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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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之後,一條小道消息震驚整個修真界高層:妙思書院金丹長老藍如晦竟然背棄宗門加入了禦獸宗!!!
    這條消息曾在言壁上出現了短短一息,便在言壁上消失無蹤,甚至相關的討論都不見任何蹤影,修真界中,就好像不知道藍如晦這個人一般,一切悄無聲息。
    藍如晦,那可是金丹長老,那可是受三大派委托前往遊說蘭舟盟的使者……什麽叫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就是,非但沒能將蘭舟盟勸得回頭,甚至還搭上了一個金丹修士。
    更叫妙思書院肝疼的是,這藍如晦除了一封書信來說自己正式脫離書院加入禦獸宗外,還說自己愧對宗門,自今而後,修真界中便再沒有藍如晦這個人……可對於他這番決定背後的緣故卻是隻字不提!
    這簡直叫三大派不知如何是好,現在,那西荒地界在他們看來已經算得上邪門了,橫霄劍派在那裏涅槃重生,更勝往昔,他們派往的使者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這這這……
    找橫霄劍派談吧,可怎麽談?說我派了人去你家裏挖牆角,結果,牆角沒撬動,反而被你家的人挖了我的牆角?
    說起來他們自己都覺得牙疼,這件事,同先前那些抹黑禦獸宗的事情一樣,三大派不對在先,橫霄劍派武力在後,怎麽處置都不成,最後隻能讓妙思書院生生咽下這個苦果,隻當門派中本來就沒有這個金丹修士。
    甚至還不能向全天下宣布門派出了這麽一個叛徒要格殺勿論什麽的……因為一旦說出去,那效果更是恐怖,三大門派內部居然有金丹修士背棄門派投靠橫霄劍派一係……這tmd絕逼會給自己門派內的修士打開一扇全新的、高層卻絕不願意看到的大門……
    想到這種可能,他們真是什麽心思都沒了。
    啊哈哈,妖魔未滅妖魔未滅,要和諧,要團結,要一致對外嘛。
    杜子騰覺得,之所以能這麽和諧,一定都是他刪掉那封書信上最後一句話的功勞!
    藍真人那封書信上的原話大意是:因為覺得愧對宗門,自今而後,修真界中便再沒有藍如晦這個人,所以,他決定更名叫——藍!不!悔!
    恩,藍不悔……
    杜子騰有理由相信,哪怕是現在看起來這麽和諧、強吃了這個啞巴虧的妙思書院,如果在知道藍不悔童鞋的新名字之後,哪怕是冒著門派傾覆的危險,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向長城殺將過來……
    藍不悔,背棄師門絕不後悔,這種叛徒不殺絕逼難平妙思書院心中一口怨氣啊,還好小爺英明神武,默默刪掉了。
    果然,小爺就是個世界和平的偉大使者,沾沾自喜的杜小爺剛剛為曾經的藍如晦、現在藍不悔組建完禦獸宗空間原理學會,就收到一個消息:長城有變。
    杜子騰心中一跳,立即激發傳送符破空而去,甚至來不及將寰埏小盆友這樣重要的空間道具介紹給藍不悔認識。
    他隱隱覺得,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已經應驗。
    “宗主!您快隨我來!”傳訊中,焦急的何世明其實也並沒有等待杜子騰多久,可他卻這般滿頭大汗,顯然事情並不簡單。
    當杜子騰看到那些暫時被隔離起來的修士時,瞳孔驀然一縮。
    何世明的語氣忍不住的慌亂:“今早收到巡邏隊的通知,說是有修士在發瘋,我還隻當是幾個沒長眼睛搗亂的,我過去一看,就是這般情狀……”
    那是幾個被捆仙索牢牢綁住的修士,其中一個那猙獰扭曲的麵孔上,杜子騰隱約辨認出,這分明是當初一個極其勇武的修士,斬殺妖魔無數,此時卻五官猙獰,青筋鼓起似隨時可能爆裂一般駭人,肌膚之上一種滾燙的血紅之色。
    杜子騰聽到他口中發出詭異的尖嘯,還有細微的刮擦之聲,他冷靜地道:“把他提起來!小心一些。”
    當即有巡邏隊的修士擦著汗遠遠用符籙將這修士提了起來,然後所有修士就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這修士縛在背後的雙手指尖寒光閃閃,那縛仙索已經被抓得起了無數毛邊,隨時可能撕裂,這許多修士當機立斷,又有無數根繩索將他牢牢捆住。
    那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稱之為修士的家夥仿佛感覺到了身上原本要掙脫的束縛居然再次加強,發出了陣陣不甘心的嘶吼,開始加倍掙紮起來。
    這種不甘仿佛什麽恐怖的催化劑一般,在所有修士眼前,這個家夥皮膚上隱隱出現鱗甲狀組織,隨著那暴烈脾氣的暴發,竟是肉眼可見地越發墨黑。
    而且,更令杜子騰覺得驚懼的是,這嘶吼亦令他周遭其他幾個被捆起來的同樣情形的修士狂躁起來,明明那情形不似他這般嚴重的,在狂躁之後,亦是加速變化起來!
