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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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大能打得如火如荼,此時的鬥寶會已經看不出半點原先那靈氣盎然處處體現道境的仙居模樣,處處狼藉,甚至地麵之上不時可以看到斷裂的地麵、破碎的殘骸,如果不是頭頂紫霄天鎖無負先天靈物盛名,恐怕這一方天地早就被打得支離破碎。
越是這般壓力之下,那被杜子騰納入大陣的修士越是膽戰心驚,生怕這大陣一個不好支撐不下去,他們若是進入陣中,定是毫無疑問會被拍成肉泥,落個屍骨無存的淒涼下場。
因而,杜子騰手邊的靈物一直沒有短缺過,或者應該說,越到後來,隨著場中戰局越來越凶險,奉到他手邊來的靈物甚至越來越稀有。
杜子騰沒有強迫這些人交納什麽賄賂,肯獻出靈物全靠自覺,到得後來,自然是有修士原本舍不得一些靈物的,見此情境亦不得不咬牙舍掉,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大陣會不會在下一瞬間崩塌。
靈物沒了尚可以再掙,可人若是沒人,身死道消,說什麽都是白搭。
在這種級數的大能交鋒之前,似那等話本中的修士,有一兩年逆天寶物可保自身安然無憂的,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些大修士打出了性子,半點沒有顧忌,於其他修士而言,遇到這樣的戰局,自己就是那大象踩踏下的螻蟻,根本沒有半點選擇的權利。
縱使個別修士心存僥幸、懷著私心不肯貢獻靈物加固大陣的,在這樣的局麵之前,終究是修真者,見識過大風大浪,再不甘心,也終是會屈從於大局。
杜子騰隻要開口要某個種類的靈物,幾乎是有求必應,他沒有開口的,也會有靈物送到他跟前。
而他現在,更是全力以赴致力於加強這大陣與紫霄天鎖的聯係,能夠這樣牢固地封鎖一方天地,在這麽恐怖的衝擊之下都巋然不動,這先天靈物的威能可見一斑,必須要好好利用。
杜子騰好好利用的方式就體現在他將大陣所有遭受的壓力都自動轉嫁到紫霄天鎖上,反正這天鎖足夠牛逼,隻要天鎖不破,大陣所以受的衝擊便都會十分有限。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也十分耗費心神。
而杜子騰對於場中的局麵卻是越來越不抱希望,他並不具體知道妖族在醞釀什麽陰謀,但他知道,天鎖之下,有什麽一直以來都存在的平衡在默默地被打破,平衡打破之後的事,他不敢揣測,隻能傾盡全力去準備。
便在此時,突然陣中有修士驚叫:“啊!那修士是在做什麽?!”
那打成一片廢墟的場中,無數屍體七橫八豎躺在其間,卻見在這對戰正酣之時,一襲黃袍飛快掠過,竟是抓起一具屍身就祭出了一道不知隱藏在何處的門庭,刹那間消失。
陣中修士大嘩:“不是說這紫霄天鎖下絕對無法逃脫嗎?剛剛那人是去了哪裏?!”
“他方才抓起的分明是鬥寶大會那主持者魏修士,此人帶走魏修士的屍體做甚,莫不是又有什麽陰謀?”
“有誰熟知這鬥寶會的!守一軒的人呢?快站出來,速速領我們到那人所在的安全之處!”
謝乾元與自己的一眾同門卻是麵色十分沉重,杜子騰皺眉傳音:“怎麽?你們有何難言之隱?”
謝乾元與自己的同門對視,似乎是交換了意見之後,他又與杜子騰說了什麽,才出聲道:“諸位道友,還請大家不要誤會。紫霄天鎖乃先天靈寶,唯一用途就是用來進行鎮封,當年那窮凶極惡的常無善都鎮壓至魂死道消,又怎麽可能這樣明顯的藏身之處。”
一眾修士群情洶湧,根本聽不進去謝乾元的解釋,他一臉苦笑:“諸位,若真有這樣安全的地方,為什麽我和一眾同門都沒有第一時間躲進去,反而和諸位一道在此擔驚受怕?”
