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十二個台階，蔣晗卻覺得自己走了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好不容易來到她麵前，蔣晗想伸手替她拭去淚水，因為他怕秋季的風迎上淚水激發出來的冰涼，會誘發眼前他深愛的女人身體上的不適。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更怕，這就是一個夢，一個一觸即碎的美夢。

    蔣晗雙手垂在身側，筆挺的站在隻有一臂之遠的距離，看著女人如此深情地望著他，他的心都要萌化了。

    良久，蔣晗屈膝，單腿跪地，渴求的雙眼始終沒有躲開她瑩眸的閃爍：“晨曦，求求你，跟我走，好嗎？”

    聲音裏沒有霸道，沒有暗冷，有的隻是一個男人對女人那種青梅竹馬純純的愛。

    鬱晨曦怎麽不想跟他走，她渴求的不得了，但是她沒臉，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看著他的眼神，鬱晨曦不知何時微微握起的拳頭，越攥越緊，青筋暴露的手背肌膚已經有些泛白，就連不愛畜指甲的手指緊觸的掌心裏都能感覺到指甲陷進肉裏的刺痛。

    鬱晨曦的沉默，像是無聲的尖刀正在一步步逼近蔣晗此時最脆弱的心靈。

    得不到她的原諒，蔣晗的心就已經在滴血。

    一向霸道幽深清冷的眸子，漸漸盈淚，隨著臉上憂傷的漣漪漸漸加深，蔣晗近似哽咽的唇開始微微張合：

    晨曦，你不能接受我是因為我之前對你的冷落嗎？

    對不起！”

    是因為我對你的霸道嗎？

    對不起！”

    還有我對你的囚禁。

    對不起！”

    ”

    還有那一次為所欲為的霸占。

    對不起”

    ……

    每說一句，蔣晗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步步掉進無底的深淵，那麽多的對不起，那麽多的道歉，他對她怎麽都說不盡，一路走來，他居然都沒留給她一丁點的好。

    你別說了！”鬱晨曦近乎咆哮的開口：“你所做的一切在那一個我知道你就是小夕陽的下午，就已經全部都化為烏有，我不怨你了，更不恨你。

    我恨的是我自己，怨的也是我自己，是我……你知道嗎？是我一手毀了你這些年辛苦創下的基業，是我……我配不上你。

    我就是曾經別人眼裏朝三暮四的女人，你懂嗎？”

    鬱晨曦垂在身側的雙臂繃得很直，一顫一顫，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扯，她細長白皙的脖頸幾條粗暴的筋也已經高高跳起。

    稍傾的腰身一點點隨著自己說的話往後退。

    她激動了……激動的一塌糊塗……她不能原諒她自己！

    看著鬱晨曦此時的難以自控，蔣晗想都沒想，起身一把蔣鬱晨曦摟緊懷裏，緊緊的抱著……

    如果我說，你的計謀不但沒有得逞，反而因禍得福，為公司贏得了以往近一年的利潤，你還覺得內疚嗎？”

    一句句看似不溫柔的話就像一股溫熱的清泉緩緩經過耳朵這條小河流進鬱晨曦漸漸就要封閉的心窩裏。

    她不可置信的眸子裏閃出一抹錚亮，推開蔣晗，定定的瞪著他，好像要從他心靈的窗戶裏尋求著與他嘴裏一致的共鳴。

    良久，她才顫抖著雙唇：“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