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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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涔涔自杜子騰的額頭沁出,在輕微的響動之後,他的識海掀起巨大的風浪,宣告這第十一次的嚐試再次失敗。
    杜子騰眉頭緊皺,與識海中的小木棍道:“這墨池之下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上一次可以進去,現在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進去了?”
    小木棍的聲音也十分疑惑:“我也不造,上次你進去之時……那個氣息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杜子騰歎息一聲,眉頭皺得更緊了,上次在墨池中看到的幻象讓他十分不能平靜,初入斬梧淵之時,那畫麵中展示過近萬載前人、妖二族大戰的場景,最後分明是那高高在上的鳳凰展翅將所有傷痕累累的妖族帶離此地……
    可是,在墨池展示的幻象中,鳳凰固然亦是強大,可最後都臣服在一株稚嫩的禾禾草之下,寰埏亦是以聖物的身份現身其中,這tmd到底是在暗示什麽?
    杜子騰反複思量都無法找到答案,卻又莫名覺得那些畫麵已經無比接近他在尋找的答案,在研究斬梧淵許多資料、全麵掌握墨部大陣之餘,他一直試圖再次進入墨池,可卻都像今天這樣,一一以失敗告終。
    而且……連小木棍都說那墨池之後的氣息十分熟悉……
    杜子騰頭很疼,就在這時,他掌控的墨部大陣上傳來一陣輕輕的擾動,不是那種試圖破解大陣的衝擊、也不是惡意的冒犯,就像是一隻在耳邊嗡嗡嗡嗡的蚊子,不見得會帶來多大的損失,就是讓你覺得心浮氣躁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這tmd已經是今天的第一百三十六次了!!!!
    杜子騰麵無表情,但額頭那根躍動的青筋卻充分暴露了主人的內心,這斬梧淵真是欺人太甚!
    還真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金丹修士了嗎?!
    他們恐怕不知道,身為成功闖入黑池、得到郭大師親自轉交墨部大陣傳承的人,他隻花了三日就將大陣握在掌中,不說能發揮出當年墨部部首那種驚天動地的威能,也不說能如郭大師那般如臂使指,但觀察到大陣範圍內的風吹草動還是完全不在話下的好麽?!
    所以,斬梧淵,你們這麽多次地窺探於小爺,他娘的到底是要搞毛?!
    “雲道友,這便是我斬梧淵那位承襲了墨部傳承的小修士了。”
    “呀,他似乎已經掌握了墨部大陣?當真是天賦絕倫!”
    “斬梧淵不愧是符陣道起始之地,忽忽數年之間,前代墨部部首又是後繼有人,當真是可喜可賀!”
    “哪裏哪裏,他現下修為尚是低微,自然無法與前代部首相提並論,可不是我自誇,這小子確是天賦絕倫,金丹修為就能開啟墨池,總算沒有辜負前代部首……”
    杜子騰忍無可忍地“反竊聽”回了這樣一些隻言片語,然後就沉默了。
    小木棍已經在他的識海中笑得翻滾:“他們都是來看你的呀,哈哈哈哈!”
    杜子騰:……
    在他並不知道的時候,杜子騰已經成為了斬梧淵開放參觀的……就像是那飛天界鬥寶會上開放給其他人觀賞讚歎的……寶物。
    冒險搞明白這騷擾的源頭並不能讓杜子騰好受一些。
    他本來還想如果他再沒辦法進入墨池,就冒險握著小木棍再來一次,可現在這種情形下,他幾乎是等同於在暴露在公眾的目光之下,小木棍曾經被妖族認出,斬梧淵是與妖族曆史一樣悠遠的存在,且與妖族一樣,對他善惡不明,他並不敢冒著這樣的風險。
    無奈地歎息一聲,杜子騰終於暫時放棄墨池,轉而翻閱起那孔素素送來的玉簡,那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好像認定了他杜子騰一定有什麽好處似的,這些日子斷斷續續送來不少,杜子騰先前一心撲在墨池上,後麵送來的這些尚未讀完,此時心浮氣躁之下,想不出好辦法,還不如翻翻這些東西理理頭緒。
    斬梧淵之誓的來曆、那位前代墨部部首廣為人知的事跡杜子騰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他方才隨手取過的一枚符陣玉間,其中一些蛛絲馬跡中暗示的墨池來曆依舊讓杜子騰覺得有些振奮。
    這其中……竟然還藏著一個隱晦的陣法!
    如果不是杜子騰窮究墨池相關的一切,恐怕也不會從這看起來枯燥無趣的玉間中讀出這暗示,這陣法,似乎與墨部大陣亦有關聯!
    杜子騰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待他反複試探、小心翼翼地解開陣法之時,識海上驟不及防間遭遇猛然一擊令他眼前一黑,刺目血紅的“速離”二字帶著無比的警示狠狠撞在他的識海上,令他神識動蕩,無法不記住這簡短卻鮮明的訊息。
    他手中那枚玉簡在傳訊完成後,其中大陣竟然就此完全消融,而在那些圍觀的修士看來,這金丹修士不過是如先前那般一動不動端坐原地而已。
    好半晌,杜子騰才回過神來,麵色上猶帶煞白,然後,他目光如針掃過腳下這堆玉簡,做好防護後毫不猶豫地一一檢視起來,果不其然,他又發現了十數枚內嵌隱匿陣法的玉簡。
    這些玉簡陸陸續續送來,杜子騰慢慢回憶,那麽,是從數十日前就已經開始有人持續送來這樣的玉簡,那個時候……他成功闖入墨池的消息恐怕才在周天諸界剛剛傳開。
    到底是誰?有這樣大的神通又有這樣的手段在整個斬梧淵密切關注他的時候還能傳來這樣的警訊?對方到底是知道了什麽?為什麽會讓他趕緊離開?
