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麵對過的最強的敵人，是我窮盡所有一切也無法戰勝，甚至我現在都覺得，其實我當初根本沒有資格站在它的麵前，連看到它都是一種奇跡。”

    當然了，這句話是洛言小聲說出來的，因為這一段話，他並不是說給馬封聲聽的：“就如同...我又在這裏見到了與他同樣的存在一樣。”

    這句話出現的刹那間，天空漆黑的黑暗在刹那間有了些許的變化，雖然短暫，卻還是沒能夠逃過洛言的感知。

    決戰者對於周身風的流向變動，可是很敏銳的。那天頂的變化雖然快速，風卻還是告訴了洛言一切。

    深吸了一口氣，洛言這才整理好他的表情，因為接下來要說的東西，是要勾引出隱藏在暗處的幕後黑手的。

    “是邪惡的，對沒錯是邪惡的，以我身為人的眼光來看，那的確就是邪惡的，隻是我有不是很確定，它到底是不是真的自願成為我口中的邪神，邪惡雖然應該被消滅，可是那也是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搖曳著徐徐上升的火苗，還有那倒影出來的那張牙舞爪的影子，看著就好像是觸手一般：“若是它，是被逼的呢？”

    “你是說，它本身雖然是邪惡的存在，但是它在之前卻並未出現在人類的麵前，而在經過了某一件事情以後，才危害到了世界？”

    馬封聲的理解能力還是很值得誇讚的，隻是短短幾行字之間透露出來的消息就能夠理解個大概：“這也是你不知道怎麽給它定義的原因嗎？可是當它傷害到我們人類，傷害到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是不得不消滅的邪惡了，洛言小子，雖然你的情感比較淡薄，也不怎麽在意人類之間的相互協助，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心軟來得好。”

    “邪惡就是邪惡，不能因為他沒有害處就輕言放縱，天知道它以後會不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所以這就是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認知嗎？

    長期與妖魔之間的鏖戰，再加上曾經差點兒被妖魔顛覆了國家的深仇大恨，這是種族的關係，對於人類而言是妖怪就必須殺死，對於妖魔而言，是人類也必須虐殺。

    這種仇恨一直延續了千年萬年，而這又何嚐不是與阿拉德大陸有異曲同工之意？

    隻不過區別在於...阿拉德大陸上並不是沒有人不能夠接受異族，比如那個在赫頓瑪爾後街精明的哥布林老商人夏洛克，又比如暗精靈們...

    “它在臨死之前，給我看了很多東西，是它長久的生命中在深淵裏默默凝視人類的世界，觀察著人類的舉動從而感受到的幻境，是一曲可悲可恨的...人類的黑暗史。”

    頓了頓，洛言為了不引起太大的震驚，還是選擇酌情說出一點東西：“那個曆史裏，人類的七宗罪是如此顯眼的擺放在我的眼前，我所看到的，是背叛，是貪婪，是仇恨，是欲望，是瘋狂。讓我不禁覺得...原來人類是如此不堪的一個種族。”

    “後來呢？”不知道什麽時候，本來在相互小聲說話的言和曉凰也來到了洛言的身邊，靜靜的傾聽他訴說的故事。

    雖然不知道洛言說的到底是誰，但是既然能夠觀察人類的曆史，那也絕對是一個長久到不能再長久了的老怪物了吧：“快說快說，後來怎麽樣了？”

    “原來你曾經遭遇過這些東西嗎？”

    言和倒是想象不出來洛言居然經曆了這麽多，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年歲很大的家夥啊，隻不過是比自己年長三歲罷了，可是為什麽看起來就是一副好老成的模樣？不僅如此，他說曾經當過士兵，在分界山上，可是在曆年的四國出兵列表裏，有這樣的一個人嗎？

    現如今的他是二十歲出頭，那也就是說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跑去分界山了？以他這麽關心他妹妹的心，他會眼巴巴的跑去分界山當什麽兵？

    雖然很細微，但是那種空氣裏突兀而來的變化卻還是瞞不過洛言的感知，風中傳遞過來的訊息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洛言一切。

    低垂著的腦袋下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心中的那份疑問得到的答案也越加的清明：“不過它都已經死了，我沒有必要去思考一個一個死掉的家夥的事情，暫且就說道這裏吧，太多的事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誒？怎麽才說了一半就...”不滿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言和一把拉住了手腕，在曉凰轉過頭不解的疑問眼神中，言和張了張嘴，對著曉凰做出了搖頭的舉動，示意她沒有必要再追問下去。

    “不過我最終還是確定了一件事情，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後我會跟你們說明的。”難得的在臉上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雖然那種僵硬的麵癱臉做出來的小臉很詭異就是了：“言和，樂正曉凰，還有馬封聲，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會把你們帶出去的。”

    “為什麽你會平白無故的說這句話？”到底言和就是言和，雖然表露在外的性別是男性，可是獨屬於她那份女孩兒細膩的心思卻依然察覺到了洛言平白無故做出來的承諾，這不像是一個情感淡漠的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就算是現如今這種情況也沒必要刻意的說出來：“難道你...是真的想要做些什麽危險的事情？我說你啊，有什麽事情的話直接說出來就好，我們都能夠承擔的。”

    什麽？你說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麽樂正曉凰不能察覺到洛言的變化？你覺得樂正曉凰這個女人，看起來像是那種有細膩心思的人嗎？她渾身上下都在表現出一種情緒，那就是暴躁啊！

    “因為我，覺得應該這樣說，覺得隻能這樣說。”因為身邊有著別人存在，所以隻能選擇你們，而不是你...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言和，對於這位唯一的朋友，洛言看的是很重要的。

    而言和也明白了洛言的意思，如果隻是針對自己，那麽曉凰無法離開，自己肯定不會走，而馬封聲若是被拋棄了，曉凰肯定也不會輕易離開，這樣一環環錯綜複雜的關係下來，他也隻能選擇將所有人都帶出去了吧，雖然...這對他來說很辛苦。

    言和明白了洛言的無奈，也明白了他此刻堅定的信心，不是為了別人，而是針對自己，針對他唯一的朋友言和。洛言真正在乎的人，也隻有自己了吧，就如同之前那樣與收禍對決的時候。

    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言和不自覺的露出一份笑臉，有些驚詫，有些釋懷，同時心底裏也有著一份無奈的開心，縱容著那份女兒心思流淌在心房中，將自己的心都蕩漾的顫抖起來。這是從未感受過的情緒，這是從未進過的感情。

    “你的臉怎麽紅了？沒事情吧言和？”曉凰看著言和臉上突兀露出來的紅暈，有些奇怪的問道：“身體哪裏不舒服嗎？還是...”背對著洛言的曉凰，很明顯沒有發現言和與洛言之間的貓膩。

    “沒事，沒事的。”有些慌亂的擺擺手，言和尷尬的笑到：“可能是天氣比較熱吧，恩沒錯，就是這樣。”

    “熱？”曉凰的臉色變得很古怪，這個世界淒冷的夜晚，那彌漫在天地裏的寒冷白霧...你和我說熱？？（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