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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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明光這幾人皆是劍修,對於此事,蕭辰半點也不意外,在修真界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修士所遵循的道便是他們的選擇,道不同不相為謀,散修之間沒有門派為紐帶,最後還能這般一同做出這樣的抉擇,定也是一般光明磊落之輩,看到清一色的劍修便也無甚好奇怪的了。
    他們既然已經決定加入,又基本皆是劍修,蕭辰倒也並無額外的安排,一切皆如橫霄劍派弟子一般即可,而杜子騰卻是鬼鬼祟祟地摸到蕭辰身邊,戳了戳對方的背脊。
    蕭辰側頭,看到一張擠眉弄眼的古怪麵孔。
    蕭辰:……
    然後他歎了口氣,在一眾弟子古怪的臉色中,將蘭舟交給了杜子騰。
    誰知杜小爺振振有辭地道:“這些蘭舟就分給傷勢最重的兩個弟子先用著吧,咳,我說的不是這個。”
    蕭辰無奈地將那質押之物的儲物袋遞給了杜子騰,然後杜小爺一臉“孺子可教”的讚賞表情。
    可杜子騰打開袋子中點了點,看到這麽多寶貝卻都不是自己的,想到遲早要交出的就有些不爽:“這些早晚都是別人的,還有呢?”
    在一眾弟子更加奇怪的眼神中,蕭辰默默地將那裝著“賃金”的儲物袋遞給了杜子騰。
    杜小爺這才眉開眼笑地道:“哎,還是你懂我!”
    閃亮亮的小寶貝喲~快來主人懷裏來!
    當日那蘭舟生意的出發點本就是為了緩解修真界對於蘭舟的需求和蘭舟減產之間的矛盾,順便借著出租生意賺點小錢錢,中間諸多起伏,一波三折之下,最終起碼還是收回了一點小靈石。
    杜小爺抱著懷裏那點算不得多的靈石,心中說不出的寬慰,無論如何,還是收回了一些現金流,雖說這項目的風險之大之奇葩遠遠超乎當時設計的考慮,但能回點本總是好的哇。
    蕭辰也不去說這陷入財迷模式的杜子騰,隻蹙眉看著葛麟與孔雲那處,那二人此時僵持不下,令人十分為難。
    孔雲堅持要令葛麟回春山池,他此時眉目皆是冷凝了下來:“你資質明明是修真界罕見的天靈根,師尊對你期盼甚厚,隻望你能承他衣缽。可你卻非要逆他的意,死活不肯習劍,甚至鬧得整個內門無人不知。師尊一片慈父心腸,終是妥協,允你在外門混跡浪蕩,雖是常常責罵,可你捫心自問,愛之深責之切,哪次你胡鬧師尊責罵之後沒替你收拾爛攤子?師尊貴為炎宮掌座,何人敢輕觸?可你長到這般大,你自幼令他暴怒、令他失望的次數簡直難以計量,他又何曾真正加一指於你?”
    孔雲字字句句道來,葛麟的臉色越來越白,昔日原來自覺放蕩隨意的日子過得那般愜意放縱,不過是因為一直有人在背後隱隱縱容。
    “現在師尊已經不在,這世上絕無什麽人會那般縱你為你,師尊最後想令你在春山池亦是希望你托庇於彼,安然度日之外還能有所長進,他此生對你期盼不多,也隻有這些了。我言盡於此,何去何從,你好自為之!”