有人高聲道:“別聽他們花言巧語!如果不是安全的藏身之地,那個地方又是哪裏?!”
謝乾元麵上十分難看,他又看了同門之中威望最重的人,得到對方點頭首肯之後才道:“那是我守一軒此時鬥寶會中的庫房重地。”
此言一出,眾人在訝然間突然沉默。
既然話都說出口,那便索性將話都說開,謝乾元麵色凝重地道:“此地其實與我等所在之地是同一處空間,此時都在紫霄天鎖的封閉之下,絕無可能連通外界,一切傳送陣、傳音符都不可能抵達外界。而且,那庫房之中處處機關,我等弟子盡皆不知,恐怕危機四伏。至於方才那人掠走了魏師兄……恐怕亦是圖謀魏師兄作為主持者身上臨時存放的寶物。”
他這樣一說,眾人思索一陣之後也覺得可信,如果沒有這場變故,像庫房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會有太多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這守一軒的修士開始遲疑著不說出真相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就像他們自己所說,如果真是個安全的地方,他們怎麽自己不進去?
再是如何對門派忠誠的弟子,總不可能在自己都生死攸關的情況下,還想著迂守門規吧?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修士忍不住想要保全自己安危吧?
看到守一軒的弟子個個與自己這些人一樣生死一線,恐怕那庫房之中確實是危機重重。
像方才那修士般直接一頭闖入的,要麽是藝高人膽大,要麽就是另有所恃,起碼不是他們這般的普通修士能夠輕易妄想的。
守一軒自己的弟子都不敢闖,想想吧。
其實謝乾元還有一話未曾說出口,也是因為有些難以啟齒。他們這些弟子不知道其中機關布置,自然不敢闖,可是門中總有些位高權重的長老知道些端倪的……看那背影,門中內鬼亦不是不可能。
一眾修士麵麵相覷之後皆不由自主地罵道:“趁亂搶奪,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麵上這般唾罵,心中還不定該是多麽羨慕與眼紅,敢闖想必就是有所依仗,十有八.九便將守一軒此次的寶物一洗而空,如果運氣好點能夠支撐到妖族被驅逐,又趁亂逃出了守一軒的追緝,那到手的財富……想想就讓人有闖闖守一軒的衝動。
好在一眾守一軒弟子鐵青的臉色終是讓眾人將那想谘詢庫房中情形的問題咽了下去。
謝乾元亦是適時冰冷地補充了一句:“似這等敢闖我守一軒庫房重地者,哪怕就是能僥幸逃脫庫房中的重重機關,亦絕不可能逃脫我守一軒天羅地網的追緝!”
眾人眼中的熱情終是消退了下去,畢竟,守一軒能做這樣大的生意,甚至周天諸界許多商盟背後都隱隱有它的影子,絕非泛泛,近萬年的聲譽,除了靈活機變長袖善舞廣結良緣,自然亦少不了維護利益時的鐵血手腕。
多少人曾經因為覬覦守一軒背後的財富最後落個身死道消,僥幸逃脫亦在整個周天諸界再沒有立足之地。
否則,似飛天界鬥寶、奪寶這樣諸界共襄的盛會,又怎麽會由守一軒來主持?
場中諸人總算恢複了一點點冷靜,而杜子騰卻是突然皺眉:“恐怕他掀走你們那個魏師兄,為的不是普通的寶物。”
謝乾元被帶起幾分思索:“您的意思是?”
他身後那看起來更年長一些的弟子卻是倏然色變:“您是說——”
杜子騰點頭:“七尾天心狐。”
他知道那七尾天心狐是假,對方可不知道,定然是一旁窺伺已久,趁著人族修士與大妖交手的時機想搶走那隻假的七尾天心狐。
謝乾元麵色亦是一愣,隨即道:“您不是說了嗎……應該也無大礙吧!”
那是假的嗎?
