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骷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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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擔心,你很快就會和我們一樣了,很快的……”骷髏人沙啞著嗓子說道。

    “別別……老大,咱們有話好好說啊,在商量商量唄。”

    就當我還想再拖延一段時間的時候,身後那兩具骷髏人猛然拉住了我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將我架了起來,任憑我左突右衝、不斷掙紮也是無濟於事。也不知道這些白骨組成的怪物是哪裏來的力氣,那兩雙手就像是兩個鉗子一般,饒是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竟然不能移動分毫。

    “很快的,很快的……”

    最先出現的那個骷髏人來到我的麵前,像是複讀機一般重複著這句話,隨後又將自己的左手“嘎嘣”一聲拔了下來。

    一隻骨掌被它隨意丟在了地上,而原本安放手掌的地方卻赫然插著一柄冒著寒光的匕首。

    “很快的,很快的……”

    想來這骷髏人生前一定是個變態,似乎很享受我這種恐懼的表情一般,舉著匕首慢慢地靠了過來。寒光一閃,就將我的外衣給劃開了,幾顆扣子掉到地上之後發出了幾道清脆的響聲。

    “你……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可不要亂來啊,我對你們這種鬼物沒興趣!”我掙紮著說道。

    還沒等我的話音落下,骷髏人的匕首一點點地插進了我的胸口。

    當冰涼的感覺觸碰到我胸前肋骨的時候,甚至能夠“哢嚓哢嚓”的摩擦聲,劇痛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讓我出了一頭的冷汗。

    “很快的,很快的……”

    骷髏人重複著這句話,將匕首慢慢向下移動,轉眼間就割出了一寸長的傷口。

    鮮血沿著它手中的匕首慢慢淌落,如同一個沒關緊的水龍頭般血水連串似的流到了地上,不過它倒是並沒有將匕首插得很深,隻是一直在沿著我的骨骼在移動,因此雖然疼痛,卻也讓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它們的目的,這是想給我來個千刀萬剮啊,想讓我變成和它們一樣的怪物!

    我忍著胸口處的劇痛,對麵前的“劊子手”說道:“你們這幫混蛋就別白費心思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變成你們這些怪物的,我勸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否則我立刻咬舌自盡死在這裏。

    雖然不清楚咬舌到底能不能自盡,但在我看過的許多電視劇中都有過這樣的鏡頭:一個人在逼急了的時候,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來自殺。在當時這種被控製住的情況下,我也隻剩嘴巴可以活動了。不過後來在我谘詢過醫學專業的同學後才知道,單純的咬舌是不一定能自殺的,必須要引起失血過多才可以,但成為“啞巴”的可能性倒是很大,在知道這些情況之後,我便再也不肯相信電視劇中的情節了,當然,這些全是後話。

    這句“豪言壯語”似乎並沒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反而像給骷髏人提了個醒一般。它打量了幾秒鍾,從我胸口處拔出匕首,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我很吸了一口冷氣。

    它自然不會是良心發現決定放棄行凶,而是用那隻完好的骨掌用力掰著的我的嘴,想要將我的舌頭給揪住。

    我當然不會讓它輕易得逞了,但奈何無論怎樣抵抗,也隻不過是將牙齒咬得生疼而已。

    當那隻鉗子一般的骨掌將我舌頭揪住的時候,疼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這和是否堅強沒有任何關係,那種酸麻的感覺絕對不是意誌堅定就能忍受得住的。

    “混戰(蛋),以(你)們給我整(等)著!”

    因為舌頭不能活動,隻能在嘴中“說”出這幾個大概的音節出來。

    看著骷髏人的匕首從我鼻尖慢慢劃下,那種憤怒和絕望相混雜的感覺,至今都讓人無法忘懷。

    還沒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道粗糙但堅實的手掌猛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帶著我以百米衝刺般的速度向山洞深處跑去。

    這隻手掌不不似骷髏人的那般生硬冰冷,雖然也有著不小的勁道,但卻散發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在洞穴的拐角處,篝火的光芒即將消失,我看到了教官那滿是汗水的堅毅麵龐,當然還有幾挺被他挎背在腰間的衝鋒槍。

    在篝火的光芒完全消失之後,教官拿著手電筒在前麵帶路,而我的背包以及背包中的工具全都遺失在了洞口,這會兒隻能緊緊跟著這前麵的這道光亮。

    似乎跑出了很遠的距離,但教官卻似乎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不過咱這小身板怎麽能和在部隊上鍛煉出來的人相提並論啊,此刻早就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的了,況且胸口處被割傷的地方還在不停地流著血,在汗水的浸染下有著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見到我的體力漸漸不支,教官終於停了下來,並向身後的方向張望了幾眼,想來是在確認沒有追兵。

    “嘶”的一聲,他從自己那身原本就破爛不堪的外卦又撕下了一道布條,看著我的傷口,說道:“周天你過來,我給你包紮一下,過會兒咱們還得繼續逃命呢,你這種狀態可是不成。”教官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

    我用手捂著自己的傷口,不留痕跡地後退了一小步,謹慎地看著他,說道:“我這點傷還不著急,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現在問你一下。”

    教官一聽是“很重要”的事情,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著我把下麵的話說完。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事情麽,你是用什麽理由不讓我參加軍訓的?”我嚴肅地說道。

    “這就是你要說的‘事情’?”教官像是在看傻瓜一樣看著我,“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記得那些個破事兒,你要是這麽在乎少訓練半天的話,等咱們逃出去之後我單獨訓你半個月行不,保證讓你丫的生無可戀!”

