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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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晶之事,經蕭辰詳細一說,杜子騰方才明白,原來寰埏亦是貢獻良多,然而,仔細一回想,杜子騰驀然發現,其實若無寰埏出現,恐怕現今整個修真聯盟的格局都會截然不同。
當初他們抵達破曉秘境遭遇的最大困難便是靈氣匱乏,後來喚醒包子之後,先是利用包子於空間操縱之能協助種植學會研究禾禾草,才有了後來禾禾草種植技術快速成熟、迅速推廣之事,空間中的靈氣才很快充裕了起來。
若沒有靈氣支撐,任是蕭辰如何天縱奇才,杜子騰如何智多近妖,也絕無可能一步步支撐著橫霄劍派走到今天。
後來寰埏的空間之能為橫霄劍派走出秘境、發展西荒、協助長城乃至抵抗妖魔,都發揮了難以取代的作用。
隻是寰埏那包子性情,不著調也就罷了,整天一副褶子朝天、牛逼轟轟的蔑視模樣,著實是讓蕭杜二人很難憶起這家夥的功勞。
而這一次靈晶亦是寰埏的功勞。
杜子騰利用符籙陣法調整靈氣濃度、嚐試凝結靈晶的法子試了一千餘次,碰壁碰得灰頭土臉,結果寰埏一樣是用這調整靈氣嚐試的法子,卻是一下子就結出了靈晶。
杜子騰聽罷覺得牙癢癢又有些無奈:“沒想到符籙未能成事,倒是叫這禾禾草靈成了。”
寰埏有那空間之能,在破曉秘境之中,亦不知它與那名喚曉禾的禾禾草靈是如何交流的,按蕭辰的說法,寰埏隻是調整了曉禾本體所在的空間,就好似澆灌了濃密靈氣,曉禾便產出了不少靈晶。
杜子騰心中思忖,自己揣測這天地間的道律想以符籙製造靈晶不成,卻沒想到,天地造化間自有曉禾這樣的草木之靈天生可產這般靈物,到底還是天地造化更勝一籌。
這世間千萬條道,一條不通,另一條也許卻是能行得通的,杜子騰驀然間若有所思。
蕭辰見他似有所悟,亦不打擾,隻退了出來。
前往妖魔界,除了考慮這路途之事,解決靈晶之憂外,於蕭辰而言,還有許多需要顧慮之事。
那妖魔界一望便是荒涼貧瘠,從入侵修真界的這一支便可知,妖魔皆非易與之輩,此次前去還不知會遇上什麽劫難,不得不防。
而且,蕭辰心中還有隱隱的擔憂,雲橫峰停留妖魔界數十年,諸位師伯祖、師叔祖、連帶師尊……這數位化神修士竟然一直駐留在彼,沒能回到修真界中,這其中必定有緣故,此去,他不隻是要讓自己與道侶能全身而退,更希望能讓雲橫峰與師尊諸人能安然返回修真界,細細思量,怕是亦繁難多艱,不可不備。
知曉蕭辰的打算之後,橫霄劍派多少弟子爭先恐後想同他一道前往妖魔界,蕭辰卻盡皆冷肅攔下了。
陌生的危險之地,需要的也許不隻是強大的武力,還有強大的應變能力。
蕭辰自然覺得自保無礙,他那道侶看起來雖是吊兒郎當不著調,實則智計百出,每每於不可能之處生出奇跡,妖魔界之行,亦是最好的人選。更何況,私心來講,若要與自家道侶分離那般久,蕭辰是絕計不會答應的,他那心心念念星辰大海的道侶更不會答應。
至於其餘人,怕是再沒有合適的人選,似這種探尋陌生世界的事情,並非人越多越好。
蕭辰思量著,手中的傳訊符並不停歇,不過片刻,聯盟中一切事務便已經安排妥當。
他思慮周詳,此去不知年限,卻終是要為聯盟計長遠,好在現在的議會中已經形成一套平衡利益的機製。
這其中橫霄劍派一係人數不少,似孔雲、聞人淩這等新晉的元嬰修士更是威懾力十足,足保橫霄劍派數十年間威名無礙。
而杜子騰那禦獸宗中更是人才濟濟,金奴子、何世明哪個不是心眼奇多之輩,且杜子騰那分工安排之中,他們彼此製衡,沒有哪個能夠一手遮天,亦無甚後顧之憂。
蕭辰沉吟間,為防不測,還是為這幾個托付之人留下了一些東西。
如是這般,數日間,已是到了二人出發之日。
有了杜子騰那隔音船隔絕邪嘯亂心海最恐怖的亂心魔音,渡海亦不再是什麽難事,倒是島上原本殘留的一些邪道勢力,日子卻是驀然艱難起來,但對聯盟來說卻是一樁極大的好事——自擊退妖魔之後,加上這邪嘯亂心海,聯盟的影響力這才算是覆蓋了修真界的每個角落。
妖魔界,那是個未知之地,且是那些邪惡生靈的出生之地,怎麽想眾人亦對蕭杜二人的前路感到有些茫茫。
可這二人卻是謝絕了一切相送,一雙人並了肩上了船,前往那莫測的征程。
重新踏上那個小島,立在這傳送陣旁時,杜子騰卻是手中不停地布設下重重禁製,畢竟,現在他與蕭辰掌控聯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修真界恐怕沒人能掀起什麽風浪,但他們這一去,還不知會發生什麽變化,似這傳送陣還是好好防護為好。
當二人真的來到傳送陣前,杜子騰按著一旁寰埏的指手畫腳安放數塊靈晶時,終於忍無可忍地道:“這不對吧!就我們倆個人,怎麽會消耗這麽多靈晶!”
