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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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娜看著眼前與它一齊並肩如此之久的兄弟手足們,前所未有的沉默與疲憊。
它是它們血刃一族為數不多的雌性首領,它也曾經想過,率領血刃一族恢複魔族曾經的榮光,隻要徹底占領那個小世界,徹底奴役那裏的低階人類,它們就一定能找到藏匿在界壁中的神塔,擁有萬載前那至高無上的力量。
為了這一切,萬載以來,它們血刃一族韜光隱晦,退出了所有珍貴資源的爭奪,將所有最寶貴的年輕力量全部投入到了這個小世界中,為了清除最後的障礙,甚至最後那一點的魔髓血源都悉數傾注到了這裏,任由它們的故鄉荒蕪崩解,最後卻還是犧牲了族中唯一一位皇級強者才堪堪將這小世界中最強大的阻礙之力移除……一切的犧牲都隻為了那座傳說中承載了所有魔族榮光的神塔。
大祭司說這是它們魔族最後的機會,古娜布滿鱗片的麵孔上,兩道蜿蜒的水跡布滿哀傷,它看著眼前傷痕累累、了無鬥誌的僅存同族,出征時那麽多的勇士,最後隻剩下了它們,難道,這就是它們魔族最終的命運?
不知是誰,低低哼起了蒼涼雄渾的調子:
幽幽吾原,有木於野。
蒼青星辰,曠寥無涯。
……
那是故土裏從上古流傳下來的調子,艱澀簡單的語言描繪的卻是上古時代故鄉的模樣,那是最繁榮強大的魔族時代,戰力橫掃諸界的魔族們奪來建木支撐屋梁通向諸天各界,捕捉星辰點亮屋脊好令魔界永遠光明,無涯曠野是它們奔跑翻滾的樂園,世間一切凶禽神獸都是它們的獵物。那是所有魔族夢境中的故土模樣。
古娜知道,勇士們想家了。它們隻有寥寥這些同族了,對於此時的它們而言,最後一點期望,恐怕隻想活著嗅到家鄉的氣息了。
可是它們都不知道,它們,已經沒有故鄉了。
縱使此次帶出最後一點魔髓血源時,大祭司秘密告知了這處傳送陣,讓它們得以安然離開,可即使回去,它們也隻能看到一片崩塌的殘破傾頹:沒有了魔髓,故鄉又怎麽可能維係?沒有血源,新生的魔族如何能成長為強大的戰士?
它們的故鄉會徹底的消失,如同史上那些令諸天各界畏懼臣服的偉大魔族一般,最終隻是成為一個淺淡無痕的記號……
古娜驀然起身,布滿鱗甲的猙獰麵龐上,那兩道透明水跡卻已經消逝在了風中。
杜子騰戳了戳蕭辰,這已經是早上以來的第七百八十一次,蕭辰想了想,他隻有這一個道侶,掐死了就沒有了,於是他第七百八十次地忍了下來。
“哎,怎麽樣?它們還在原地?”
蕭辰麵無表情地點頭。
因為這麽多人中,隻有他能清晰地感應到魔氣的存在,杜子騰自然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的道侶當成了羅盤來用。
看到蕭辰這表情,杜子騰鄙夷地道:“說好生死不棄的好道侶呢,前幾天我不是也任由你支使了嗎?害小爺的腰現在都還有些酸,隻是讓你看看魔氣而已,比得上小爺半點辛苦麽?”
這麽強大的話從杜小爺嘴巴裏蹦出來,蕭辰竟然百感交集到無言以對。
所以,在他這道侶心目,這兩種辛苦……是可以等價交換的?
蕭盟主心中好像又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蕭辰也慶幸,還好他們二人說話是在結界之內,沒有哪個不長眼睛的家夥會過來偷聽,不然,他真的十分擔心自己一世英名。
然後,蕭辰也微妙地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夫老妻的緣故,自家本來就有些奔放的道侶,好像有越來越奔放的趨勢,有時候蕭盟主想起來都有點臉紅呢。不過他喜歡。
於是,再查探魔氣之時,蕭盟主十分任勞任怨,沒有半點不甘,畢竟,現在的辛苦再過幾天可以折換成道侶的辛苦,這筆買賣十分劃算、十分蕭辰,他沒什麽不甘願的。
然後,蕭辰猛然起身:“它們動了!”
隨即蕭辰補了一句:“不像是動身離開!”
然後所有修士就迅速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抵達這個島嶼邊緣已經有七、八個時辰,因為並不能確定傳送陣的確切地點是不是此處,一直伺機而動,到了現在,當蕭辰確定妖魔們休息了這麽久開始有動作,卻又不是出發時,那麽幾乎可以斷定,它們是要啟動這上古傳送陣了!