    這番決絕的話卻是令葛麟的神情間驀然多了一抹毅然,這昔日的公子哥兒到得此刻,似那些浪蕩紈絝一掃而空,他抬頭直視孔雲道:“孔師兄,老……”,那一口一句的“老頭兒”在此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出口,好半晌,他才聲音低沉地道:“父親自是為我好,但是……”
    他此時抬頭直視孔雲,那些嬉笑玩樂似乎都在這一刹那全部退卻,隻留下一個剛剛長成、願有擔當的年輕人輪廓:“父親既然能為雲橫峰犧牲自己成全同門,我又如何能在這麽多師兄弟有難時獨自尊享春山池的安逸?這一生,恐怕我都沒有辦法如父親期許的那般,成為一個像師兄你這樣的劍修,但是,至少,我可以做好一個橫霄劍派的弟子,不令父親蒙羞。”
    此言一出,即使是孔雲也怔在當場,杜子騰更是難以相信,這會是從葛麟口中說出來的話。
    然後,葛麟身後其他亦曾因著相同的原因前往春山池的弟子此時也站出來道:“各位師兄,我等想法皆與葛師弟同,我橫霄劍派遭此大劫,身為劍派弟子,我們亦絕不可能獨自托庇於春山池。若是這般……我們還能算劍派弟子嗎?己道有虧,道心存瑕,就算最後能保全自己又有何用?”
    孔雲默然。
    蕭辰見這情形,上前拍了拍孔雲的肩膀:“孔師兄,便讓他們一道吧。”
    孔雲似心有不甘,這畢竟是師尊最後的安排,他老人家隻剩這點骨血,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要如何向師尊交待,卻聽蕭辰微微一笑道:“若是葛掌座在此,見到葛麟能有今日決定,怕也會拈須而笑吧。”
    思及恩師音容笑貌生平為人,孔雲不得不承認,蕭辰所言半點不差……他長歎了一聲,閉目不再多言,算是默許了。
    兩隊人合一之後,目的地卻是不變的,依舊是遂易古城,葛麟對此有些奇怪:“若按之前你們所說,碧月城和大雪宮皆對我橫霄劍派意懷不軌的話,那遂易古城魚龍混雜,豈不是更方便他們行那些鬼蜮手段?”
    杜子騰目光掃過這群精神疲乏卻意誌堅定如一的劍修:“我們現在若是穿行於荒野便有戰力了嗎?遂易古城距離此處不遠,鎮長他們去了幾日已經了解好了情況,定能給我們一些支援,而且……”
    杜子騰的聲音竟也隨情緒低沉了下來:“我們橫霄劍派現在隻有這麽些弟子了啊,無論前路如何,總是要一處守望相助的。”
    “至於碧月城和大雪宮……”杜子騰那低落情緒一掃而空,眼神中竟帶著種前所未有的凜冽殺機:“隻要他們敢來,我定叫他們悔不當初!”
    看到杜子騰此時表情,葛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在外門之時,杜子騰次次發狠所造成的一個個恐怖後果曆曆在目,最深刻的一次……外門功績點那次兌換風波令整個外門差點天翻地覆,彼時杜子騰還不過隻是個無甚靠山的外門煉氣小修士罷了,而現在……
    葛麟心中默默給碧月城和大雪宮點了根蠟燭。
    此時,他們這個隊伍中真正的橫霄劍派弟子不過百多人,六個金丹之外,其餘盡皆為築基、煉氣,隊伍中除了杜子騰與葛麟,清一色的劍修。
    對於那些失陷在漩渦中的飛毫院其他人,杜子騰隻是沉默,竟也無法對救人的執劍長老有半點怨懟,那般情境下,作為橫霄劍派執劍長老,他自然會優先選擇那些能傳承門派核心功法的修士作為火種,確實無可厚非……
    杜子騰這苦澀思索中,卻突然聽得蕭辰沉聲道:“止步,準備應敵!”
    這是他第一次發出明確的應敵信號,所有劍修皆是心中一凜,長劍出鞘,結成劍陣,這陣雖因著傷員眾多的緣故威力大打折扣,凜凜劍威卻絕不容錯認。
    杜子騰回神之後,卻是心跳猛然加快,因為對方……來得好齊,來得好快!,
    這麽多人,這麽快的速度……杜子騰心中突然升起不祥預感。
    下一秒,當這群修士出現在他們眼前時,杜子騰那個最壞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之所以速度飛快還能這般整齊……隻因為他們全部是金丹修士。
    這一刻,所有橫霄劍派弟子心中均是不由自主升起一股絕望之意,這麽多的金丹修士,若是在他們未曾負傷之時尚可一搏,但現在……
    蕭辰上前一步,杜子騰卻是拉住他胳膊,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後,杜子騰才上前,神情間不見沮喪隻有笑眯眯的一片開懷:“諸位道友攔住我等前路,所為何事?”
