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血緣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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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姓安?”
姚貝貝更奇怪了,她見過安辛的疫苗本,剛又在電腦上看到了血液化驗,名字是沒錯的!
“等他滿十八時,想跟誰姓就跟誰姓,名字不喜歡他也可以再改。”
葉子安疼愛的看著懷裏的安辛,擦了他眼角的淚痕和額頭掙出的汗。
“這還挺有想法的!”
姚貝貝護士服兜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便起身拍了拍葉子安的肩膀出了霧化室。
“怎麽回事?”
姚貝貝剛走到護士長的辦公門口,謝正宇亦剛到,似乎是跑著進來的,還在輕喘氣。
“進來再說。”
姚貝貝看著謝正宇著急的樣,一手從兜裏拿出,不緊不慢的推門進去。她一說葉子安在醫院,謝正宇話還沒聽全就掛了電話。
“你倒是說話啊!”
謝正宇被姚貝貝那古怪的笑意和盯著他看的眼神弄得更是如坐針氈。
“大宇啊,你真沒和淩怡瑋搞在一起?”
謝正宇沒好氣的睕了姚貝貝一眼,歎了口氣。坊間瞎傳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的發小都懷疑自己了。
“敢情你們都覺得我天天真的在拈花惹草,瞎搞男女關係啊?”
“誰讓你之前在這方麵總是那麽草率,隨心所欲呢!逢場作戲也要有個度啊!眾口鑠金,你懂不懂!”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姚貝貝也看明白了,這兩人能搞出這麽多名堂也不光是葉子安的執拗矯情造成的,她這發小的性格也夠別扭古怪的。
“大宇,你什麽血型來著?”
謝正宇還來不及回懟她,姚貝貝莫名其妙的問且不等他回答,冷不丁的一手抓了謝正宇擱在桌麵的手摁住,另一手上的采血針瞬間紮進他食指頭。
“嘶!”
“別動!”
姚貝貝的手勁一點不比謝正宇小,一聲喝住要抽回手的謝正宇,三五秒,手裏的微量采血管已熟練地取血完畢。
“葉子安是A是B還是O?”
姚貝貝拿了血型測試紙置於桌上,等測試結果。
“葉子安到底怎麽啦?我不是李濤,你別跟我在這兒瞎折騰浪費時間!”
謝正宇撚了撚食指,惱火又不耐煩的瞪姚貝貝。
“她沒怎麽,是安幸生病了,已經跑幾天醫院了。你不知道?那你也不知道安辛是O型血嘍,我記得你是B吧。”
姚貝貝看著謝正宇緊張的樣子不知為何莫名的爽,笑得那叫個開懷和嫵媚。她低頭一看試紙,她確實沒記錯,一麵拿了微量采血管和血型測試紙遞給謝正宇。
“安幸不是我的。”
謝正宇神經放鬆下來倚靠在椅子上,抽了一顆煙點燃,語氣裏有一絲酸酸的。
“你傻呀!葉子安說不是你的,你就信了?女人最是口是心非了!我說你和人打架進局子了,她緊張兮兮的,嘴裏卻說沒有沒有!”
姚貝貝誇張做作的學葉子安的口吻,抱了兩手來說教謝正宇。近來似乎母性大發,特想來管管兩人的閑事。
“你既然沒和淩怡瑋搞在一起就拿出點態度來啊!虧得淩怡瑋挑釁,葉子安還大聲說她愛你,給你生了個兒子,嗆的淩怡瑋吃癟!不然姐姐我都想動手打人,直接撕了她那張破嘴!”
“我說了不是我的!”
謝正宇將才吸了兩口的煙憤然扔在腳下碾滅,又將桌上的采血管和試紙一下掃在地上,大聲地說道。
“你,你怎麽確定就不是你的?我算過——”
姚貝貝被謝正宇突變的情緒驚了一下,至於發這麽大的火麽。可接下來她是真的被謝正宇的話震得說不出話來。
“我就沒碰過她,怎麽可能會是我的孩子!”
“什麽?”
這無疑像平地一聲雷炸在姚貝貝腦內,片刻後才不可置信的趴到桌上湊近了謝正宇問道。
“你和她在一起那麽——久!前麵不說,兩年啊,兩年多的時間!”
就他謝正宇啊,鬼才信!姚貝貝伸手抓了謝正宇的胳膊,他自己也是一臉的鬱惱,緊皺著眉頭。
“大宇啊,你們這到底——是不是有病啊?”
姚貝貝都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你才有病!葉子安她……她好像有輕微的抑鬱症,而且她以前被……”
謝正宇歪頭看別處,抓了抓自己的一頭短發,和自己發小談論這個問題,真的是!