既是假的,帶走也無妨吧,隻是闖進了庫房之中確是令謝乾元在內的一眾守一軒弟子有些怒意罷了。
但杜子騰卻是看著他道:“那可未必。”
既然這七尾天心狐從頭到尾都是妖族設下的一個圈套,被這麽貿然帶走,誰又能知道是不是妖族計劃中的一部分?
謝乾元麵色驀然大變,可他們周遭那些守一軒的弟子連同其餘修士皆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二人在打什麽啞謎。
杜子騰看他們神情,便知七尾天心狐有詐之事,恐怕在一連串事件的倉促之中,謝乾元還沒來得及與一眾同門交待。
而現在,謝乾元看著杜子騰的眼神帶上幾分懇求:“蕭大師,此事可否容我先與一眾同門商議?”
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杜子騰暫時保守假七尾天心狐的秘密了。
杜子騰了然,守一軒畢竟是做買賣的,如果這事傳出去恐怕也是一樁極大的醜聞,究竟是守一軒內部流程不完善導致被人鑽了空子,是守一軒自己的人眼拙居然沒看出紕漏,還是守一軒在其中也扮演了什麽角色,跟這些妖族有勾連?
怎麽說守一軒都會被抹黑,謝乾元眼中的懇求,杜子騰自己也做過這類的買賣,自然知道,聲譽來之不易,願意維護也算是謝乾元一邊弟子赤忱之心,看在這點份兒上,杜子騰便也隻是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而謝乾元那邊低聲向那看起來似乎是為首的弟子傳音匆匆說完杜子騰的判斷依據之後,初次聽聞,那弟子麵色震駭,然後反應過後,便是用一種更加震驚的眼神看向杜子騰。
好半晌,才終於歎道:“蕭大師,他日您必是周天諸界首屈一指的符陣師!”
杜子騰隻是禮貌性地笑笑,目光更多的,隻依舊專注放在場中爭鬥上,滿心隻盤算著妖族下一步動作,他總覺得那帶走假七尾天心狐的修士會惹出什麽亂子。
但看在其他修士眼中,卻絕不是這麽回事。
那被謝乾元叫做弘師兄的弟子名叫弘宇,乃是守一軒八星之首,傳聞他所修之道與望氣之術頗為相關,戰鬥威能未見得多麽突出,可是,這望氣之術,對於時運、天道等等玄妙不可言說的、冥冥之中的運數卻可窺見一二,其眼光犀利之處,在周天諸界皆有名氣。
守一軒做著左右時局的大宗交易,這種能看識人斷運的能耐恐怕遠比普通的戰鬥修士更有價值,這也是為什麽弘宇隱隱為眾弟子之首、謝乾元這樣的核心弟子都要以他馬首是瞻的緣故。
這樣的弘宇,卻對杜子騰下了這樣的斷語,那這位現下看起來名不見經傳的蕭大師,恐怕一飛衝天之日就在眼前!
隻可惜,杜某人實在是不知道弘宇的能耐,隻當作對方一句誇獎收下了,全不知弘宇送了他好大一個人情——能得弘宇一句斷言,勝卻多少爭辯背書。
但見那些來自各方勢力的修士此時更是看著杜子騰眼睛中放出嗖嗖的光來,如果不是時局所以致,恐怕現在消息已經飛向周天諸界各個角落,各種拉攏的手段都要上來了。
而謝乾元見杜子騰渾不在意,怕弘宇介懷,連忙解釋道:“弘師兄,蕭大師頗有些狷介,並非有意……”
弘宇背後是守一軒,見識過多少修真人傑,又豈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他隻失笑:“符陣二道,素多這般人物,我怎麽會介意。”
他不介意,卻並不代表他沒有打算,陣法大師……那確是現在周天諸界十分珍貴的修士啊。
然而,不待場中所有修士心中的算盤仔細撥弄清楚,杜子騰的聲音驀然響起:“糟!”
此刻,所有修士心中一凜,什麽樣的變故,連這位素來從容的蕭大師都要叫糟?!難道大陣要破了?!
