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芃嵐沒有想到她哥和王小茗還有這麽一出。

    一路上喋喋不休：“小茗，快仔細說說，你和我哥相識的過程，真沒想到啊，我哥居然會有好奇心這種東西。”

    聞茗聽著她一口一個我哥我哥，覺得剛剛操的那份心簡直就浪費的成渣了。說好的苦大仇深呢，剛剛恨不得大義滅親，這會就相親相愛了。

    聞茗簡單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然後再次強調：“再申明一次，不是相識，連見過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你哥見過我一麵，我們是剛剛在學堂認識的，他是夫子，我是學生。”

    衛芃嵐瞥了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就隨便一說，你那麽在意幹嘛？”

    聞茗一愣，是啊，她又不是不知衛芃嵐的性子，這麽著急撇清關係幹什麽啊！

    看來還是她著相了。

    那是別人的心思，我那麽在意幹什麽。

    夏攸眠自從知道聞茗和院長的關係不一般之後，更加覺得聞茗很厲害了。

    雖然曲硯和他還是宗親，但他從來不怎麽敢和曲硯說話。

    所以夏攸眠很是聽話了，每天跟著聞茗爬山，雖然很累，但他也沒什麽怨言。畢竟聞茗一個女子也在爬。

    騎射課在書院安排的並不密集，距離上一次騎射課已經四天了，這一次，大家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聞茗和衛芃嵐來的時候，人應該差不多到齊了。

    男子多了不少，雖然衛世子美色當前，但不畏艱險的女子還是不多。女子少了錢思敏，陸雅靈還在，多了柳月蓉和一個聞茗沒有想到的人，二伯聞彥的嫡次女，聞瑩，比聞茗小一歲。

    聞茗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還果真是小小年紀，沉穩有度！

    衛芃嵐看了一下聞茗的打量，問道：“認識？”

    聞茗搖了搖頭：“不認識，很是沉穩的樣子，有些好奇。”

    “聞家二房的嫡女，沒什麽特別，我不懂你的好奇點。”衛芃嵐還是給聞茗介紹了，她雖然和京中的閨秀不怎麽來往，但隻要稍微上的了台麵，她大多還是認識的。

    “你說她衝什麽來？”聞茗問道。

    “雖然，我覺得現在來上這騎射課的人基本是衝著我哥，但也像你說的，做人要低調，聞家的情況有些複雜，你這麽一問，我也覺得她來選騎射有點意思。”衛芃嵐想了一下，也發覺了問題。

    “是啊，我也覺得有意思呢！”

    大家都知道聞家老侯爺重視文人清名，一直想躋身文人世家行列，聞三爺走了武路子，差點和聞家斷絕關係，更不用說姑娘家了，要是學什麽騎射，聞老爺子絕對大力反對，十分不喜。那聞瑩是因為什麽來上這騎射課呢？

    衛芃嵐看見聞茗沉思，突然笑的一臉深邃地看著聞茗說：“你也有點意思！”

    聞茗後知後覺，也不解釋，順口說了句：“我一直很有意思！”

    和衛芃嵐無所顧忌的相處習慣了，聞茗忘了衛芃嵐的敏銳。

    衛芃嵐能感覺聞茗是有秘密的，但她能有分寸的不探究，也不過問，這對於聞茗來說，很難得。

    她在一定程度也是了解聞茗的，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你管別人衝什麽來，管別人有沒有意思幹什麽，而且你還說別人有意思。

    那麽很明顯你對聞瑩是認識的。所以剛才你撒謊了。

    衛芃嵐聽了聞茗的自誇，看了看她，別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聞茗還是解釋了一句：“有些事情無從解釋，所以無法言說，我確實認識她，但我無法告訴你我如何認識她的。”

    “難得你解釋這麽多，我也就不追究了！”衛芃嵐也並沒有多放在心上。

    聞茗鬆了口氣，還好你沒有對著我喊：你騙人，你這是欺騙。要不然她覺得她可能沒有衛薊岩的好脾氣。

    今天的騎射場比以往的看上去莊嚴了不少，多了許多弓箭，移動靶，跑馬場一排的馬也很是壯觀。

    衛薊岩先在男子那邊做了一下安排，然後來到女子這邊。

    說到：“每個人選一把趁手的弓，選一個靶台站好，每人五支箭，衛芃嵐，每個人的姿勢不正確的你教一下，然後記錄一下每個人的成績，等會交給我。”

    柳月蓉聽了衛薊岩的安排，不服氣反駁道：“憑什麽衛芃嵐記錄？”