“我開始也以為是我的,畢竟有過一次,隻是她根本就不記得了。”
謝正宇煩躁的很,這其實是個很奇怪的事情。雖然他從沒想過要逼葉子安從他或是怎樣,但兩人時間在一起久了必然會成為個問題,他心裏多少是會介懷的。
可是,這個問題,他還沒來得及和葉子安溝通解決,她就跑了,再回來卻帶著安辛。他心裏對她,若說沒有氣惱、怨恨,他自己都不信。所以,即便後來大致知道她為何抗拒他,現今要他完全放下葉子安也更是不可能了。
“安媽媽!你看這個好不好?”
況思遠提了個家用型的霧化機,欣笑著迎上葉子安,像在求表揚的小學生。
“先送我回去吧。”
葉子安看了眼,太過疲累,抱了熟睡的安心下長長的台階,往停車場而去。
“誒?那不是**峰?他怎麽在東陽?”
況思遠絲毫不在意葉子安的冷臉,跟在身後跑下台階,隨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三人給葉子安看。
葉子安順眼看過去,江蕙抱了孩子回頭,正看見了她,幾秒後朝葉子安微微點了下頭,上了車。
葉子安沒有回答況思遠,繼續走自己的道。她曾在T國偶遇過江蕙,她並未和她的前任複合。
葉子安對她本就無感,那些塵封往事或者說是所謂的愛恨情仇,早如泡沫,蒸發無跡,現如今也無非是看一般路人而已。
謝正宇和姚貝貝靜默的對坐了一會兒便也起身離去。
感情這種事,本就很難說清,再摻和一些彼此的曾經或過往,或是有的沒的謠言禍事,我們就更難說清了。
謝正宇出了醫院大樓,站在台階上,看著況思遠提著霧化器喋喋不休的追在葉子安身後說著它的優勢和用法,心裏再次陡然升起無力感和消怠感。
“這個啊,各種上下呼吸係統疾病都能用,感冒啊、發熱啊、咳嗽啊等等。霧化吸入治療是將藥物通過呼吸吸入的方式進入呼吸道和肺部沉積,從而達到無痛、迅速有效治療的目的。這個在家就能用,而且……”
“況思遠!你能別在這兒叨逼叨逼個沒完嗎!”
葉子安一手扯了扯包著安辛的小毯子,特嫌棄的壓低聲音說他。
“你以為都像你一般是庸醫嗎?醫生早和我說過了!”
葉子安心裏是感激況思遠的貼心的,畢竟安辛和他無親無故,作為一個老朋友還能這麽細心地來關懷她母子。但是,他真的太煩了!
“哎呀!我不是怕你不懂嘛!子安,你明天就不用跑市裏醫院了,藥給你配好了,就在家做就可以。安辛應該也不會鬧得這麽凶了。”
況思遠依然笑得眼睛眯眯,將霧化器放進後備箱,等葉子安母子上車坐穩,才上車駛離醫院送她們回駱霞。
葉子安看了眼車窗外掠過的**峰的車,他一臉的嚴肅透著奔波的疲勞,心裏不禁感歎人生的無常。
曾經,相處再和睦的人也可能有一天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打鬧再驚天動地的也有一天可能冰釋前嫌握手言和。
男人和女人之間,總會有扯不開、理不清、剪不斷的關係。
男人、女人,大體可以分為兩種。
一種,是對在她(他)身上付出了巨大的金錢和物質的人,做不到釋懷;即便感情已不如昨,他們還是會選擇繼續。因為,對雙方而言這樣才是雙贏,累積的生活財富還在、物質財富還在。感情,他們可以生出新的,而那到底是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峰、江蕙,便是如此。複合,家庭還在,惠鑫商貿垮了,但江蕙那兒還有之前二人積累的資本。隻是,這個親子鑒定,無非是二人相擁著彼此在對方後背再刺一刀,無論結果如何,都太多餘。
另一種,是對在她(他)身上傾注了豐富的綿綿深情的人,做不到放手;即便金錢兩清,他們還是會選擇糾纏不放。因為,情感的寄托遠遠大於金錢物質給他(她)的滿足,這已然成為他(她)人生的信仰之一。情感,消耗了他們太多的心力和精力,要再生出新的,很難很難。
謝正宇,無非就是如此。堅持,他可能贏回原有的所有;放手,他等於放棄了半個自己。
而葉子安,她對金錢重視但不看重;對感情看得太重但並不是全部。若是非要二選一,葉子安無疑會選擇後者;但若為了求自己心安,活的自由,二者皆可拋,什麽她都可以不要,唯有自己。
當葉子安再往外看時,她似乎在後視鏡瞥見了謝正宇的身影,再看她確定是自己又開始心生念想,那兒並沒有他熟悉的身影。
那日,她未順著他給的台階而下,甚至還要刁難挖苦他。葉子安在心裏也厭惡著心口不一的自己,可她就是怎麽都跨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