然後,他們便聽得場中傳來那不辨雌雄的聲音響一陣模糊朦朧的笑聲:“好了,我也陪這幾位玩得差不多了,你們是時候辦些正事了。”
那隻白虎和那隻終於現出妖嬈身形的紅衣妖族竟是盈盈拜倒,齊聲領命:“是,大人!”
然後,這一白一紅兩道身影竟是開始高高低低吟唱起來,那歌聲悲烈又古樸,隱隱可見殷紅的妖血順著歌聲蜿蜒……
杜子騰壓低聲音喝道:“靈石!”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奇詭的場麵,謝乾元雙手都有些隱隱發顫,卻依舊顫抖著把靈石遞到了蕭大師手中,此刻他心如擂鼓,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蕭大師竟會這般如臨大敵,雙目緊緊盯著場中。
隱約的震動自地底傳來,一眾修士忐忑又茫然:這是怎麽了?難道紫霄天鎖要解開了?
可是隱隱的,他們又知道好像不是如此……
再然後,伴隨著那樸烈歌聲和起的竟是虎嘯狼嚎、蛟吟獅吼、猿鳴鳥啼……明竹的懷中都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和鳴,他臉色一變,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籠子,籠中那隻尋靈幼鼠竟然亦是抖動著毛茸茸的雙耳,閉著雙目,哪怕年紀再幼小,它似是也被那灼烈歌聲中的情緒浸染蔓延,幼嫩的茸頰上濕潤的淚痕似乎不遠處地麵上那殷紅的血跡一般奪目,那斷斷續續的歌聲明顯就是在與那歌聲共振和鳴!
看到這一幕,所有修士的麵孔驀然慘白!
飛天界奪寶大會最為著名的壓軸場名曰——奪妖殿!
在這奪妖殿中,不知多少珍奇的妖族,或是戰力超群、或是天賦異稟、或是用途特殊,被人族修士豪邁地擲下各種靈物當成貨物奪走。
守一軒甚至曾經驕傲地向周天諸界宣稱過,奪妖殿上可以買到任何妖族,任何!
而現在,那越來越劇烈的震蕩中,所有修士心中都有種恐怖的猜測……如果他們曾經看中的戰力超群、天賦異稟、用途特殊的妖族全部被釋放出來,那會怎樣……?
“妖孽,你找死!”
人族的大能們此時已經隱隱猜到這妖族的打算,心中如何不驚怒?
這麽多原本要被拍出的珍稀妖族如果放出來,紫霄天鎖圍困之地內,絕不會再有人族存活!
那一紅一白二妖的歌聲隨著血越流越多,竟是漸漸衰弱,而杜子騰看到那血跡在地上自行蜿蜒開來的痕跡,交錯繁複,竟隱隱像是某種紋路,他的麵色越來越蒼白:“血陣共鳴!”
在人族大能瘋狂的攻擊之下,紫霄天鎖之下,地麵震裂,哪怕是在大陣守護之下,所有修士亦覺地動山搖難以立足,靈氣之紊亂直令人心血逆沸難以為繼。
可在瘋狂的靈力與呼卷的塵土中,那一襲白衣伴著悠遠蒼涼的歌聲竟然越來越清晰,竟是那與諸大能相戰不下的領頭大妖踏著煙塵、廢墟、屍首步步踏過去,它步履所至之處,亦有血跡,可那血跡中隱隱浮現金光,竟與不遠處那血紋之陣隱隱呼應,那風中嘶吼的眾妖和鳴越加清晰!
人族大能的巨掌劈在它肩上,它不算高大的身軀一震,噴出一口鮮血,可那歌聲非但沒有衰竭,反而越加激昂!
各式靈力猶如噴湧一般擊在它身後,它就那樣,眉頭都未皺一下吟唱著這些人族從來不曾懂得的歌聲,隻是麵色越加蒼白。
伴著這越來越清晰的歌聲,紫霄天鎖猛然一顫,發出嘩啦一聲!