    杜子騰皺眉之時,那被他挑出來的十來枚玉簡中隱匿的大陣也已經在悄無聲息間消失,一點痕跡都沒有露出來。
    杜子騰發覺之後,麵色更沉,隱蔽無形、感應到他已經接收訊息便立即自我銷毀,瞞天過海毀屍滅跡,這種對於大陣精微的操縱,就是杜子騰自己亦不敢說能做到。
    而且,這個隱匿的陣法不隻是難以察覺,就算察覺了也要用到墨部大陣中的傳承技巧才可解開——顯然,傳訊人是為了確保隻有他能接收這陣中的訊息。
    並且,對方這種小心翼翼的慎重讓杜子騰心中驀然升起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能有這樣手段的陣法師都小心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杜子騰沉浸於墨池研究的心情一時間都有些紛亂起來,墨部大陣上傳來不曾停歇的擾動,叫杜子騰更加煩亂。
    這樣大張旗鼓地向整個周天諸界展覽自己,斬梧淵到底是要做什麽?為什麽會有人這般警示他?
    不論如何,他恐怕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杜子騰麵色有些陰沉。
    隨即,他收斂好神色,隻在識海中與小木棍溝通:“如果那些高階修士能窺探我的識海,有辦法保證一些秘密嗎?”
    不知道是get了什麽新技能點的小木棍卻是懶洋洋地道:“絕無可能。”
    明明是自己的本命法器,為什麽聽到這樣斬釘截鐵的承諾卻那麽叫人不放心呢==
    杜子騰揚手向孔素素傳訊感謝對方,言及其中一些玉簡助益良多雲雲,對方很快回訊回來,十分欣喜地表示能幫上忙就好,不必客氣等等。
    讀完回訊,杜子騰揉了揉眉頭,印證了心中那八.九不離十的猜測:不是孔素素在示警。
    他甚至沒有辦法知道示警之人是不是斬梧淵中人,可至少……必是在斬梧淵內有著十分靈敏的消息渠道之輩。
    此事多思無益,他需要做的,是加強自己的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一切,杜子騰盤膝而坐,五指合攏,決心要這墨部大陣如同法天大陣一般借助小木棍之力一同帶走。
    畢竟,這裏可是斬梧淵,周天諸界最深不可測的勢力之一,他現在就在這個勢力的密切關注之下,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幫助,更何況,這是當初成功從斬梧淵“消失”的墨部部首留下的力量。
    想到有可能他真的要從這深不可測的地方出逃……杜子騰素來飛揚的眉宇間一沉,那種破釜沉舟、勢不可擋的強大氣息再次籠罩當場。
    他遇到過許許多多艱難的挑戰,這也許不過隻是其中一個而已。
    杜子騰在半個月後迎來了訪客,居然是那位赫赫有名、在斬梧淵內亦是說一不二的玉霄真人!
    杜子騰識海中翻湧,卻是眉目間作出驚喜交加的神情道:“先前路途中已經勞煩您一路護送,有什麽事您傳訊吩咐就是,如何敢勞您親至!”
    玉霄真人卻是一反初時那高高在上、不沾塵埃的大修士模樣,嘴角一縷慈和的微笑:“我聽素素言及你尚在研習這墨池?”
    杜子騰連忙點頭:“正是,”然後一臉苦惱地道:“當初進入一次之後,後麵無論如何亦再難進入了,實是叫我不知問題在哪。”
    玉霄真人溫言道:“這墨池戰境入口,隻有昔年的部首進去過,次數亦非頻繁,你才將將承襲,需知修行一道,循序漸進方是正道,萬不能操之過急。”
    杜子騰一臉羞赧地應下,卻道:“我隻是先前遇見明師兄、孔師姐,皆是天之驕子,望塵莫及,聽聞戰境中有那等修行之法,我上次進入墨池太過短暫,未有收獲,所以才……”
    玉霄含笑道:“你年紀輕輕,已然得一部傳承,昔年墨部部首所習已是博大精深,又何必太過急於墨池中有斬獲?”
    杜子騰又趁機提出一些修行中的困惑,玉霄倒是十分耐心一一解答,看起來就像是個關心後輩的模樣。
    臨走前,他才將一個儲物袋交予杜子騰:“苗道友行蹤匆忙,特特叮囑我交予你的。”
    杜子騰連忙接過,縱然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戲場上,看到那麽多閃閃發亮的寶貝還有許許多多符陣道用得上的靈物,也不由得“真情流露”——眉開眼笑起來。
    然後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對玉霄道:“啊,這是弟子先前托守一軒幾位道友幫忙售出一些符籙,沒想到苗師伯這麽快就將報酬送來了,守一軒果真是守信。”
    玉霄真人失笑著揮袖道:“你這些小玩意也就是現在了,若是淵主賜下墨幟來,怕你也沒有什麽功夫去折騰了……”
    杜子騰驚訝地抬頭,瞪大了眼睛,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來,而玉霄早就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而杜子騰的識海中,卻是一片沉凝的死寂,山雨欲來的恐怖壓力下,連一貫頑皮的小木棍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