古娜站在這處山洞之中,看著底下密密繪製的紋路,曆經時光依舊可以隱隱觸碰到其下磅礴浩瀚的力量,大祭司曾經說過,這是一個神秘古怪的遊人想觀摩族內遺跡而提供的交換之物。
若是在上古,不不不,不必到上古,哪怕就是一千年前,族內依舊有皇級強者,又怎會輕易將珍貴的遺跡供給外人觀摩?恐怕膽敢提出這個要求的都會成為它們的血食……可現在,哪怕隻是一個單向傳送陣的地點,它們都能出賣祖先留下的遺物。
古娜壓下自己胸中那些翻湧的情緒,它們魔族不需要這些無用之物。它的身後是它最後的同族,這是血刃最後的一點力量,無論如何,也要將它們平安帶離,然後,它回望身後的碧海藍天:隻要活著,這裏,終有一日,依舊會是它們血刃族的牧場!
古娜自懷中摸出許多閃耀的晶石,若是杜子騰在此,一定會震驚,這些光芒四射靈氣滿溢的晶石看起來似乎是靈石,但靈氣的純淨強大竟然遠遠超過修真界中的靈石!
古娜摸著這些靈晶,眼神黯然,思及遠方為它們妥善準備了一切、連這後路中可能用到的一切都這般妥帖仔細的長老,不知道對方現在是否安好。
遠遠地,蕭辰、杜子騰等人已經可以隱約感知了一股緩緩升起卻龐大的波動。
眾人麵色一變,不由自主加快了催動法器的速度,杜子騰亦不再等待,他手中小木棍一揚,早就布置好的隔音陣法瞬間籠罩整座小島。
古娜全部心神都在啟動這龐大傳送陣上,果然不愧是大傳送陣,這啟動需要消耗的神識竟然也令它這般吃力。
當旁邊的低階同族報告有修士自遠處來時,它們耳邊那海嘯聲果然已經悉數消失,這樣的手段顯然是那些修士所為,古娜看著眼前即將成形的空間裂縫,它已經可以隱約嗅到那熟悉的氣息:那淡淡的魔氣混雜著幹燥、溫暖帶著親切的硫磺氣息,叫它想起幼年時玩耍的那條熔漿河。
這氣息幾乎令所有魔族喜極而泣,古娜亦是愉悅地露出猙獰獠牙,那些修士絕對來不及趕到。這傳送陣這般特殊,激發之後啟動如此之快,都遠遠超過它自己的預計,恐怕馬上它們就會傳送到千百世界之外,那些修士怎麽也不可能及時到來。
待它們再回來之時,便是這些人族的死期!
古娜在心中暢快想著未來之時,卻覺得胸前驀然一痛,所有想法就此中斷。它吃痛地低頭一看,一道血色光柱刺穿它的胸膛,上麵兀自沾著刺目的血跡,那是它的魔核所在,若非同族絕不可能知道它的命門。
古娜轉頭,眼前是一個陌生的魔族,眇了一目,血色光華剛剛收斂到僅剩的那隻血目,依舊閃耀著殘酷血腥的冰冷光芒,它渾身覆滿血色鱗甲,身形在魔族中並不突出,古娜細細回想,在逃亡途中它似乎都十分沉默,古娜竟似乎對對方沒有半點印象!可是,為何對方的眼中會那樣瘋狂的仇恨?
這眇了一目的妖魔,不知窺伺了多久,終於等到了這個複仇的機會。
這一幕令所有幸存的魔族猝不及防。
古娜艱難地問道:“為什麽?”
它血色雙目似真的有殷然血跡蜿蜒流下,後麵的人族修士即將抵達,它根本不可能支撐到傳送陣打開,而它們手中的靈晶亦隻能打開一次傳送陣……
可它隻差一步就可以帶它們離開這裏了呀!回到故土,哪怕是一個碎裂的故鄉,可那裏……也依舊是故鄉,它們還可以遊說它族、尋找同盟,重新再奪下這裏。
為什麽?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選擇背叛?!
為什麽要將它們最後一線希望悉數粉碎在這裏!
為什麽!
而眼前這個眇了一目的魔族卻是露出一個魔族絕不可能有的嘲諷笑容,用一種魔族十分熟悉卻又陌生的語言道:“你們這些雜種tmd都該死!”
“人族?!!!”
“人族?!!!”
“人族?!!!”
在瘋狂的嘶吼聲中,懷著一線希望又陷入最終絕望的幸存魔族們徹底癲狂起來,這個人族混入它們當中,竟是掐滅了它們最後的逃亡機會!