紫霄天鎖再次顫動,劇烈抖動起來!
……
感應到身後天鎖一陣密集似一陣的震顫之聲,弘宇的麵色蒼白:“庫房中關押眾妖,亦由紫霄天鎖鎮壓,它們……這是想要強行撕裂天鎖之封!”
謝乾元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它們瘋了!這不可能!那可是先天級的靈物,絕不可能!”
不可能嗎?
可是,場中每一個人族修士都從彼此的瞳孔深處看到了恐懼。
如果被守一軒曆年關押在裏麵、用於交易的妖族悉數被釋放出來……能被守一軒看中的,那必然都是妖族中的佼佼者,否則根本沒有交易的價值,如果放出的都是這樣的妖族,他們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隨著那歌聲越發高亢,仿佛已經行至雲端,此時,所有修士眼前竟出現一幅幅畫麵,星空浩瀚如垠,忽然星塵籠罩,輕聲長吟著,塵雲聚散,鱗爪隱現間,那身影已然遠走,或是深海碧波,萬千魚兒嬉戲間聚如奔流散若飛花,又或是參天碧梧,瓊枝玉葉,迎著朝霞綻放靈光,無數鳥兒嘰喳歡鬧迎來晨曦……
這是杜子騰在百城界幻境之中見過似曾相識的一幕,那是妖族對於種族深處自由的向往,叫他情不自禁甚至想到一句話:沒有什麽能阻擋,我對自由的向往。
那是烙印在神魂深處,先輩們曾經生活的模樣,而今麵目全非的一切。
可而後,當那歌聲變得激憤之後,星空便成黑暗,悠哉的身影變成丹火熊熊中的絕望嘶吼;深海幹涸,化作萬裏沼澤,嬉戲的魚群變成爛泥中森森白骨;那參天碧梧在衝天怒焰中轟然倒下,昔日的棲息之所化為暗無天日的深淵,狂吼的厲風都似那些不甘的靈魂在咆哮……
杜子騰低聲道:“斬梧淵。它們在利用昔年慘事激發心中怨憤之氣,這怨憤之氣夾著妖氣正在衝擊紫霄天鎖。”
所有修士皆是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妖族的怨憤之氣在彼此共鳴,竟叫人如此驚心。
有修士顫抖著聲音向弘宇與謝乾元問道:“若是紫霄天鎖被衝破……會如何?”
弘宇沉默半晌才顫聲道:“這些心懷怨憤的妖族所到之處便如會眼前這般肆意殺戮,妖氣覆蓋之處,整個飛天界恐怕將不會有人族幸存……”
就如同人族曾經伐倒參天碧梧一般,這些妖族要在人族最為喧囂熱鬧的世界中肆意殺戮,製造前所未有的黑暗與恐怖。
有人大聲吼道:“我不相信!那麽多大能在此!關大師呢!陸大師呢!他們難道會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然後一個似哭似笑的聲音瘋狂道:“哈哈!你們tmd還覺得那些狗屁的大能有用?他們連個妖族都收拾不了!那什麽天鎖馬上要破了,修為逆天又如何,妖族圍攻之下,我們也要死了!他們也要死!”
這一刻,不再需要任何人解釋,所有人族修士都已經知道妖族這步步布局之下的血腥用意。
頭頂的紫霄天鎖突然發出前所未有的清脆碎鳴,他們幾乎已經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看到了整個飛天界黑暗的未來。
而此時一個篤定的聲音說:“追求自由無可厚非,可是,捍衛生命也一樣是平等的權利。”
這番聽來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叫眾修士一怔,轉頭卻見那位蕭大師不知何時,手中靈石一塊一塊猶如在天幕上放置星辰一般,布滿了整個大陣,彼此閃耀呼應,閃閃發光。
他麵上神情寧定,似乎完全沒有為眼前這即將發生的恐怖一幕而動容。
這位蕭大師突然轉過頭來一笑,像個叫同伴一同去玩耍的頑童,狡黠又:“諸位,可願為捍衛生命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