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神經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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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暗笑中,胖子最後老實地交代到:“周老弟讀書的那所大學位於濱海市,距離咱們這裏也不是很遠,你們知道我平時靠倒騰點古董啥的老玩意兒討生活,早就想在濱海市開一家分店了,等那小店一開業,那我和周老弟見麵的機會還不多啊。”
接下來的路程中,我們少了幾分離別的愁緒,多出了一些歡聲笑語。
中午時分,胖子開車來到了一個人口密集的小鎮,這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吃過午飯,在上官儀容和胖子的目送中,我轉身走進了車站的候車大廳。不經意的一瞥,似乎看到上官儀容的眼中正噙著淚花。
走上列車後,我特意留心了一下其他乘客的狀態,確認大家夥兒都是正常人後,那顆原本有些提著的小心髒也算是放回了肚子中,想來都已經被刀疤臉的大巴車和那一車廂的活死人給弄得神經兮兮了,不過現在仇家也不少,就算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吧。
車上的乘客並不是太多,沒有想象中那種打站票的情形。乘客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人看書、有人聽歌、有人趴在小桌上午休著,不過聊天說話的卻人很少。
我手中拿著硬座車票走到九號車廂,這裏的乘客似乎比其他車廂的要少上一些,大家夥兒坐的也不是很緊湊,有個別座位還在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臨時主人。
幾分鍾後,我在車廂的中段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那兩排對向而坐的椅子上沒有別的乘客,隻有一個燙著一頭黃色卷發的大媽坐在我位置的對麵。
這大媽看似身著華貴,手上、胳膊上、脖子上戴著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隻不過那一腦袋黃毛卷和她的穿著打扮著實有些不協調。當我來到的時候,她正在靠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著。
兩排座位之間的那道狹窄空間中堆放著幾個大皮箱和挎包,想來應該是這位大媽帶的行李吧。隻不過這些行李剛好死死地擋住了我進入座位的通道,而卷毛大媽似乎一點都還沒有醒轉的意思。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得抱著幾分歉意試圖將她喚起:“阿姨,阿姨?您能把行禮挪一下麽,我想過去,裏麵那個是我的座位。”
然而,在反複叫了幾次之後,大媽就像是進入了深度睡眠一樣,毫無反應。
她一直睡不醒,我總不能幹站著啊,於是便決定把她的行禮向旁邊稍微挪上一些,等她醒來再做解釋,隻要有個能側身通過的過道也就好了,畢竟咱這身材標準著呢,可不像胖子那般富態。
可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我的手剛剛伸向行李箱的一刹那,大媽那雙亮晶晶的小眼睛“啪”的一下子就睜開了,指著我就是一臉不悅地說道:“你幹嘛呢,是不是小偷啊,誰讓你動我的皮箱了,小心我報警抓你。”
聽到她的這番數落,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怒火。不過轉念想來我也確實有錯,沒有征得主人的同意就擅自挪動人家的東西,被說上幾句也就忍了,最終將這些怒火壓在了心中。
仍然保持著禮貌對她說道:“對不起了阿姨,剛才你睡得比較熟便沒能給你叫醒,裏麵那個是我的座位,現在想要過去一下,能不能把您的行李給稍微挪一挪。”
我這不解釋還好,解釋後這卷毛大媽仿佛更加來勁了,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扯著嗓子喊道:“你叫我什麽,誰是你這個小雜毛的阿姨?你有沒有教養啊,我閉著眼睛不說話就代表睡著了?跟你說,我那是根本不想理你,看到你這副土裏土氣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鳥,把我這皮箱給磕碰壞了就算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她這幾聲大嗓門,把我耳朵震得嗡嗡直響,恐怕連隔壁的車廂都能得一清二楚了。
照她這樣說話,簡直連佛祖都要有火了,我冷著聲音重複了一句:“裏麵是我的座位,你的東西擋路了,到底讓不讓開!”
“呦嗬,小雜毛還上來脾氣了啊,我就不讓你能怎麽著!別說我下一站就找人上來收拾你啊,處理你這樣的半大小崽子就和踩死一隻螞蟻差不了多少。”卷毛繼續囂張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費口舌了,一伸手就把擋在麵前的那個皮箱給拉扯開去,抬腿走向自己的座位。
卷毛剛開始愣了一下,應該是沒想到我會不顧她的“威脅”而選擇直接動手吧,但幾秒鍾之後,她便反應了過來,像惡狗一般撲上來就抓著我的胳膊不放,與此同時還驚聲尖叫著。
“救命啊,打人了,救命啊,有人耍流氓!”
聽到卷毛這句話,我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道:“大媽,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條件,我這血氣方剛的小帥哥對您耍流氓,那是不是眼瞎了啊。”
卷毛緊抓著我不肯不放開,我隻好去掰她的手,誰知這朵奇葩的力氣還挺大,著實讓人費了一番力氣。
就當我們正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戴著大蓋帽的鐵路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都給我住手,這是火車不是菜市場,打架的話都給我下去!聽見了麽,都住手!”
