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當年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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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在十多年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因為被叛徒出賣,中了條子的圈套,被圍在一個工廠裏,當時我們五個人都以為完了,但是就算我們都被打死,炸死,也絕不投降,是龍哥救了我們!
當時龍哥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衝了出去,那麽多條子沒一個打準的龍哥的,所以我們才逃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們就說過,這條命是龍哥救得,如果有一天龍哥有難,隻要我們知道了必當會義不容辭!
當年的龍哥,就好比三國裏的那個趙子龍,頂著他們的槍林彈雨,如入無人之境,有哪一個兄弟不佩服的!龍哥還記得這件事嗎?
兔子說完了他的話,龍海差點沒摔倒在地,他踉踉蹌蹌的坐在了旁邊,意識一片混濁,難道兔子就是那五個人裏的其中一個?那個時候不過是自己的舉手之勞,卻沒想到讓他們耿耿銘記了一輩子。
龍海驚異的看著他!
楚飛慢慢的鬆開了兔子身上的繩子,他站起來,走到了龍海跟前,兔子拿著一根鐵棍,用尖銳的一頭頂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龍哥,雖然小弟我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但是你今天要拿走小弟的命,小弟無話可說,何須龍哥親自動手!”說著,他就把鐵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楚飛急忙從後麵踹了他一腳,龍海接著又把鐵棍從兔子手裏奪了下來。
“你走吧,先去醫院找個地方處理一下傷口,這些錢……你拿著!”說完,龍海塞給了兔子一點錢,轉身便迅速離去。
“龍哥,我不要……”兔子拿著一疊錢,看著龍海已經離去。
楚飛看看兔子,再看看已經遠走的龍海,這樣的事情隻要他自己處理了。
“錢,你拿著吧,龍哥不會再收回去的!”楚飛也很尷尬的說:“發生這樣的事,都是大家不想看到的,既然你這麽感恩龍哥,為什麽當初跟著他呢?”
“因為龍哥這個人,後來就經常見首不見尾的,很多人都說他金盆洗手了,兄弟們也都是為了吃飯,後來就跟了向彪!”兔子帶著慚愧的語氣說:“我要是知道龍哥跟向彪之間有過節,說什麽我也不是不會跟著他的!飛哥,關於這隻手還請你告訴龍哥,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別說一隻手,就算一條胳膊一條腿,隻要他想要,我馬上雙手奉上!”
楚飛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快去醫院吧,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兔子歎了一口氣後,慢慢的轉身離去,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他看著楚飛慢慢的說:“晚上,我來找你們,我帶你們去找桑奎!”
說完,兔子離開了,他那跌跌撞撞而晃晃悠悠的身影,深深的刺在了楚飛的心裏,昨天還是一片血淋淋的刀光劍影,今天就這樣轉身是客了嗎?龍海這個人到底有著多大的魅力?為什麽這麽多都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
楚飛實在是無法理解。
回到酒店的時候,楚飛看到龍海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一邊喝著酒,一邊抽著煙。楚飛沒有說話,坐在了他的旁邊,看著那瓶隻有少半瓶的威士忌,知道龍海已經喝了不少。
這個時候看著龍海,就像看著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冷漠中帶著倔強,頑劣中還透著一絲可敬。這樣的人為什麽偏偏走上了這條道路上了呢?如果他在其他的崗位上,甚至是一名警察,也可以有所建樹。然而正與邪往往就在一念之間,一條通向光明,一條通向黑暗。
“我讓兔子去醫院了,他說晚上帶我們去找桑奎!”楚飛輕聲的說。
“嗯,知道了!”說著,龍海把剩下的半瓶的威士忌,扔給了楚飛,楚飛直接對著瓶子喝了起來。
“味道不錯!”楚飛拿著酒瓶說。
“你說正與邪有什麽區別?”龍海沉悶的說。
“有什麽區別呢?”楚飛問。
“其實我認為根本沒什麽區別!”龍海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放在了一邊,接著說:“我最恨那些自認為他們是正義的使者的那些人,總是把我們叫做壞人、毒販子、亡命之徒!哼,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做的或許比我們更壞!”
楚飛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聆聽著。
龍海接著說:“有些人生下來就不缺吃,不缺穿,不缺女孩子,什麽也不缺!他們當然可以每天閑著沒事喊喊正義,說說善良,而我們呢?生下來,就泡在罪惡和仇恨之中,你根本就沒得選!沒得選……
我從小就跟著父親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父親靠給人送貨為生,為了逃過安檢,有時候把一小包一小包的貨吞到肚子裏、或者縫進身體裏、或者藏在死人身體裏,什麽事都做過,可他最後還是死了,別另一幫仇家殺了,我當時什麽也做不了,隻能藏在一個角落裏,看著父親被打死,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立誌這輩子都不會讓人用槍指著我的頭!不管他是誰?”