    這幾個修士身上的靈氣正在漸漸淡去,竟是隱隱有魔氣滋生!
    這怎麽可能?!
    杜子騰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到得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眼前是在發生什麽了:這分明就是人類修士正在轉化為妖魔!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且不說人類與妖魔的結構是何等天差地別,就是二者賴以強大的能量方式都是如此不同,人類修士借靈氣修行,妖魔卻是賴魔氣而活。
    靈氣、魔氣卻是絕不相容的,這一點,杜子騰早已經證實。曾經在血盆口時,長城每前進一丈,魔氣就後退一丈,其原因就是長城擁有龐大的聚靈之能,杜子騰在長城圖紋之中,融匯了自己迄今為止所有對於符籙的理解與對雲橫峰故土的所有感情,其中,就包括他在仙緣鎮上初初有靈感、繪製而出的聚靈陣。這令整座長城幾乎就是一座巨大的聚靈陣,在這陣法之下,魔氣自然無越過。
    長城每前進一丈,就仿佛一個龐大的聚靈陣在聚攏靈力、驅逐魔氣,因此才會令妖魔那般著急驚懼、甚至不惜連出狠招,不過是狗急跳牆。
    可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分明是在挑戰杜子騰心中已經驗證過的真理,他眼前,這修士向妖魔轉化的過程中,分明就是靈、魔二氣在爭奪、並存!
    隻在這片刻的思慮間,那修士身上的情形已經惡化許多,甚至已經隱隱可以看見獠牙,然後所有人就聽到一聲狠戾的長嘯,竟是這修士雙目中猩紅光芒一閃,徹底就要變成妖魔之兆!
    便在此時,杜子騰靈光一閃,小木棍已經心隨意動捏在手間。
    何世明與其餘的修士原本隻覺得心中驚恐還有一種隱隱的絕望:若是這修士最後化身妖魔……他們周圍是不是也有許多並肩為戰的道友會突然變身妖魔?甚至他們自己是不是有一日也會變成妖魔,最後被整個修真界像現在這般捆縛、恐懼……甚至拋棄?
    不過眨眼間,杜子騰淩空繪出了數道符籙,一氣嗬成間,這些符籙就已經落在了那修士身上。
    然後奇跡般地,那修士身上無論是隱隱出現的墨色鱗甲、還有獠牙的變化竟是悉數停止,甚至那泛著猩紅血絲的眼珠都漸漸回複清明:當他發現自己被這許多修士包圍著、捆縛著時,眼中甚至還閃過害怕迷茫的情緒。
    可那些已經變化的部位,如那雙尖利指甲卻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去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杜子騰卻是冷靜地朝那修士開口道:“能開口嗎?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那修士嘴巴開開合合,仿佛肌肉都有些僵住了,好半晌才勉強含混著發音道:“我……我這是怎麽、怎麽了……”
    他的目光看向他們中一個藍衫修士,滿是困惑祈求。
    那藍衫修士卻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安撫道:“大哥,無事,你隻是一時出了些病症,杜宗主已經為你壓製住了,定然會無礙的。”
    這險險變化成妖魔而不自知的修士卻是長長籲了一口氣:“我……我好像做了個凶夢……”
    此時,所有修士不知為何,仿佛大厄臨頭、卻在最後一秒逃出生天一般,長長鬆了一口氣,還能這般清醒地說話,就說明他還是個人類,不是妖魔。
    而杜子騰心中也略微一鬆:靈魔不相容,這條定律至少在一定範圍內還是準確的。
    他方才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將這修士牢牢固定在一個臨時畫就的聚靈陣中,在高密度的靈氣濃度之下,變身成妖魔的趨勢是暫時被阻住了。
    至少證明,這個方法可行。
    突然之間,杜子騰猛然道:“不好!!!”
