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7多麽痛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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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很是朦朧,一個瘦小的身影依靠在窗簾深處,幾乎與這個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關岩溪抬眸看著遠處,更多的時候卻不知道眼神的焦點該在哪裏。
“那個人已經死了!”她深深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卻揮不去巴利的這句話,朦朧中的那個身影,以及火光迸發之前那個不顧一切衝過來,將她護在身下的男人,那一聲聲岩溪她確定聽見了,可現在卻跟幻覺一樣攪亂了所有的思緒。
為什麽心裏還是這樣的難受,她捂著心口的位置。
重複的電話已經打了很多次,可每一次都沒有撥出去,現在手機屏幕上還是那個號碼,幾乎爛記於心的數字,她在否認這一切,而手指已經不經意間觸碰了撥通鍵。
心跳開始加劇,這一次她沒有允許自己在逃避。
“喂?”
“那個,劉子陽在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可她聽得出來,並不是劉子陽的。
“你找子陽啊,他在洗澡,要不要我給你喊一下。”男人的聲音很穩重,這讓關岩溪的懷疑徹底被打翻了。
她慌忙的說著,“不用了,我也沒什麽事,就不用告訴他我打過電話了。”
慌亂的掛斷了電話,她開始有些慶幸竟然不是劉子陽,過了一會兒又在心裏鄙視自己怎麽會把這一切都和劉子陽扯上了關係,再然後就是腦海中那道揮不去的身影,她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那個人,手指輕觸著那張破損的麵具,她寶貝似得擁在了懷裏。
掛在唇角的笑容消失了,威廉站在監護室的外麵看著安靜躺在那裏的人,然後雙拳一下子打在了玻璃上。
劉子陽很聰明,在昏迷之前什麽都預料到了,可唯獨沒有預料了自己會睡了這麽久,他是號稱鬼醫的天才,可唯獨對躺在那裏的人無能為力。
睡得極不安穩的一個晚上,夢裏麵全是在密林裏奔跑的情景,恐慌和驚懼占據了整個大腦,她大喊了一聲然後睜開了眼睛。
天色還剛蒙蒙亮,謝子川說了今天就要回江城,她現在幾乎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關小姐,謝總說了讓我先送您去機場。”等了大半天的時間,來酒店的卻是謝子川的助理亨利。
關岩溪轉過身,然後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亨利助理了!”
那一刻的失落她無須做給任何人看。
高樓大廈在眼前快速的向後滑去,心裏的疼痛和傷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懂!
亨利的手機鈴音叨擾了車廂裏的寧靜,關岩溪收回了思緒,聽著他在電話裏的回應似乎是無比驚奇。
“出什麽事了嗎?”一句話問的平靜,卻足以讓內心掀起狂瀾。
“關小姐,謝總說讓我帶您先回酒店。”
關岩溪一怔,就見亨利已經吩咐司機調轉了車頭,片刻之後,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岩溪,真是太好了,合作的事情還是有希望,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你!”謝子川興奮地拉上了剛走進來的關岩溪的手。
關岩溪一臉的懵懂,“我?”
“是啊,你知道那天你救的是誰嗎,清邁的王子撒哈,他說要見見你。”
關岩溪倒是一愣,卻沒有謝子川的那股子興奮勁,他這麽興奮無非是因為合作的事情,可這些對關岩溪來說沒有什麽值得興奮的。
一個皇家王子酒店,謝子川一行人來到了這裏,蘇穎身為蘇氏的代表也被邀約在其中,他們受到了皇室最為尊貴的待遇。
關岩溪再次見到了那個被她救過的清邁王子撒哈,先前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並沒有什麽禮節,而這一次她開始變得有些拘謹起來。
“撒哈王子,上次真的是有所得罪了。”
撒哈聽不懂關岩溪的話,就見身旁的翻譯垂頭小聲地說著什麽,關岩溪表現的很緊張,隻見撒哈抬頭的時候笑了笑,“如果沒有你的莽撞,現在哪裏還有我!”
與清邁王子的合作,應該就是振興的一個轉機,如果順利,年底就不用受到蘇氏的牽製,所以這一次謝子川表現的很是積極,很是主動地和撒哈聊起了合作的事情。
可話還沒有說上兩句,就被撒哈製止了,“今天不談工作,我們隻談友誼!”
撒哈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弄得謝子川也隻能跟著幹笑了兩聲,卻不知道這人的目的何在。
雖然關岩溪很希望謝子川能成功,可帶著她來參加這種目的性十分強的宴會,她心裏很不爽,在看到謝子川碰了一鼻子灰的時候,這心裏還有點隱隱的得意。
“上次搞得大家都沒有吃好,今天來嚐嚐我們清邁皇宮裏特有的菜品!”撒哈看了看身旁站著的人,那人一拍手,宴廳的門被推開了,穿著泰國特有服飾的服務生手裏都端著燙金的盤子。
這種感覺像是童話夢幻裏的阿拉丁神燈,摸了摸燈壁滿桌的佳肴,關岩溪很想跟著融入這種氛圍,可是她的心真的沒有那麽的大。
“我覺得你很不開心!”撒哈看了看關岩溪,然後說著。
“怎麽會呢,今天還得謝謝王子的款待!”關岩溪看了看桌上的菜品,真的稱得上這裏的極品了。
“你不用說謊,我都知道,前一段時間你被綁架了,在這裏這些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撒哈說到這裏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眾人。
蘇穎有些艱難的吞咽了口唾液,有種做賊心虛的表情。
此時廳門又被推開了,士兵押著兩個人走了進來,蘇穎看到這裏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起來,手不自覺的緊緊地握住了身旁謝子川的。
謝子川即刻的看了看她,見她額間全是冷汗,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別說是蘇穎,就連關岩溪看見這兩個人也都是一陣驚慌,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如果不是這麽多的熟人在場,她恐怕會第一個跳起來跑出去。
撒哈站起身走到她身邊,還低頭笑著,“我以為你會跑了!”
