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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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別說,我嘴裏因為口腔潰瘍的折磨本來哄哄的疼,可是上了這個藥膏之後,先是一股涼涼的味道在嘴裏擴散開來,緊接著,本來疼痛的地方慢慢就不疼了。

    “真神奇耶。”

    我含著藥,說的口齒不清,梁西木笑道,“擦個兩三日就好了的,所以你這兩日要忍一忍,不許亂吃東西。”

    “好!”

    我仰頭看著他笑,眼睛眯成一條縫,乖巧的模樣。梁西木看她一眼,笑道,“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麽容易就答應?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

    我挑了挑眉,“那是因為你對我特別的好,所以我很開心。”

    將藥膏收拾至一旁桌上,梁西木道,“請問傅大小姐,我哪天對你不好?”

    “哪天都不好,尤其是你跟別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你想想,你本來就受女孩子歡迎,你身邊還有好幾個方美靜劉美靜什麽的伺機而動,你知道喜歡你是一件多麽~多麽辛苦的事情嗎?”

    我拿手筆劃了一下,居然有整個手臂抱圓那麽大。梁西木被她那句伺機而動逗笑,想了想,道,“說的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我忙不迭點點頭,委屈看他,梁西木道,“那我要是讓你不這麽辛苦了,你怎麽報答我?”

    我疑惑的眨了眨眼,“不這麽辛苦?什麽意思?”

    梁西木眼眸帶笑,不動聲色揚了揚唇角,忽的俯身湊上前去,低低道一聲“比如這樣”,輕輕貼在了她的唇上。

    我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男人臉,猛地屏住了呼吸。

    沒錯,這是梁西木的味道,淡淡的,有點像金桔花的味道,很好聞。

    是梁西木啊,他在親她??

    我終於反應過來。

    她倒吸一口氣,身子向後離開他的唇,下意識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他。

    梁西木看著她笑,抬手去拉她的手,我急忙往左邊偏了偏,躲開了他的碰觸。

    梁西木也不惱,就勢伸出一根手指,在她手心裏寫字。

    我覺得癢,可又要努力去分辨梁西木寫的什麽,好半天才辨認出來,他寫的是自己的名字,梁西木。

    “你….幹嘛在我手心寫你的名字?”

    我臉紅的像一顆熟透了的蘋果。

    她覺得最近自己的腦袋大約有點不太夠用,他做的事情她總是不解。

    梁西木看著她道,“不是說讓你不辛苦嗎,我正在做。”

    他拉下她的手,讓她手心朝上,重複又在她手心裏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後合上了她的手,看她一眼低聲道,“你瞧,我在你的手心裏了。”

    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梁西木會對她做這樣的事情。

    如音來的時候,我正對著手掌心發呆,想他那句話。

    見是如音來,我勉強收了思緒,她看一眼桌上的台曆,三月二日了,距離如音的三月之期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你和陸岩宇,怎麽樣了?”

    如音點點頭,道,“還好,孫伯華這件事情,陸岩宇一直在幫我們說話。我去找他,他也不拒絕我。上次有人說我不好的話,碰巧被他聽到了,他還很義正嚴辭的替我辯解,說該羞愧的人不該是我,我不應該承受他們的壞話。”

    我挑了挑眉,看起來那日他來采訪,她說過的話陸岩宇聽進去了。

    “這就很不錯,看起來陸岩宇有一點點在意你,就算你現在走,照著目前的情況,婉貞也能跟他有好結果,畢竟婉貞喜歡他的心比你更甚。”

    一聽說走,如音猛地抬起了頭,我看著她道,“如音,三個月已經夠了,你,該走了。”

    如音心裏又彷徨,又失落,坐在那裏像是被抽幹了力氣,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我隻當她是舍不得,安慰道,“你放心吧,有我在,必定會撮合婉貞和陸岩宇在一起的,你現在做的已經夠了,孫伯華也快要審判,等孫伯華的案子結束,你就可以離開,這樣婉貞便不必麵對孫伯華的醜惡嘴臉。”

    如音木木的點點頭,一顆眼淚從眼眶裏快速滑落。

    我吃一驚,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如音捂了臉便哭起來。

    她沒出聲,可是不斷有眼淚從她手指縫裏流出來。我看的心裏難受,本想勸勸她,可是才抬手搭上她的肩膀,就聽如音口齒不清道,“我,我真想看看她披婚紗的樣子,跟自己愛的人能夠走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我的手忽的就僵住了。

    她遲疑了一下,腦海裏閃過一個年頭。

    “如音,你是不是….”