瘋狂起來的魔族根本沒有動用任何法術,隻是瘋狂地用拳頭、用牙齒、用骨刺、用頭、用腳、用膝蓋……用最原始的方式向這個讓它們走向滅亡的人族宣泄著它們的怒火。
可那絕望的嘶吼聲中,那斷斷續續的瘋狂笑聲卻是從未中斷。
當杜子騰他們趕到之時,眼前的這一幕如此詭異:那龐大的傳送陣已經臨近打開卻莫名地後繼乏力一般,隻差臨門一腳,驚得眾修士冷汗差點下來。
可定睛一看,那個主持陣法的魔族胸口上有一個碗口大的洞,在蕭辰的感應之中,它的魔息微弱近無,顯見是危在旦夕絕無生理了。
可它卻那樣頑強地睜著雙目,遲遲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這恐怕亦是主陣者重傷,傳送陣卻沒有完全中斷激發的原因。
它的目光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圍毆成一團的魔族中央,修士們朝那些魔族撲過去,將它們一一擒殺,直至最中央時,甚至都有些愕然,那最中央被圍毆的赫然亦是一個魔族。
可是它渾身上上下下已經看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和骨骼,幾乎隻是一攤血肉之泥,僅存的血色一目亦看不出完整的形狀,那看不出形狀的嘴巴中鮮血狂湧,可它口中那幾乎被嗆住的笑聲卻是斷斷續續,沒有停下。
看到那僅餘的一目中,哪怕是這樣生機即將消逝的刹那亦未曾消逝的複仇快意,杜子騰驀然間想起了什麽,他飛奔過去,看著那全然看不出形狀的妖魔,麵色大變:“是你……”
這隻瀕死的妖魔殘破的一目中亦映出杜子騰的模樣,它似乎依稀認出了杜子騰,破裂的嘴唇微微開合,卻未能發出半點聲音,然後,那血色的殘破眼睛似乎已經看向不知名的遠方,就此定格,再無生息。
在這滿地血腥中,這灘辨認不出原本形狀的魔族是最血腥一幕的見證,可是,杜子騰就這樣呆呆看著它,幾乎都已經忘記了挪動。
這一刹那,那幾乎是已經消失在記憶中的鮮紅長裙似乎又在眼前飛揚。
杜子騰眼前,這破裂的嘴唇方才開開合合間,似乎是曾經那英俊飛揚到戾氣逼人的青年在驕傲地微笑:“看,我為她報仇了。”
那曾經灼灼逼人的劍眉星目如今隻剩下支離破碎的一隻眼球。
世間造化,如此弄人。
可杜子騰卻哭不出來,他隻是那樣呆呆站在原地,好像成了一座石雕。
直到蕭辰突然拉過他,一指傳送陣:“快看!”
此時,殲滅了所有魔族,修士們隻謹慎圍著那傳送陣,一旦事有不對,他們會立即將這主陣者擊殺,即使真的傳送過去,亦不過隻是一具屍體,掀不起什麽風浪。
而之所以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采取行動,隻是因為那個將成未成的空間裂縫。
此時,在這傳送陣中央,這道空間裂縫猶如一枚心髒般緩緩躍動,顯是十分不穩定,不可能實現傳送,可是在躍動的韻律中,卻隱隱可以透過它看到背後的景象:一片幹涸龜裂的破碎大陸,蒼黃一片漫無邊際;又或是一片幹枯死亡的森林,糾結的枝幹猶如一雙雙不甘的臂膀升向天際,其間隱約看到一抹躍動的身影,絕非人類;亦有不見邊際的巨無霸深坑,沸騰的熔漿在其下猶如海洋一般掀起巨浪浩無邊際……
這空間裂縫的視角跳躍非常,再下一秒,他們的視角似乎是後退了不少,方才看到的那皸裂大陸、死亡森林、熔漿海洋竟都悉數漂浮其中……竟好像是完整的一體被什麽巨大的力量從中徹底擊碎一般無力地漂浮著!
在一片荒蕪死寂的視野中,突然,一抹蒼翠雲白閃過,所有修士卻同時驚呼出聲,聽到周圍人的聲音,蕭辰與杜子騰對視一眼,神情中均是驚喜交集,方才那不是他們的錯覺,那是:“雲、橫、峰!”
可那影像隻有一刹,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快得仿佛是錯覺,可蕭辰與杜子騰交握的掌心清晰地感知到對方與自己一般激烈的脈搏,他們用這樣的方式在彼此肯定:那不是錯覺,他們都看到了!那是雲橫峰!