寰埏卻是翻了一下包子眼:“這遠距離傳送非隻與人數相關,而與所傳輸之物中蘊含的靈力相幹,你們倆個,算上我、還有那破棍子,還有那隻禾禾草靈,這麽多靈力,最後隻花費這麽點靈晶,這傳送陣已經算得上是逆天了好麽?!”
杜子騰皺眉,將這傳送陣牢牢記下,這東西亦不知是何人所設,其中許多結構他在修真界中都聞所未聞,包子這番評斷他亦是第一次聽說,他們回來之時,哪怕有包子協助定位,少不得亦是要利用傳送陣的,到得那時,他定然會弄明白其中原理。
然而,當真正一切就緒、正正站到傳送陣中時,杜子騰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何,明明要前往的是一片陌生的世界,可想到那個地方,他心中竟似有什麽在激烈地湧動,這情緒那樣陌生,卻又來勢洶洶,竟叫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他的手就被另一隻溫暖有力的手牢牢握住,杜子騰側首看見身旁這人英俊眉目、安撫微笑,心中那些情緒驀然安寧下來,不論什麽樣的世界,蕭辰總是在他身旁的。
天地再大,能有身旁人並肩攜手,竟似乎也沒有惶惶了。
杜子騰在溫暖的交握中毫不遲疑地激發了陣法,刹那間,周遭光線悉數扭曲,靈力紊亂猶如奔湧湍流,那一切已經熟悉、已經掌握、已經融匯貫通運用無礙的天地規則似乎突然間都變得猶如荒野巨獸一般恐怖難馴。
在借著傳送陣啟動、天地間規則動蕩、空間撕裂的刹那,杜子騰竟然捏著小木棍全力運轉神識!隻見那些扭曲的光線中竟似有絲絲縷縷的銀色光芒爭先恐後地湧向杜子騰識海之中。
蕭辰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這膽大包天的道侶竟是想借這傳送之機窺探天道!傳送陣涉及空間陣法,乃是修真界公認的最為繁奧的規則,幾乎已是大道極致,能夠於空間一道上有所建樹的修士沒有哪一個不是當世無雙的大能,他這道侶結了枚稀奇古怪的金丹,竟也這般毫無顧忌地嚐試了!
要知道,跨越太多境界的窺探,一是伴隨著天道威壓,隨時可能神識崩塌;就算僥幸扛過這威壓,隨之而來的浩瀚法則也絕非低階修士能夠輕易理解,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身死道消。
這後一種風險,若是杜子騰理解,便知道該如何命名——這是典型的認知過載。規則太深奧,可承載的容器太脆弱,最後的結果要麽容器出現裂痕,要麽容器直接崩塌,沒有其他可能。
他這道侶……唉,蕭辰有些頭疼,他這道侶恐怕不是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而是真正不知道這些顧忌……
蕭辰果真不愧是杜小爺的枕邊人,完全猜中,在杜小爺看來,搞不明白那傳送陣中的許多結構,最好的研究辦法當然是激發傳送陣然後仔細觀察研究了。
他現在身在陣中,認為正是“最好的”觀察時機,他又哪裏知道什麽天道威壓與認知過載帶來的危害。
然後杜小爺就發現有點不太對,他以往借小木棍觀想世界無往不利的手法卻是失靈了!不隻如此,在杜子騰的神識中,整個世界都好像在被飛速地撕裂,他觀望到一切是那樣混亂零星,甚至許多東西都與他所知截然不同,無數道則猶如潮水一般向他湧去,那種感覺不是淹沒……而是吞噬,杜子騰覺得,自己猶如一粒不自量力的渺小塵埃,隨時可能被這洶湧恐怖的洪荒巨獸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他丹田中那道巨木虛影仿佛在這恐怖的壓迫之下竭力伸展著枝條苦苦抵禦著什麽,此情此境下,蕭辰忍不住周身赤金光芒一閃,便想為自己道侶擋下這窺伺天道帶來的威壓、甚至消解這些規則衝擊!