    卻見那已經半人半魔的修士雙目間猩紅一現,竟似一種極其輕蔑冷鄙的神色閃過,那重重束縛竟是在魔氣竭力反撲下“啪”地掙斷了!!!
    然後,這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的怪物已經是朝著修士們狠狠撲來!
    杜子騰以下,所有修士額頭冷汗都是刷地下來,他們眼前,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妖魔!再沒有半點修士的神智……
    這是一種痛苦至極、鬱憤至極的戰鬥。
    眼前這模樣麵目全非的妖魔,在數個瞬息間,明明還是道友、還是同僚、還同自己有說有笑,可現在卻是這樣神智昏聵、形同妖魔、與自己性命相搏!
    在那藍衫修士被妖魔撕裂後心、若非何世明及時出手差點便被一撕為二時,杜子騰已經厲聲喝道:“所有人聽令!眼前已是魔物,不論傷亡,速速擒下,不得留情!”
    這驀然而來的厲喝令一眾修士心中一緊,當即,場麵便被控製下來,雙方身上都添了不少傷口,可那怪物的活動空間終究是越來越小,顯得異常的焦躁。
    杜子騰退後旁觀,卻是見機行事,手中小木棍一揮,數十道符籙再次一氣嗬成,趁著那怪物被逼得動彈不了之際,狠狠貼在他身上,激發!
    這一刹那,室內幾乎所有修士都感覺到周遭靈力一窒,仿佛所有靈力都被一個極其恐怖的力量抽走一般!
    那怪物身形突然就此停頓下來,然後,它的身上就隱隱可見肌肉間不斷隆起炸開,就像它身體中每一處都在發生著可怖的爭奪與戰爭一般,血肉翻卷十分可怕。
    它突然間回首看向那藍衫修士,雙目間猩紅光芒明滅不定,鋒銳獠牙隱隱顯露,一眾本來暗自戒備的修士更是捏緊法器準備見勢不對再次擁上。
    卻聽那藍衫修士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嚎,然後,一道鋒銳至極的靈氣閃過,那怪物的頭顱便伴著一道長長的血瀑劃過半空,最後墜落在地,那雙猩紅血目終於黯然無光,卻似乎也終於恢複了一個修士的眼眸該有的、黑白分明的模樣:那其中依稀有著釋然與安慰。
    杜子騰、何世明幾人均是心中一震,卻見那藍衫修士驀然間伏地捧著那已然不似人類、唯有一雙眼眸還有修士模樣的頭顱悲慟大哭,他手中法器上還染著腥紅血跡,顯是他親手斬下了那顆即將徹底化為妖魔的頭顱。
    何世明亦忍不住鼻間一酸,低聲朝杜子騰道:“宗主……那二人……乃是結義兄弟,前線之上,結伴同行生死與共,不知一起斬過多少妖魔……故去的那位姓方,剩下的這位姓袁……先前,便是袁道友發現異狀,跟著巡邏隊一起送方道友前來,沒想到……”
    親手了斷結義兄弟的性命,在這般的情境之下,是何等悲愴無奈。
    這袁姓修士斬得那樣果決、卻又哭得這樣淒惶,哪怕是他們這些旁觀者,亦覺心中那樣悲愴。
    這袁姓修士卻一邊哭著捧起那頭顱,一邊走到那已經化身妖魔的身體之旁,竭力為自己的結義兄弟收殮著屍身:“大哥……”
    杜子騰心中亦覺黯然,他方才臨時出手,終究還是未能救下這方姓修士,剛才,這方修士回眸一望,分明是一個人類的眼神。是在聚靈陣極力壓迫之下,最後一點靈光的回歸。
    那方修士看向自己的結義兄弟,眼中分明滿滿哀懇,求他了斷自己,讓自己終結在一個修士的最後清醒時刻,而不是以一個妖魔的身份離開世間。