    “不行……教官,這件事涉及到咱們隊伍的團結,還是請你正麵回答我吧。”

    我異常‘堅定’地說道,縱使被他懷疑精神不正常也算是認了,可真是不想再和之前那樣被幾個骷髏人當猴子給耍了。

    黑臉教官執拗不過我,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當時不僅遲到,還不按照規定著裝,這種明目張膽破壞部隊紀律的行為,我怎麽可能放你入隊啊。”

    聽過他的話之後,我終於放心地點了點頭,看來這次的教官應該是真的:“好了,那麻煩教官幫我包紮一下吧,我可能快要血盡而亡了。”

    “完了?這就完了?”教官瞪著個大眼睛看著我,嘴張得簡直可以放進去一個雞蛋。

    當我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講出來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我說讓你在原地等著肖老師怎麽就不見人了呢,原來這麽一會兒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啊,看來咱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到了。”

    “等等!”聽到他的說法,我不禁大為驚訝:“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骷髏群中遇到的那個人真的是你,不是骷髏人變的!可是你那會兒的情緒怎麽會十分反常啊?”

    教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回答道:“這事兒要說也怪我,早知道的話就跟你把事情說清楚了,也許就不會有後來這麽多的變故了,還害得你挨了一刀。當我看到骷髏群的那副情景時,突然想起了部隊中流傳甚廣的一個故事,現在想來這也學不僅僅是一個故事吧。”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又都不願意提起的故事,甚至一度在營地中被視為禁忌。不過在如今許的多人看來,這隻不過是某個無聊的人編造出來的而已。

    很久很久以前,營地後麵原本是沒有什麽“五指山”的,不過在群山環繞之中卻有著一口深不見底的大地洞,或者叫做天坑,至於這座洞穴是在什麽年代形成的則沒有人清楚了。那時候的濱海市還沒有發展成現在這種繁華的樣子,在深山老林中常常會住著三五戶人家,久而久之便發展成了小村落,這片山區自然也不例外。隻不過這附近的獵戶和上山砍柴的村民,從來不肯過多提起這個地洞,隻是故老相傳說這座天坑的下麵住著無數的惡魔。

    就像是在附和村民們的傳說一般,天坑中時常會有野獸的吼叫聲傳出來,讓人聽後毛骨悚然。

    再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在某一天的夜晚地洞中冒出了無數的泉水,讓其變成了一汪湖泊,隻不過這湖水下麵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卻沒人能夠得知了。有人說這是洞底的“東西”截斷了地下水脈,讓原本在地表之下的暗河遭到了破壞,隻能從這裏流出來形成湖泊,不過也幸好這洞穴的深度極大,要不然地下水溢出來後還不得形成洪災啊。

    在湖泊形成之後的很多年,這裏依舊平靜如常,直到有一年的夏天,附近一個羊倌在來這裏放羊的時候突然失蹤了,他的親戚朋友找遍了整片山區都沒有發現羊倌的蹤跡,隻是後來在湖泊的邊上發下了一撮帶血的羊毛。而原本那汪還算清澈的湖水,此刻竟然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

    也許是這片“血海”害人太多從而引來了老天的懲罰,也許是它本就是地獄中的東西不應該於這個世界上存在,在一次沒有任何征兆的地震發生之後,“血海”之上憑空生出了一座“五指山”,那詭異的山峰像是一隻從天而降的手掌按在地上一般,將“血海”和外界隔絕而開,讓它從此失在“人世間”去了蹤跡。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少年,“血海”和天坑的傳說漸漸被人們淡忘了,它們的凶名慢慢被這座奇形怪狀的“五指山”所取代。

    黑臉教官所在的部隊,奉命在“五指山”附近駐守,而這一守便是幾十年的時間。部隊中的戰士換了一撥又一撥,隨著最初的那批老兵退伍回鄉,他們駐守在這裏的原因也被一並帶走了。過去發生的種種恐怖事件,也被大家夥當成了茶餘飯後的故事用來閑談解悶,或者成為了嚇唬新兵的段子。

    但有一件“禁忌”卻是所有人都不敢拿出來胡說的,隻是一小部分戰士在私底下偷偷地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