但蕭辰卻驀然一頓,隻見杜子騰手中捏著的小木棍綻放出幽幽紫芒,杜子騰麵孔上的潮紅很快退卻,神情亦漸漸寧定專注,那些看起來隱隱有些失控、馬上要暴動的銀色絲縷便柔和順暢起來。
甚至隱隱地,還可以看到杜子騰手中那小木棍猶如鯨吞蛇噬一般亦在迅猛地吞噬著這些銀色光縷。
蕭辰心中十分訝異,這傳送之法波及空間,乃是真正的大修士才會涉及的領域,他雖知自家道侶因為修行符道的緣故,對於天地間至深大道的理解已經遠遠超越其所在的境界,可是窺探這空間之道,顯然早就超過了他知道的範疇太多太多。
蕭辰方才觀察,杜子騰顯然已經到了承受力邊緣,似這種時刻,危機與挑戰並存,杜子騰若能堅持住,每分每秒都會受益無窮,與此同時,隨著時間推移,風險亦是越來越快,隨時有崩潰的危險,是以方才蕭辰一直遲遲沒有動手,直到方才杜子騰明顯有不支之兆他才要出手。
誰知在那小木棍的光華之下,他這道侶竟能視天道如無物,將一切危機全部化解,隻剩益處……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來曆?
而寰埏卻是一臉見怪不怪:“哼,仙宇微芒,這倒是好東西,便宜那破棍子了!”
蕭辰挑了挑眉毛,心神電轉,已是盤問起寰埏來了。
這傳送陣激發的過程在杜子騰觀想規則的時間軸看來自然十分緩慢,因為每時每刻都有海量信息猶如狂流一般滔滔不絕地湧向他的識海,但對於蕭辰來說,周遭光線扭曲、空間波動亦不過隻是說話的功夫,一切就已經開始。
當地上那些璀璨的靈晶分毫不剩、徹底消失之時,這島上就徹底失去了二人的蹤跡。
在杜子騰的世界中,方才湧入識海無數信息繁複深奧,他獨自一人在符道上遭遇的許許多多困惑似乎都在這一刹那得到了靈感的火花,這其中每一樣都足以令他沉淪其中,若放在平時,恐怕每一樣都能夠讓他閉關許久咀嚼思量,可現在根本沒有這個時間,他也隻能強行令自己將一切全部記下。
隨著傳送開始,杜子騰周身湧入的銀色絲縷猛然一變,竟化作七彩之光,絢爛無匹,更奇異的是,每一道絲縷都截然不同,雖一樣是七彩光芒卻各各不同。
即使是寰埏,在看到這七彩毫光之時,包子臉上都再難掩飾震驚與嫉妒豔羨:“竟然能遇到仙宇湍痕!”
而杜子騰亦發現,湧入識海的信息驀然變化,不再是這些繁複深奧、每一樣都足以令他茅塞頓開的規則,而是一些零星的畫麵碎片。
他見到一位頂天立地的巨人,單手托著一隻巨鍾,轟隆隆的腳步,每次的落足之處都是一處轟然巨響,然後一個又一個的小世界在他的腳下次第成形,先有混沌空間,再有日月星辰,然後就是從簡單到複雜的無盡生靈……
他見到世界之間燃起硝煙,無數從來沒有見過的生靈彼此廝殺,無數生命誕生、消亡,猶如奔湧的河水,滔滔無盡……
他見到河川萬裏,無數妖獸若浪潮般席卷咆哮,卻有一隻巨大無比的手掌自天而降,然後山川崩裂、妖獸碾作肉泥……
他見到一隻無比巨大的赤色巨鳥,冠冕華美若頭頂豔陽,周身錦羽若身覆珠玉,甚至身後拖著那長長的尾翎,亦如星河劃過天際般,璀璨不可方物,他從來沒有見過氣度如斯華美高貴的生命……
他還見到無際星辰間,無數小世界中,突然不如從何而來一陣黑色霧氣,霧氣所到之處,一切生機化為荒蕪,生靈俱滅,死寂一片,那黑霧的盡頭,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籠罩周天諸界……
杜子騰茫然卻又心情震蕩地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這一幕幕遠勝收音機中大片的場景到底是什麽,卻莫名從中隱隱觸碰到了什麽遠比方才那些繁奧規則還要艱深的一切。
然後突然間一道聲音在心底響起:“此為仙宇湍痕,乃是那些消逝的至尊回蕩在周天諸界時空湍流中的痕跡。”
杜子騰十分震驚,消逝的至尊?方才他看到的場景中,那麽多世界,能在這麽多世界中稱為至尊,那是需要何等的實力?!