    那模樣,就好似不知對方這番氣勢洶洶來者不善一般。
    他們中一個金丹修士卻是甕聲甕氣地道:“小子!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我等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別囉嗦了,上吧!”
    最後那幾句卻是回頭對著他那些同伴說的。
    “哼,堂堂金丹修士也如凡間剪徑綠林一般為財帛所動,你們不嫌跌份兒麽!”
    沈仁這番冷冷的話一出口,這些修士皆是麵上有些掛不住,卻在互相對視之後,更加果斷地摸出了法器,顯然,財帛動人心,至少比沈仁這番嘲諷刺痛的自尊心要更值錢,更打動他們。
    杜子騰心中一沉,能讓這一群金丹修士這般舍下尊嚴來劫道……這背後巨大的價碼整個修真界又有幾人能出得起?
    在他這番揣度思量中,對麵的法器靈光已是如虹雨般拋灑而下,蕭辰、孔雲、羅明光幾個金丹修士連帶著沈仁、聞人淩等幾人,還有些判斷自己還有餘力替同門抵擋的弟子自是毫不猶豫直接站到隊列之前,意圖替其他弟子抵住這第一輪攻擊的鋒銳靈氣。
    而杜子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為何,卻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一臉依依惜別地摸著自己兜裏還沒捂熱的小寶貝們。
    那群不知來曆的金丹修士與蕭辰幾人交手之下,亦是大吃一驚,他們沒有想到,在描述中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這支人馬竟還有這等身手,頓時收起那等輕視之心,又回想起雇主不久前交待任務時所說的應對之法……
    “……哼,那隊人馬中,或許還有那麽一兩個棘手的人物,你們亦不必驚慌,隻管繞開這幾人,抓些受傷的、修為低的橫霄劍派弟子作為要挾,另一頭,你們大可分些人需與之遊鬥,這幾人亦是有傷在身,戰力必不能持久,如此雙管齊下,一切自會迎刃而解……”
    這些來曆不明的金丹修士互相對視一眼,此時都是相信了他們那雇主料事之能,於是不再猶豫,迅速轉變了戰鬥風格,動起手來便與之前要以武力碾壓之時全然不同。
    而蕭辰也很快驚訝地發現,這些人有備而來,竟是與他們幾人一觸即走,根本不過多糾纏,他心中一沉,他最怕的便是這般情形,他們幾人若是短暫交手還好,哪怕是多用些禁忌之法燃燒精血透支壽元,也必讓這些修士畏而退之,他們最怕的卻是這等拖延戰術,而且,對方這般拖延,顯是心計深沉,必有後手。
    果然,這些金丹衝過了他們這第一道防線竟衝著他們身後那些傷重之下並無過多戰力的弟子而去!
    蕭辰、沈仁、羅明光幾人反應過來,登時麵色大變!
    那些金丹修士繞開了蕭辰幾人便知如雇主所說定可得計,此時麵上均是掛著獰笑看著那些橫霄劍派的弟子如看著待宰殺的羔羊般,想著這些小子現在就要放在他們手心任由他們盡情揉捏,再什麽名門正派的弟子還不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這般得意的獰笑聲中,他們便如惡虎撲食一般朝著一眾弟子以金丹修士最快的速度狠狠地衝了下來!