    恐怕也正是因為這一回眸,那袁姓修士才寧可將一切愧疚背負心間也毅然出手吧。
    杜子騰沒有辦法想像,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多少的情誼,背負多少內疚難安又有多少毅然大愛,才能讓他斬出那樣一刀。
    杜子騰隻是沉默著,在那悲愴的哭聲中,手中小木棍不停,數道聚靈符朝周遭幾個在繼續變化著的修士狠狠拍去:經曆方才那一遭,杜子騰已經隱隱可以把握到聚靈陣的力道,太輕了壓製不住魔氣,太重了……又會令修士承受不住。
    在那哭聲之中,幾個變化得沒有那麽厲害的修士陸陸續續都恢複了神智,杜子騰此次已經有了經驗,嚴密地監視著他們的身體變化,仔細地調整著聚靈陣的力度。
    在這沉重的空氣中,眾人終於是看到了一線希望:這幾個恢複了神智的修士都不似剛剛的方修士那般慘烈,在杜子騰的符筆之下,竟是一直都保持著神智。
    此時,他們身後的門被猛然推開,來人竟是朱進財:“何道友!!!巡邏隊又送了幾個人過來,情形不好!你快去看看!”
    何世明與在場諸人皆是情不自禁地看向杜子騰,他們不知道杜子騰是如何辦到的,可是,從方才的一切來看:轉化成妖魔的過程不可逆轉,而杜子騰出手那符籙卻可以暫時中止轉化的過程。
    這幾乎等同於是說,這些性命都是捏在杜子騰符筆之下。
    杜子騰沉穩地道:“把人送到這裏,我一並看護!”
    在一樣粗暴地用聚靈陣壓製好魔氣變化、暫時控製好這後送來的修士情形之後,杜子騰才對何世明、刑明亮、朱進財幾人道:“城中恐怕已經謠言滿天,朱道友,要勞你將真實情況一一通報,不必害怕引起更多恐慌,如果消息不透明,才容易滋生種種驚恐,你隻要如實將情況一一披露、做好安撫就是。”
    朱進財神情凝重點頭應是。即使是他,也知道情況的嚴重,竟有修士莫名其妙變成妖魔,現在小道消息滿天飛,長城內已經隱隱是雞飛狗跳人心惶惶,再不控製便要出大亂子。
    顯然杜子騰也是想到了什麽,他頓了頓轉頭對何世明道:“必要時,為了穩定局勢,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巡邏隊在何世明管轄之下,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他負責。
    然後,杜子騰才繼續對刑明亮吩咐道:“刑道友,還有些其他事項勞你費心,眼下這情形,不知道還有哪些人會發生同樣的狀況,你們也都看到了,越早發現越好控製,若是晚了……”
    杜子騰搖頭一歎,才道:“總之,這點務必要讓所有修士知道,早發現早控製,對當事人越好,對其他人也好,刑道友你最好定個章程同朱道友、何道友一塊兒協同,一旦發現這樣的情形,務必保證能以最快的速度報備給巡邏隊,記得,最短的時間內送到我這處來!長城上所有傳送陣不限次數全部為此事開放!諸位看,可還有遺漏之處?”
    何、刑、朱三人對視一眼,杜子騰考慮的方麵已經很全麵,剩下的,便是他們底下自己執行的問題。
    他們三人管理長城上一切事務已經有段時日,心中均是十分沉重,這次的事件,一個不好,就是對長城的毀滅性打擊。
    妖魔這個招數,看似沒有造成什麽人員傷亡,卻是在所有修士心中都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陰影,當真可恨至極!