    這不該是一個丫鬟對小姐的感情。

    “如音,”我皺了皺眉,“你該不會…..是喜歡….婉貞吧。”

    如音猛地停了哭泣。

    她擦了淚整理好妝容,低聲道,“傅小姐,您的大恩,我沒齒難忘,我就聽您的,等孫伯華的案子判下來,我就離開。”

    她站起身對我鞠一躬,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眉眼一彎,搖頭歎了口氣。

    孫伯華的案子,雖然還有其他聲音,但主流思想還是要判他死刑。

    如今民國剛立,百廢待興,很多法律也是廢除前法而製定新法,像孫伯華這種惡性案件,更是該有法就要依,好給後來人做榜樣。不然法律便會成為一紙空文。

    可是仍舊有一部分人認為孫伯華雖是主犯,可他沒有親自動手,也沒有直接下令殺死柳如音,他不該被判死刑,殺死柳如音的人才該被判死刑。

    這兩種聲音自打進了三月裏,就吵的不可開交,孫家給孫伯華聘請的律師也是以這個觀點為底線,拚命為孫伯華免除死刑。

    開庭那日,我和如音還有陸岩宇都去了。

    這一次是公開審理,民眾把法庭擠的水泄不通,連過道裏都是人。

    孫伯華被帶上庭,雖鐐銬加身,但衣飾整潔並不層受過虐待,隻是人瘦的厲害都要脫相,大概是被死刑給嚇得。

    整個庭審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其中大部分辯詞堪稱經典,陸岩宇一直在認真的做記錄,反觀如音,她隻是很平靜的聽著,早沒有了當初的怨恨和仇視。

    由於辯論太過激烈,第一天沒有出結果,隻好休庭,待五日之後再次進行辯論。

    五日之後又一次開庭,這一次,很多外省的記者都紛紛趕來,來報道這一次堪稱經典的法庭案例。

    孫伯華的案子,整整審了三次,最後一次才得出結論,孫伯華教唆殺人,雖未直接動手,但有主觀故意,判死刑;

    其他真正導致柳如音死亡的流氓,因是聽命行事,判十年到二十年不等,不得假釋。

    聽到自己判死刑的那一刻,孫伯華癱軟在地,半日起不了身,還是被獄警拖著離開的。

    而法庭內外,掌聲雷動。

    “

    頓了頓,她眼神淒楚,“隻是我家小姐,就要拜托給您了。”

    我一笑,道,“這個自然,你放心。那就後日晚上,你在家裏等我,我親自送你上路。”

    告別我,如音一個人回家。

    她走得很慢,區區三個街道,她竟走了一個小時。

    還未到家門口,遠遠的,就看見陸岩宇站在大門邊的樹蔭下,似乎是在等她。如音怔了怔,趕緊走上前去。

    “陸先生?”

    如音走到他麵前,陸岩宇一見她,居然少見的不好意思。別扭了半天,道,“自打那日法庭審判,再沒見你,我有些擔心,知道你和柳姑娘情同姐妹,所以今天出來采訪,我特地經過這裏,來看看你。”

    如音怔怔的看他,一麵是要走的不舍,另一麵又是小姐能得幸福的欣慰。

    可是那細微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小小的角落,還存在著遺憾。

    許是她生錯了身,愛不能愛,走也不由自己。

    隻待下輩子,望不再陰差陽錯,天人永隔。

    覺察到有眼淚出來,如音趕忙低頭硬是逼退了眼淚,陸岩宇一愣,擔心道,“江小姐…”

    如音擦了眼淚,笑道,“我今日去觀刑了,如音倘或在天有靈,一定會安心走的。”

    陸岩宇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敢去觀刑,想起那位死去的柳姑娘,勸慰道,“柳姑娘雖不在了,可是,她有你這樣一位好友肯盡心盡力為她報仇,她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如音怔了怔,點點頭,“如音走了,我忽然覺的很寂寞,從前一直都是她陪伴我,從小到大,她不曾離開我身邊一步。如今她先走,留我一人在這世上,我竟有些迷茫,不知以後日子要怎麽過。”

    陸岩宇道,“你還有伯父伯母,還有傅小姐。”

    說起我,陸岩宇笑道,“我從前不認得傅小姐,隻是聽說她飛揚跋扈蠻橫無理,又聽說了一些無聊話,經此一役,我便知道這位小姐雖是女兒身可心比男兒,絕沒有旁人說的那樣。這世間誹謗之事從來不缺,有人說,也許隻是因為對方高度無法企及而心懷不滿,嫉妒可以讓一個人變的醜陋。不過這樣好的女子在你身旁,你就安慰些,讓柳姑娘好好去。”

    頓了頓,他抬頭看她,“若是小姐不嫌棄,也可把我當朋友,我雖沒有傅小姐的玲瓏心,可若小姐有何心事無人可訴,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如音吃一驚,猛地看向陸岩宇,陸岩宇一臉微笑看著她,雖不說,可眼眸裏有星光。

    如音瞬間就明白了。

    她整顆心都激動起來,又想哭又想笑,陸岩宇看著她又要掉眼淚,趕忙道,“好好的怎麽又哭,可是我說錯了什麽?”

    如音搖搖頭,想起我那句話,“人生不過短短百年,要碰上你這樣的才短短十幾年,該說的該做的趕緊做,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如音一顆心跳的砰砰,她鼓足勇氣看他一眼,道,“陸先生,你知道我….有些喜歡你。”

    陸岩宇沒想到她會提這個,麵上閃過一絲羞赫,大方道,“我知道。”

    “那,以後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

    陸岩宇忍不住笑,“我若是不肯呢??

    如音咬了咬唇,難過道,“你要是不允許,我便不再打擾你了。”

    看著她傷心的模樣,陸岩宇推了推眼睛,裝作不在意道,“小姐若是不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