    在周遭弟子麵對大敵緊崩到極致的氣氛中,杜子騰卻是格格不入地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居然愛撫了一下袖中之物,一臉憂鬱地道:“別了,小寶貝們,不是主人不愛你們啊/(tot)/~~”
    然後,在這肅殺至極的氣氛中,杜小爺一臉憂鬱地長袖一揚:
    下一秒,那惡狠狠撲來的金丹修士一個接一個狠狠撞在了半空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透明光幕上,而那一張張掛著得意獰笑的臉亦是在半空中印出一張張怪異扁平、血跡殷然的臉餅,然後就那般沿著透明光幕陸續地發出“刺溜”聲緩緩地、一個接一個地滑落下來,在光幕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清晰的血跡。
    橫霄劍派那一眾拔劍在手準備應敵、甚至決定玉石俱焚的眾弟子亦是滿臉愕然,完全不知道這神轉折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卻見不知何時起,他們頭頂一道光幕似流水一般輕瀉而下,輕盈柔和,將他們牢牢護衛其中,竟是方才連金丹修士亦無法突破。
    這光幕看起來輕柔沒想到這麽堅固啊,至少……比金丹修士千錘百煉的肉.體是要堅固的,看著那一張張被撞擊得歪七扭八齜牙咧嘴的麵孔,底下橫霄劍派眾弟子們淡定了下來,從容地比較著,最後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而杜子騰看著自己那些還沒捂熱就正在消逝的小寶貝們,心痛欲絕:“嗚嗚~列祖列宗啊!你們既然舍得用這麽好的材料來守衛山下的小鎮,怎麽沒想到再多花點好料控製一下能源,能耗這麽恐怖讓子孫後代怎麽用啊!”
    沈仁、聞人淩和靳寶三人一聽頓時明白過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原來當日鎮破之時,這家夥財迷將陣盤收拾得幹幹淨淨是因為祖宗用料沒打折扣啊。
    三人對視一眼,好笑之餘,目光中卻也有忍不住的欽佩,杜子騰雖然看起來始終不著調,但在這等關乎存亡的大事麵前,卻有種出人意料、與一貫風格截然不符的細致周密,常常於絕地中製敵,不服也是不行。
    在捶胸頓足地哀悼過自己到手沒多久的靈石之後,杜子騰蹲在陣中,看著那群被守鎮大陣撞得頭暈眼花的修士,還過分地麵對麵隔著光幕盯著陣外一個痛得神識快炸裂的金丹修士嘿嘿直笑:“嘖嘖,沒文化真可怕,沒學過牛頓第二定律吧,作用力與反作用力可是相互的哦,叫你們迫不及待地偷雞,以為柿子該撿軟的捏?活該!!!咩哈哈~咦,等等,牛頓是誰……?”
    杜子騰這番偶發的不著調倒是讓他周圍的劍修越來越習慣了,至於陣外幾人,除了羅明光等後來者有些心中有些毛毛的摸不著頭腦外,其他幾人皆是可怕地習以為常了。
    既然杜子騰解了他們的後顧之憂,陣外這幾個修士不必再多交流,劍修之間此時澎湃的劍意就已經是在說明了一切,他們手中長劍驀然齊聲長嘯,劍氣縱橫,不再留下任何餘地!
    那仙緣鎮的守鎮大陣隻司防禦,因著用料結實,便如杜子騰所說的一般,攻擊的力道越大,受到的反彈之力越大,那些金丹修士全力以赴,以為是惡虎撲羊,其實卻是惡虎撞山,等同於全無防備之下受了同樣實力的金丹全力一擊,下場之淒涼確實有些不忍卒睹。
    而蕭辰等人的攻擊卻是毫不留情,登時陣外便是一片鬼喊狼嚎、哭爹喊娘之聲,待到此時,杜子騰在陣中卻是旁觀者清,這群金丹修士……怎麽有些名不符實啊?
    杜子騰接觸過的金丹,雖不說人人都似蕭辰一般妖孽逆天,但起碼也有著他望塵莫及的戰力,還有種金丹特有的驕傲風骨,可眼前這群……杜子騰眼神有點古怪,怎麽看都覺得好像有點……水?
    蕭辰更是早就發現了,眼前這群修士空有金丹修為,卻是少了與金丹修為相匹配的心性,戰起來隻覺得骨頭特別軟,一旦失了先手,便有些怯戰,鬥法之中,怯戰惜命乃第一大忌,其實這些金丹畢竟修為在此,亦沒受什麽大傷,卻是個個畏縮躲避,好似巴不得旁邊的人去分擔攻擊,看得蕭辰等人好氣又好笑,自是下手不留情。
    可這群人聽著慘不忍睹,卻畢竟也金丹修士,一個個滑溜異常,蕭辰等人一時也難真正奈何,速戰速決怕是辦不到了。
    然後,羅明光突然發出一聲大喝:“章老四!你竟然敢做這種事!”