    刑、朱二人離去之後,杜子騰卻是單獨留下了何世明,在交待了一下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之後,他神情凝重地道:“另有一事……我覺得,這些修士同時出現這等狀況恐怕並非偶然,你調動長城上的力量好好查上一查,這些修士到底是因何出現這妖魔變化的,先從他們的共同處著手吧。”
    何世明麵色凝重地領命而去。
    此時,整個修真界中對於長城上的變故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言壁上各種傳聞的帖子層出不窮,若非杜子騰及時下令,朱進財出手果斷,在言壁上直接開了新聞直播貼,隻怕真是要出大事。
    而在這個新聞直播貼中,盡管眾人知道局勢已經控製,但恐慌還是隱隱蔓延:到底為什麽長城上會有修士出現這樣妖魔化的異狀?真的能控製得住嗎?最重要的是……如果繼續留在長城上,會不會也出現一般的異狀。
    這種隱隱的恐慌下,長城似乎亦不再是那等世外桃源,修真界的修士們對於這個消息異乎尋常的關注,但那關注中隱隱透露出一種“你們很糟糕,我們很安逸”的廉價同情與指點江山的優越,分外讓長城修士們暴怒。
    言壁上的氣氛一時間十分火爆,各種罵戰貼層出不窮。
    而杜子騰守著周遭幾十個半妖魔化的修士,隨著守護的時間越長,他對於這聚靈陣壓製魔氣的手法亦是越來越純熟,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他重重揉了一下額頭,在長時間接連不斷地不停畫符與精神緊繃之後,縱是修士,杜子騰亦有些精疲力竭。
    這十幾個半妖魔化的修士亦是十分低落沮喪,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情形,若非杜子騰一力壓製,恐怕已經徹底淪為妖魔,可即使如此,也沒有哪個人感覺到寬慰,這種仿佛走鋼絲,一個不好就萬劫不複的壓力令室內一片死寂。
    一個聲音突然怯怯地問道:“杜宗主……我會變成妖魔嗎?”
    杜子騰抬頭看去,那是他們當中最年幼的一個修士,看起來也不過隻有十八、九歲,在修士漫長的歲月中,這樣的年紀幾乎就是個剛剛開始修士生涯的小孩兒,竟然也遭遇這樣的不幸。
    這一個問題卻是令周遭幾個修士情不自禁地朝杜子騰看過來,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自己還能維係著人類的意識都有賴於這位杜宗主出神入化的符藝,那些目光中隱隱帶了些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的期盼。
    杜子騰深吸一口氣,鄭重道:“不會的,在我杜子騰手中,絕計不會讓你們淪為妖魔一流!”
    一個聲音粗暴地打斷道:“哈!你杜子騰任什麽保證?你連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都不知道!”
    這些時日以來,為了調查原因,何世明亦是頻繁到此對這些修士進行問詢,而事實上,這其實無形中也是增加了這些修士的心理負擔。
    杜子騰卻半點也沒有被激怒,反而平靜地道:“我當然有法子。我既然能從無到有建起長城,不過是一個控製你們體內魔氣的法器而已,難道會比長城更複雜?”
    杜子騰這番淡然的話令這些修士不知為何,長長鬆了一口氣,然後先前那小修士卻是鼓了鼓腮幫道:“要是能控製魔氣……我是不是就能出去了?不過,我現在長了這些奇怪的東西,不知道還能不能消下去。”
    他伸手戳了戳自己手背上的鱗片。
    杜子騰卻是暗歎不語,似這等變化恐怕都是不可逆轉的,這個孩子今後……怕是難免有些坎坷了,隻是看著那兀自在操心著自己出去之後要怎麽跟同伴解釋的小家夥,杜子騰說不出什麽話來。
    他隻仰望著空洞的屋頂,覺得重重阻礙之外,似乎有一雙惡意的瞳眸窺視著,令他心中的憤怒強大到恨不得將那雙眼珠子狠狠地挖出來喂寰埏!
    杜子騰眯了眯眼睛,現在是他忙著救火沒空,不管是誰,管你九天神魔,都tmd給小爺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