而且,消逝的至尊……即使已經身死道消,卻還能在時空湍流中留下痕跡……這又是何等駭人的實力……
杜子騰回過神來:“你是誰?!”
這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似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兒,對方怎麽知道自己觀望到了仙宇湍痕?!
然而,不待那聲音回答,突然間,杜子騰手中捏著的小木棍倏然顫抖,他觀望的世界於刹那間震蕩成千萬碎片,杜子騰隻感覺身旁驀然傳來一股巨力,下一瞬間,杜子騰眼前已經看到扭曲的光線中那一把驀然出現的巨大戰戟。
這戰戟看著那麽尚有距離,卻是直接將他從觀想之境中直接逼了出來!
杜子騰回頭,卻是震駭地發現,蕭辰雙眸已經全部成了赤金之色,無數紋路已經在他身上奔湧不休,甚至他額頭上隱隱匯聚成一道從未見過的恐怖印記,杜子騰隻覺心驚肉跳——蕭辰竟然隻能妖魔之身才敢接招!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杜子騰全然無法直接判斷那層次的交手結果,隻從神識中與蕭辰的聯係中隱隱感到一股巨大的震蕩,顯然並沒能占到什麽便宜。
然後一道古怪的聲音以一種杜子騰從來沒有聽過、卻奇異聽懂的語言冰冷道:“交出魔塔!”
能在重重時空湍流中直接擊中還在傳送的他們……杜子騰心中隱隱顫抖,寰埏到底是引來了什麽樣的敵人!
這不知名的強大存在語音冰冷漠然,好似除了魔塔之外,對於兩隻偶然攜帶著魔塔的螻蟻根本沒有停駐絲毫的注意。
赤金血液自蕭辰唇畔流下,蕭辰知道,對方是他從來沒有遭遇過的強敵,一個回合之下,他看似借助時空湍流之利接下了對方的招數,可對方那股充滿毀滅暴戾氣息的力量卻在他的身體中奔湧不休,所到之處,經脈盡毀力量枯竭!
但蕭辰眸子中奇異地點燃金色火焰,甚至合攏的掌心中亦有微微癢意,似乎那裏有什麽東西在隱隱萌動,蕭辰甚至已經隱隱感覺到在方才那股摧毀性的力量刺激下,那些斷裂的經脈枯竭的力量之下有什麽更為恐怖的力量在瘋狂覺醒,那些斷裂的骨骼摧毀的經脈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在重新組合,肌膚之下的一切已經離人類已經越來越遠……
而那把方才被蕭辰擊飛的戰戟竟然好像渾然未覺蕭辰一擊之力一般,在主人的冰冷宣告之後,眨眼間就以更猛的力道狠狠飛回。
凝視著那凶猛到時空湍流亦不得不避退的強*器,蕭辰眸中的金焰猛然一凝,看似變小卻是愈發精純,然後他竟是抱住懷中道侶猛然間背對著那戰戟。
又是轟然一聲巨響,杜子騰忍不住地吐了一口鮮血,他已經被波及至此,根本無法想像蕭辰怎麽直接能受得住對方這一記淩厲至極的強大攻擊!
而蕭辰脊背上,此時確實是前所未見的慘烈,脊柱從中砍斷,背骨翻裂,甚至可見其中破裂的內髒,但這些被摧毀的人類髒器中,隱隱有恐怖的金色光芒躍動不休,在光芒閃躍之下,摧毀的機體內部以一種古怪而與人類截然不同的方式在蠕動生長。
那些原本隻是活躍在蕭辰皮膚肌理間的金色紋路此時猶如糾結的藤蔓遍布每一處破損的髒器,以恐怖的速度在修複、或者說重塑著這具身軀!
蕭辰隻回頭,盯著時空湍流後的虛空某處,眸中焰火跳躍不休。
那冰冷的聲音輕“咦”了一聲,隨即冷斥道:“魔孽!”
然後那把恐怖的戰戟一分為九,九把戰戟竟以絲毫沒有半點減弱的力量從九個不同的方向再次朝蕭辰狠狠飛來。
而蕭辰眸中那一點躍動的火焰刹那間猶如星火燎原般,光芒大作!那光芒所到之處,原本奔湧不休的時空湍流竟然燒出了一片空白!
然後蕭辰手上向這片短暫的空白之處狠狠一拋,杜子騰耳邊便隻剩下那決然的一個字:“走!!!”
杜子騰一頭紮進那空白之處,卻猶如飛鳥被拋入水中一般,氣息猛然一窒,再如何不甘,也終究是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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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騰再睜開眼時,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然後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作為一個修士,沒有特別的感覺……便意味著他的身周必然是有靈氣的——這裏,絕不可能是妖魔界!
而他的身邊也沒有蕭辰的半點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