    沒人吱聲,那群金丹修士依舊躲的躲,藏的藏,渾然一副未曾聽聞的模樣。
    羅明光怒不可遏:“你還敢躲!說的就是你!你別以為隱去容貌,換了法器我就認不出你那猥瑣的逃命功法了!章老四,當日橫霄劍派借你蘭舟之時你怎麽說的,今天居然敢做這種忘恩負義之事,你不怕報應嗎?!”
    那渾號章老四的修士此時見已經被揭了老底,登時心一橫,將容貌露了出來,是個獐頭鼠目的中年模樣,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便是狡猾無比,他此時轉頭朝羅明光吐了口唾沫:“我怎麽著了!如今有人願意花大價錢出手買他們,能值這般價錢對於這群落魄弟子而言已經不錯了!買賣交易天經地義,有人買,我們賣,有什麽不對的?這裏人人都心知肚明,你以為人人跟你似的,腦子裏都是豆腐?”
    羅明□□得渾身發抖,這章老四亦是散修,散修中的金丹比之那些門派中的比例更低,實是鳳毛麟角,自然圈子更小,數百年修行生涯中難免相識,平素這章老四欺軟怕硬為惡一方做那些沒本錢的勾當他亦是略有耳聞,但他沒想到,這章老四竟是連曾經於他有恩的橫霄劍派都不放過。
    而章老四甚至都不覺得這是個什麽大不了的問題,抹了一把鼻血,狠狠地再次呸地吐了口唾沫,顯然似羅明光這種人他覺得能活到金丹都是個奇跡。
    羅明光深吸一口氣強冷靜下來:“王滿才,張山,肖勁林……當日橫霄劍派的蘭舟你們幾個也曾經借了,你們怎麽說?”
    章老四看他指出了這麽多人,卻隻是嘿嘿抱臂在一邊冷笑不語。
    一張又一張真實的麵孔先後顯露出來,但那些真實麵孔上的表情卻一而再、再而三令羅明光深深失望,他沒有想到,原來似章老四這般的人,不隻一個。
    半晌,這幾人中才有人道:“羅明光,我等散修一步步走到今日,你我皆知其中何等不易,若不是抓住每個機會拚命向上,以我等散修的資質資源,哪有如今境界,你不要再這般天真了好不好?”
    這句話說出來,羅明光竟是啞然。他借劍道磨礪己心一步步到今日,不改初心,才能修成明鏡劍心,不染纖塵,可其他的散修,需借資源步步向上者來說,若不是舍卻一切拚了命去爭,何來現在的金丹修為。
    歸根到底,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蕭辰冷眼旁觀,這是一群與羅明光截然不同的散修,或者說,這才是他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眼中真正的散修,為了每一點利益不擇手段,為了每一次機緣拚盡一切,不看長遠,隻有當下,在大派弟子的眼中,這樣的修士在道途上永遠走不長遠,即使一時僥幸可居高位,可終究隻會是曇花一現,他們永遠不會屑於與之為伍。
    此時,既然章老四的身份已經被羅明光揭穿,便也不再留下餘地,章老四直接冷哼道:“好了,諸位道友,不必再留什麽後手存什麽實力了,都把壓箱底的家夥給我拿出來!現在咱們可都是被這群名門正派的弟子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能幹淨地做了這票,這後果,嘿嘿……”
    章老四這番陰狠的話間才真正流露出那自修真界底層一步步踩著無數屍骸向上攀爬的梟雄戾氣。
    而這群金丹皆是聽得心中一凜,轟然答應,竟是紛紛摸出了更多靈光四射的法器,或是不再收斂周身靈光——原來這群修士先前為了掩飾身份,竟都沒用自己拿手的本事,到得這刻,才真正算得上要大打出手!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有人大喊一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