好半晌,當這空間裂縫緩緩消逝時,修士們才意識到,這主持陣法的魔族是真的死了。他們心中百味雜陳,這與當初大戰中關閉空間裂縫、贏下戰爭、取得勝利的狂喜滋味並不相同。
縱然是仇敵,可是這樣意誌強大的敵人卻是令人欽佩,他們沒有收殮了對方的屍身,這樣的人,在妖魔之中,恐怕也絕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而當夏侯煜明與雲寒仙子看向蕭杜二人時,神情便有些複雜:“恭喜盟主,恭喜杜宗主了。雲橫峰既然能完好如初,想必橫霄劍派的諸位大能們亦是安然無恙。”
少了雲橫峰的支持,現在的橫霄劍派在蕭辰率領下依舊能夠縱橫修真界,與杜子騰那禦獸宗文武相輔,如雙翼齊飛,從成立修真聯盟到現在徹底擊敗妖魔,簡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此役過後,不論是修真聯盟的穩固程度還是蕭辰的個人地位恐怕都將再上一個台階,絕不可能撼動。
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竟然還找到了雲橫峰的痕跡,若是再找回雲橫峰……聽聞當初隨著雲橫峰一起消失的,還有五位化神、十九位元嬰、數百位金丹……
這種數字列舉出來時不覺得有什麽,但隻要一想到這些數字、或者比這些數字更多的真人們真的有可能再次出現在修真界中、在蕭杜二人背後都能站成一排……夏侯煜明等人幾乎都覺得壓力大到有點要窒息了。
基於這種窒息,夏侯煜明與雲寒仙子還能不打磕巴地將這番恭喜的話講出來,隻能說,不愧是元嬰修士,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啊!
夏侯煜明與 & 雲寒仙子:不,化神元嬰可能會在自己眼前站一排的風浪確實沒見過!
蕭辰臉上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承您吉言。”
無論這二人此時的話是不是言不由衷,蕭辰此時的心情之愉悅都是不可言喻的。
方才在荒蕪之中的那抹蒼翠雲白,哪怕隻是驚鴻一瞥,哪怕隻冥冥中一縷微薄的希望,都已經太足以撫平蕭辰心中長久以來的缺憾了。
杜子騰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就低頭就研究起那些線條起來,可不一會兒,他似乎又強迫自己從這研究中抽離出來,他走到那破碎的魔族屍身身旁,低聲對旁邊的修士道:“他的屍身,我來收殮,你不必管了。”
蕭辰默默看著杜子騰的舉動,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他隻在心中低歎,並未多言。
蕭辰隻抬首,天際蔚藍無際,隔音陣法之下,邪嘯亂心海那些尖利刺耳的嘯聲再不可聞,他們眼前隻有幹淨的天空與澄澈的海洋,一切這般恒美如畫,仿佛方才那血腥刺目的一幕不過隻是幻境。
方才那情形,即使沒有一個魔族向他們解釋,蕭辰亦可輕易推斷出前後發生的事情,人生這般無常,命運那樣不定,誰也不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蕭辰此刻心中前所未有地感覺到,攜手身邊這人一起去找回雲橫峰是那樣的迫切。
他們離開邪嘯亂心海時,杜子騰已經為那座島嶼布下了喪心病狂的保護陣法,甚至寰埏也被他拎出來密密叮囑。
然而,此時的寰埏童鞋似乎也有自己的一腦門子官司,心中許多不安與顧慮欲訴不能,便頗有些不耐煩:“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破傳送陣麽!”
杜子騰冷笑:“那我現在把那傳送陣拆了,你給我們傳送到指定位置,讓我們找回雲橫峰?”
寰埏蔫了:那傳送陣的設計十分古怪,沒有激發之時,它也不知道傳送到哪裏,蕭辰也說隱隱感覺到了那邊傳來的魔氣,恐怕這距離約計不會太近。
然後寰埏嘟囔道:“就算你要用,連靈晶都沒有,你怎麽激發啊?再說了,那傳送陣隻能過去可不一定回來?就算你找著了雲橫峰,回頭你們自己回不來最後還不是一起傻眼兒?”
杜子騰皺眉,遂與寰埏嘀嘀咕咕半天之後才明確:那靈晶,赫然是比靈石更為純淨強大的靈力結晶,似方才那個規模的遠距離傳送陣,雖然隻是實現單向傳送,但是因為距離太遠,對於靈力的純淨與數目要求均不低,恐怕非靈晶不可。
可這坑爹的修真界中,連蕭辰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靈晶這玩意兒的存在,他們要上哪裏去找?
至於後麵那去了不能回來的問題反而簡單,蕭辰一句話解決:“寰埏,你本體尚在此界,自可定位。放心吧,我們會帶上你的。”
寰埏目瞪口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主人!為了自己和情人的安全,居然忍心叫自己的法寶*和靈魂分開這麽遙遠的距離!!!!
杜子騰卻是忍不住哈哈笑出了聲,看到寰埏這懵逼的小模樣,杜子騰已經可以確定,蕭辰這方案必定是可行的,然後豪邁的杜小爺大手一揮:“不就是靈晶麽?不就是結晶提純麽!既然那些世界中能自然生成,我們修真聯盟必須能自己製造生產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