逡巡,隨即興奮一指人群中的杜子騰,高興地叫道:“在那兒呢!”
葛公子皺著眉毛,林叢見狀立即分開人群將葛公子引過去,朝杜子騰斥道:“還不見過葛公子!”
杜子騰尚未答話,葛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杜子騰道:“你就是那個煉氣三層闖過天塹的小子?”
然後就在此時,另一道渾厚嗓音同時急切奔近問道:“你就是那個被蕭大師兄救下的小子?”
葛麟隻是受人所托前來教訓這新來的廢物,此時一聽這話吃驚道:“什麽,這小子是蕭大師兄救下的?!”
那渾厚嗓音的主人也十分驚訝:“什麽,這小子居然才煉氣三層就闖過天塹?!”
杜子騰:……
要不他往邊上讓讓,二位繼續表演雙簧?
這後來人似乎身份亦不簡單,人群竟自動給他分開一條道,不時有人問候:“崔師兄!”“……您曆練歸來啦?是來執事堂複命的罷?當真可喜可賀!”
來人濃眉大眼眉宇間正氣凜冽,卻一身破爛藍袍風塵仆仆,顯是奔波才歸,來不及更換。
葛麟隻翻了個白眼:“蠻驢。”
崔絕塵朝諸人點頭招呼之後,卻是回以葛麟一聲冷笑:“蠡蟲。”
崔絕塵隨即一步上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杜子騰:“煉氣三層,你是怎麽通過仙凡塹的?若真是憑一己之力,隻怕也是有特異之處,也難怪蕭大師兄對你另眼相看,親自相救,我倒想要親自討教一二。”
葛麟卻仿佛被踩到腳一般跳將起來:“你個蠻驢不知道前因後果就不要胡亂攀扯大師兄!以大師兄真傳首席之尊,怎麽可能會看得上這麽個投機取巧、修為低微之輩!”
崔絕塵一臉疑惑:“可我分明在那仙緣鎮上聽說,這小子是大師兄親自所救、深得大師兄信賴,我這才急忙趕回來一見,原以為他是經大師兄提攜才到峰上的,可這小子闖得過仙凡塹的話,應當實力不俗才是啊。”
葛麟本就對杜子騰不爽,一聽他牽涉大師兄就更是冷嘲道:“這小子不過運道好,仗著幾張符籙飛越而過,哪有什麽實力,你可別抬舉了他!再說,這小子憑什麽跟大師兄相提並論,你可別胡言亂語,沒的汙了大師兄的名聲。至於那什麽相救,哼,以大師兄的為人,見人身陷險境的必不會袖手旁觀,什麽另眼相看,大師兄幫過的人在這雲橫峰上還少麽?”
崔絕塵失望地道:“符籙?原來不過依仗外道,還以為能遇上個大師兄賞識的好對手,原來也是個繡花枕頭。”
然後他一臉遺憾地搖頭轉身離去。
杜子騰:很好,小爺真的記住你了,蕭辰,我x你大爺!
杜小爺抱臂冷眼旁觀,他潛意識中的本能告訴他:腦殘粉是絕對不!能!招!惹!的!
因此杜小爺明智地保持著沉默,隻默默把賬算到了那位蕭真傳的頭上。
……偶像果然是要為腦殘粉買單的。
那常見銘則狗腿地諂媚道:“葛師兄果然見微知著,所言不差,若這小子真有什麽實力,怎麽還會被扔到這飛毫院來。以大師兄之尊,怎可能屈駕結交一個下三院的弟子,這可是天大的汙蔑。”
葛麟頓時不勝欣喜地道:“小常你說得有理,果然有進境!”
那林叢一聽此言心下卻有些懊惱,怎麽自己就沒想到這話來捧一捧葛公子!
常見銘點頭哈腰道:“都是葛師兄□□有功,不然以我這愚木腦袋,不知要到何時才開竅呢。”
葛麟哈哈大笑,隨即又看著杜子騰一臉苦惱:“但世間像我這等能洞察真相之人實在萬裏無一,要是再來個像那蠻驢一般誤以為這小子和大師兄有什麽關係的人可怎麽辦,我總不能一個一個去□□罷……”
常見銘眼珠一轉,當即道:“那崔絕塵也是見了這小子才想起此事,若是不讓這小子露麵,過個三年五載的,待天塹一事平息,誰還能想得起他來呢?攀扯大師兄就更不能夠了。”
葛麟登時龍顏大悅:“不錯!唔,既然這小子是飛毫院的,有了!”
林叢卻是在一邊幸災樂禍,這新來的小子也真是不長眼睛,和誰攀上不好,非得去攀那高不可攀的大師兄,這下子可是撞到鐵板上了吧?這葛公子來曆不小,若是他鐵了心同誰過不去,除開剛剛那崔絕塵一身修為過硬得奈何不得之外,這外門還沒人能扛下來。
本來剛剛聽說這小子和大師兄有關係時,他還驚羨不已,生怕不小心得罪這小子,但現在麽,嘿嘿,大師兄是那麽好攀的?現在隻看這小子怎麽個慘法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