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對著小雨吩咐道:“去把小少爺帶來。”我一陣驚懼，那個孩子！封翼，讓我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看到我這樣子，劉媽拿出一個藥瓶，“警察同誌，你看這不少夫人又犯病了。”說著想要把那藥喂給我，我連連後退。

    陳伯盯著我良久，說出一句讓我無比後怕的話:“少夫人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心髒受不得刺激，若是知道我們沒有照顧好少夫人該多傷心。”奶奶明明身體好好的，怎麽會受不得刺激！

    這時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封翼走到我身邊，抓住我的胳膊，我用力卻是掙脫不得。

    母親，你不要我了嗎。”他仰起頭盯著我，警察眼中就是一個孩子在向母親撒嬌。我卻從那眼中看到了憤恨與瘋狂。

    一時怔住，便被劉媽將藥喂到了我嘴中，我想吐出來卻被劉媽硬生生灌進一大杯水。那藥一入口我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警察見此點點頭，我隻聽到了一聲“原來如此”後麵卻是早已暈倒在地，全然不知後麵又發生了什麽。

    再度醒來，陳伯坐在床前，見我醒過來，一聲冷哼:“真沒想到你奶奶那般畢恭畢敬竟然有你這樣的孫女。”我隻是躺著也不答話。

    劉媽推門而入“少夫人，你可真是糊塗啊！”我見她眼中似乎有淚水欲滑落，便定了心，若是如此，那藥大概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才是。

    小雨跟在她身後，低著頭似乎有些難過的模樣。陳伯卻是凶狠的在斥責“既然醒了就趕緊去定製嫁衣！舉行婚禮！”聽聞此言，我出聲抗議:

    憑什麽，我如今身體不舒服，要休息。”

    嗤”，陳伯低笑嘲諷“不舒服麽，還是不想嫁給少爺！”頓了頓繼續道:“從我接你來時起你就在抗拒，嫁給少爺，你不願意也得嫁”說完，甩袖離開。

    隻留一句:“馬上準備，現在去定製衣服！”

    小雨連忙走上前開始為我穿衣打扮，我雖有心反抗手腳卻酸軟無力，隻得乖乖任她擺布。劉媽在一旁，麵色似喜似悲。

    穿好衣服，兩人攙扶我走下樓梯，門外，早就有車在等著。上車後，小雨劉媽一左一右將我圍在中間，縱使我想跳車逃離也是沒有半點辦法，何況沒有力氣。

    車子七轉八拐到了一處小巷子，巷子裏似乎人人都打著傘，可明明是正常的天氣，晴朗的很。讓我恍惚間險些以為走到了哪個電影拍攝場地。

    巷子盡頭一家店鋪，看起來很是滄桑，寬寬的牌匾上，“鬢影”二字龍飛鳳舞，讓我忍不住好奇。陳叔走在前麵，小雨劉媽一左一右將我扶起。

    裏麵一個小姑娘在前麵做著記錄，見我們進去忙上前招呼:

    幾位是來做衣服呐？”

    給我家少夫人做嫁衣，叫人來測量吧。”陳伯陰沉的開口。

    是貴客啊，請小娘子來裏間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隔著厚重的門簾。小雨一個人扶著我走了進去。

    裏麵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問了小雨我生辰八字，然後用尺子開始測量。測量後，步履蹣跚的走進了一個小隔間，不過一小時便走了出來。

    用的時候滴上血便是”，老婦人拿著一個袖珍的小衣服，看起來無比精致，卻小的很，似乎是紙質的，摸著卻是布的觸感。

    小雨早已經退出去，隻有我和老婦人兩人，她似乎很激動“有生之年，竟還能見到他的人，姑娘可要好好珍惜才是。”我聽的一頭霧水，她也不再解釋。

    走出房間，三人還在門口等著。老婦人的聲音傳出“就當老朽送大人的見麵禮了。”三人麵色一變，也不再說話，隻攙起我向外走去。上車後，我依舊想著老婦人的話。

    不覺更加迷惑，感覺自己觸及一片迷霧。封天羽終究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我身邊這些人又終究是怎麽回事。她們和封天羽和褚蔚然都不一樣，是真實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人。

    坐在車裏，我聞到了淡淡的香的味道，來的時候未曾留意，如今靜下心來，這車裏竟是有如此濃鬱的味道。

    猛然想起奶奶的話，活人是吃飯的，隻有死人才吃香。

    細細想起，我好像真的沒見過他們吃飯，平日裏也隻有封翼同我一起，可是封翼又是怎麽回事？

    看著小雨總是覺得眼熟，我總覺得哪裏見過她，終究是哪裏呢？

    我胡思亂想之時，刹車聲響起，又回來了啊。忍不住一聲歎息，任由他們扶我下車。卻見陳伯在一個角落裏在和誰說話。

    少爺，您再等等，就今晚了。”我也未聽清後麵又說了什麽，隻是覺得累。小雨扶著我回到房間，讓我躺在了椅子上。

    拿起一根銀針過來刺破了我的指尖，血液凝固成了血滴。墜在指尖晃動著。

    那嫁衣被她放到我手邊，碰到血液後，我隻見一陣白光閃過，再睜眼就是身著嫁衣的模樣了，卻發現麵上似乎帶著一層薄薄的妝。

    鏡中的女子，柳葉眉，鵝蛋臉，標準民國美女扮相，明明是陌生的模樣，我卻生出一絲熟悉感。這時劉媽推門而入，看到我連連驚歎:

    像，真像，真是太像了！”

    我隻覺得煩躁，眯起眼準備休息一會兒。不料又進了那個夢境。

    這一次，我終於看清了褚蔚然的模樣，英俊帥氣，卻有著滿頭銀絲。如今的情形，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了。

    這是，嫁衣？！茵茵，你是穿給我看的嗎？我的茵茵真美。”他先是一愣，轉而狂喜，扣住我的腰便親了上來。我一把推開。

    是封天羽！我要嫁給他了你知不知道！”我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他頓住，滿眼的不可置信。

    沒事的，沒事的。”他將我扶起來，捧起我的臉“我會把你奪過來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他娶到你的。”我隻得點點頭，旋即離開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