龍海說完後,靠在了沙發上,仰著頭嘴裏叼著煙。
楚飛可以感受到龍海身上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那些刺進骨頭裏的仇恨,經過了這些風雨的洗禮,難怪他變成了現在的他!
凡事有因,必有果。
楚飛舉起了酒瓶,把裏麵的威士忌也一飲而盡。
其實他想說,就算有些很委屈的人,有一堆不可推卸的理由的人,他們也不能把這種不滿和不幸,淩駕在別人的頭上。善就是善,惡就是惡,不可同日而論,就好比朵朵,她得罪誰了?為什麽要白白的付出了生命?
所以在楚飛除掉巴達的時候,是那樣的心安理得,因為他確實是一個惡貫滿盈的大壞蛋,他完全是咎由自取。
今天的天氣有點陰沉,陽光似乎躲在雲層裏,遲遲不肯出來。
還是上次吳隊約見魏昆的地方,就是那個偏僻而安靜的茶樓當中,今天魏昆同樣把大剛約到了這裏。
兩個人坐在一個包廂裏,外麵是森森的竹林和潺潺的流水,盡管都是人為種植和擺設出來的,但這種超然世外的寧靜感卻是十分真切的。
他們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靜謐的環境。
魏昆把一張內存卡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大剛麵前。
“這裏麵有些照片,你拿回去看一下,最重要的先查查這個人!”接著魏昆把喬鬼打印出來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人是誰?”大剛拿著喬鬼的照片問。
“這個人叫喬鬼,我隻知道他近期跟高誌雄有場交易,具體的時間和地點還不知道,到時候我通知你!”
“哦!好的,回去之後,我馬上查!然後把資料都給你!”
“嗯,來喝茶!”魏昆端起了茶杯。
大剛也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那個……周穎還好嗎?”
“誰是周穎?”
“啊……周穎啊……哦,欣然,欣然!”
“很好,你放心吧,好好的做好你的工作就行!”
“嗯!”
“局裏麵怎麽樣?大家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就是斌子和侯豔,可能要準備結婚了!”
“是嗎?這小子挺快的啊!”
“是啊,他們希望到時候頭兒也能去呢!”
“我……到時候再說吧,就算人不到,祝福肯定到!哎喲,真好,終於看到手下的人有自己的幸福了!哎,大剛,你也得抓緊啊!你們可千萬都別學我,到現在還是單身一個!”
“我還不急,你跟劉姐不是還拖著嗎?”
“我們呀……估計這一生怕是無緣了!”
說到這裏,大剛從身上掏出來一個紅色的小魚,這是用針線縫製出來的,大剛把它放在了魏昆的麵前:“這是劉姐要我給你的,她說這是平安符!”
魏昆看著這個平安符,眼睛裏止不住的濕潤起來,他慢慢的拿在手裏。
“劉姐說,這是她在廟裏拜過的,希望它可以一直保佑你平平安安,保佑你回到她的身邊……”
魏昆聽著大剛的話,眼淚在眼眶打轉起來。
這是一個他虧欠了多少的女人,這是一個讓她等待了多少個春夏秋冬的女人,為什麽她還是如此的記掛著自己!要說魏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在劉雪麵前他絕對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因為他在劉雪麵前不止一次的說話不算數。
這又是一次了!
“嗯,我知道了,你告訴她,多保重自己!沒事的時候替我多去看看她!”魏昆緊緊的把護身符握在了手心裏。
大剛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拿著資料說:“頭兒,我先回去了!查出來,我第一時間交給你!”
魏昆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剛走出了包廂,或許他看出來了魏昆的痛苦與黯然,這個時間他不適合再呆在裏麵,魏昆這個時候需要自己一個人呆著。
魏昆緊緊的捏著護身符,當大剛走出去之後,仍不住的把它貼在了胸口上,這一刻他真想衝出去,不顧一切的跑向劉雪的家裏,然後告訴她不走了,永遠都不走了!可是這隻能是一種想象,因為他不能把危險帶給她,這些危險和痛苦他寧願一個人承受。
原本魏昆還想跟大剛說,要他替自己轉告劉雪,不要再等自己了,讓她再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吧,因為魏昆就是個讓人等不起的男人,年華有限,無須蹉跎,他不想等到劉雪雙鬢斑白的時候,還沒有等到他。
陰沉沉的天際下,連風都塞滿了傷感的味道。以傷之心觀物,物自是傷心之物;以笑之意看景,景自是暖人之景;所以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永遠都是這麽的傷寂楚楚。
護身符真的管用嗎?此時的劉雪正孤影伶俜的獨自一個人,剛剛從醫院裏走了出來。近期一段日子,她老是感覺到肚子裏隱隱作痛,今天正好有空所以來醫院裏做了檢查。
從她的表情裏就可以看出來,她的憂傷已經快凝聚成幹了,變得僵硬起來。她的手裏握著檢驗單,麵無表情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