大媽一看大蓋帽發怒了,立刻鬆開了我的胳膊,但依舊是一臉怒氣地瞪視著我。
“到底怎麽回事,還敢在列車上打架了啊。”大蓋帽來回掃視了我們一番,問道。
還沒等我開口,大媽一甩那沾著些許汗水的黃毛卷,立刻就把話頭給搶了過去,添油加醋地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在她的故事中,我成了一個剛從看守所中潛逃出來的壞蛋,而這卷毛大媽自己則是見義勇為、敢於同惡勢力鬥爭的英雄。
最終,這場風波在大蓋帽的調解下平息了下去,隻不過時間也走到了下午五點多。
我坐在屬於自己的硬座上隨意翻看著手機信息,不時給上官儀容、胖子發幾條短息,調侃上幾句。而“見義勇為”的卷毛大媽則一臉鄙視和怒氣地坐在我的對麵,如果眼睛中可以射出刀子的話,估計我已經死了好幾個來回了吧。
又過了沒多久,天上的太陽開始向西邊的山口落去,車廂裏也漸漸變得昏暗了起來。
車廂中的瞌睡蟲就像能夠傳染一樣,幾乎在同一時間,就讓乘客們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睡。
我的眼皮也變得越來越重,重得即使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再難以睜開,身體上的疲憊感如同漲潮的海水湧上了心頭,此刻任何人和事情都阻止不了我好好地睡上一覺,就算天塌了也要等我醒來之後再說。
漸漸地,我的意識從身體中脫離了出來,用傳說中的“上帝視角”最後看了一眼車廂,隻見這裏沒有一個乘客還是清醒的,當然還有低頭沉睡的“自己”。
還沒等我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突然從窗外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我就像是磁鐵邊上的鐵屑一般,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牽引著,立刻飄出車窗飄向了無邊無際的星空。
也不知過了飛出了多久,腳下的山川土地都已經不見了蹤影,周圍有的隻是一顆顆在不斷閃爍的星辰,它們似乎距離我很近,隻要稍微一伸手就能輕易摘下一般。此前我還一直不明白“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是一種怎樣的意境,現在終於算是親身體會到了。
在星光最密集明亮的地方,有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背對著我站在雲間,身著一襲簡約大氣的雪白色婚紗,在星光的呼應下仿佛天宮中的仙女一般,絕世獨立。
雙腳踩在那些看似鬆鬆軟軟的雲朵上,就和踩在正常的土地岩石上一樣堅實。我慢慢向那女子所在的位置走近了幾步,一陣淡雅清甜的香氣飄散過來幾乎讓我的嗅覺失控了,不由自主地就想深吸了幾口氣。這女子裸露的香肩光滑圓潤正可謂沒有絲毫的瑕疵,如同一塊暴露在夜空之下的羊脂白玉那般,看過之後讓人心神蕩漾,小心髒不聽使喚的砰砰砰砰跳個不停。
越走近,越可以發現這女子身上動人心魄的美麗;越走近,越可以聞到這女子身上**蝕骨的幽香;越走近,越覺得自己對這女子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我發誓這種感覺絕對不是想要和女孩搭訕而產生的心裏作用,而是這道靚麗的倩影真切的讓我感到了幾分熟悉……難道說這些是上輩子的回憶麽,我曾經聽說有人在經過一些奇遇後會激發出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想到這些傳聞,我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下,立刻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給從腦海中趕了出去。
“你好,打擾一下,我叫周天,請問你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能告訴我這兒是哪兒麽。”我又上前湊了幾步,來到女孩不遠的位置問道。
說完這兩句話後,我的手心竟然都滲出了絲絲汗水,本來以為經過這麽多的生死考驗之後,我見到陌生女孩子可以變得坦然一些了呢,沒想到還是改變不了這深入骨髓的“某絲”本質啊。
“這裏是在你的夢中啊,傻瓜。”女孩似乎覺得我的問題很有意思,笑嘻嘻地說道,隻不過依舊沒有轉過身。
聽到她的聲音,我不禁稍微愣了一會兒,立刻翻找著大腦中的有限存儲空間,真是好熟悉的聲音啊,仿佛不久之前還一直回蕩在耳邊。
“我是在夢中?可是這夢做得也太真實點了吧……如果真是個夢的話,那你是怎麽進來的,我們之前難道是認識的?”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天哥你好傻啊,是我呀,咱們怎麽會不認識!”女孩終於慢慢轉了過來,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帶好奇地打量著我。
這……這是上官儀容!
“儀容,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咱們不是中午的時候才分開麽,難道你沒和胖哥一起回去,偷偷地跟我上了火車!”我大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十分激動地說道。
心想這妮子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吧,竟然一個人悄悄地跟了上來,到時候奶奶她們找不到她人還不知會怎麽著急呢,還有這個不靠譜的胖子,你怎麽不看著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