關岩溪有些尷尬的看了看他,沒想到這個撒哈還有識人的能力,肯定是將她的神情看的特別的清楚。
“王子殿下饒命啊,下次我們不敢了,不敢了!”兩個人磕頭求饒著,在看見關岩溪的那一刻,馬上就明白了,在清邁得罪了皇室那就是活不下去,更何況是王子能親自款待的人,那關係一定不是一般的。
“你們恐怕是求錯人了!”別看撒哈是個王子的身份,可此時卻顯得幽默風趣,尤其是對著這兩個有罪的人。
兩個人相對一看,然後又轉頭跪向了關岩溪,“姑奶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都是我們哥倆的錯,可我們確實也沒真的傷害到您,您就放過我們吧。”
一句求饒的話說得簡單,可誰又來為那些疼痛買單。
“其實我挺好奇的,你們究竟是想拿我怎麽樣來著,如果我沒有逃開,你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定了定神,關岩溪問了這個問題,問了之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那兩個人也是明顯的一愣,似乎並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問了這些,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斜睨著眼眸看向了蘇穎。
“那個,那個……”
“快說,不然就按律法製裁你們!”
“說好的將你賣到柬埔寨做奴隸,可還不到地方你不就跑了嗎?”
“柬埔寨,奴隸?”這些字眼對關岩溪來說真的太過陌生了,她不知道究竟是誰想出了這麽壞的主意來。
蘇穎本來就有些做賊心虛了,此時又被這兩個人看的更加的羞惱,她站起身來走過去,用力的甩了兩個巴掌給他們。
“這是替姐姐打的,讓你們以後記住了,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蘇穎的表現讓在場的人都是大吃一驚,不知道的還以為蘇穎和關岩溪的關係有多好。
“蘇小姐和關小姐真是姐妹情深啊,不過我聽說那天晚上你們兩個是在一起的,怎麽你們兩個瞎了嗎,看不出來蘇小姐更加的漂亮一些!”撒哈半眯著眸子走過來。
那兩個人又抬頭看著蘇穎,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王子的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覺得是我和這些人勾結在一起了?”
“我可沒有這樣說,蘇家在世麵上的見識廣多,想也不會做出這樣有傷門風的事情來!”
這一句話噎得蘇穎有些說不出話來。
“夠了,蘇穎,你鬧夠了沒有!”而此時謝子川陰沉著臉站了起來,蘇穎這才慌著臉走了回去。
也就在此時關岩溪才走了心思,其實連她這個笨一點的人都能看出來,而謝子川還在為蘇穎開脫。
撒哈看著謝子川笑了笑,然後又問著關岩溪,“你是事情的當事人,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以選擇一個心願或者決定該怎麽處置這兩個人。”
“不管怎麽說都要謝謝王子,這兩個人就按貴國的律法處理吧,我沒有特別的要求了,救你隻是分內的事情。”
撒哈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那個心願我都給你留著,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撒哈給了她一個燙金的名片,並告訴她他的行宮,她可以隨時出入,隻要出示這張名片,不過機會隻有一次,而且永久有效。
出了酒店,謝子川就讓亨利先送蘇穎回去,然後拉著關岩溪就上了車。
蘇穎有些氣不過的背影,讓關岩溪心裏一陣舒爽,她轉過頭朝著謝子川笑問著,“這麽做,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妻會生氣?”
謝子川微擰著眸子看了看關岩溪,然後快速的發動了車子,直到身後的什麽人和物都徹底看不見了,他才將車子停了下來。
“關岩溪,我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你!”謝子川鬆開了方向盤,雙手直接的捏上了她的脖頸。
“好,那樣就更加的痛快了!”關岩溪蒼白的笑了笑。
慢慢的謝子川鬆開了手,“我需要和王子的合作,岩溪你幫幫我。”
“謝總,真是說笑話了,我又能幫你什麽?”
謝子川的眉頭縱了縱,然後大力的依靠在車靠背上,“岩溪,我不愛蘇穎,你應該知道的。”
關岩溪笑了笑,又想起了謝子川為蘇穎解圍的事情。
“你應該知道振興的危機,現在都是蘇家在後麵托著,我需要這次的合作,我答應你振興走上了軌道之後,我的身邊就不會再有蘇穎。”
關岩溪抬了抬頭,權利、金錢,原來到了此刻她才覺出這兩者是多麽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