    “等你的實力超過她再來問我這個問題。”衛薊岩並不留情麵。

    “夫子就確定沒有人可以超過衛芃嵐？”柳月蓉受他哥柳雲霄的影響，對衛家沒有好感。

    “誰有意見，自己提！”衛薊岩淡淡的看了一眼柳月蓉。

    衛薊岩的意思很明白，別人可不可以，那是別人的事，你管不著，我隻要確定你比不上就行了。

    衛芃嵐嘲諷一笑，她哥懟別人也蠻有趣的。

    其實柳月蓉的騎射也還可以，箭均可以達到七環以上，難怪有底氣來選騎射，而陸雅靈很明顯之前上課也很敷衍，保留了實力，這次的練習都是九環或正中靶心。

    可沒想到聞瑩也能箭均七環，應該說和柳月蓉差不多。還尚且不知是不是真實水平。

    聞茗隨便射了一下，墊了個底，但她的環數是：1、2、3、4、5、6、7、8、9、10

    因為都站在自己的靶台，也隻是偶爾看一下別人的大概成績，所以也都隻知道聞茗的成績不好。

    衛芃嵐看了一下她的成績會心一笑。

    衛薊岩拿到手裏，仔細看了一下，“王小茗過來一下。”看完就把聞茗喊過來了。

    聞茗走到衛薊岩身邊，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很是禮貌的問：“夫子，有何吩咐？”

    “去男子靶場的移動靶試試。”

    衛芃嵐也很期待的看著聞茗，拉著她說：“走，去試試！”終於來點好玩的了。

    “還是不要了吧！”

    衛芃嵐笑著看著她：“那麽多臭男人看著，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咳咳……低調低調，做人要謙虛，這麽多人看著，我還不想太出名！”聞茗說著，看著衛薊岩皺眉，還是忍不住替衛芃嵐捏了一把汗，你當真你哥的麵，把他歸為臭男人，真的合適嗎。

    聽了聞茗的話，衛薊岩想起來衛七的話，她跟那個少年說我以後會很出名的。

    現在不想出名了？

    聞茗還是對著衛薊岩說到：“夫子，如果這不是必須的要求，我想還是不要了，我怕那些努力上進的學子心靈受到傷害！”

    衛薊岩聽了這大言不慚的話，一時好笑：“哦，你確定？”

    聞茗點了點頭：“畢竟人的天賦詫異太大，我掌握了正確的握弓姿勢我就感覺我可能是個射箭的天才，無論是移動還是靜止，次次命中靶心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為什麽不是一定不成問題？”衛薊岩反問。

    “要不我射一箭夫子看看？”

    “走！”他讓聞茗站上剛剛的靶台，衛薊岩並沒有對聞茗的話發表什麽看法，任何話隻有證明了，才知道是玩笑，是誇大其詞還是實事求是。

    “幾環？”聞茗也不廢話，直接問。

    “六環和七環中間的線。”

    命令一下，聞茗的箭就射出去了。果然是指定的位置，就落在環線上！

    衛薊岩讚賞的看了聞茗一眼，然後問道：“知道自己的問題？”

    聞茗繼續點了點頭：“知道，所以我說了應該不成問題，力量不夠，所以箭速不行，威力也不夠，長時間的話，會因為脫力而失了準頭，目前我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弓箭手，當然我也沒打算做弓箭手。”

    衛薊岩又問道：“可會騎馬？”

    聞茗繼續說到：“不會，但應該不難，我試一下就會了！”

    衛芃嵐真的是目瞪口呆，不是說要低調，要謙虛嗎？

    所以她問出了口：“這就是你謙虛的方式，‘天才’，‘學一下就會了’，現在都是這麽謙虛的？”

    “不，對別人要謙虛，對夫子要誠實！”

    “確實很誠實！”衛薊岩點了點頭，嘴角輕揚。

    他發現嘴角似乎笑的多了，雖然眼前的女子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實事求是，言語平和，但你完全可以感受到飛揚甚至是張狂的心。

    讓人忍不住發笑。

    “為什麽選騎射？”衛薊岩似乎對聞茗有很多疑問。

    “為了拿年底校考的頭名。”

    “為了進四方殿？”

    “是的！”

    朝廷每年會選香山書院，千秋書院六藝的頭名進四方殿，還有京城其他書院也有名額，是為了四年進行一次的四國大比，四方殿的每一項的前三名參加大比，如果在比試中拔得頭籌可以獲得四方令。

    獲得四方令的人，在四國可以任意行走，做任何事免賦稅，並且隻要願意，在四國的書院，都可以當夫子。

    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

    而下一次的大比，就在明年的三月。

    “你要知道，如果我不來教騎射，女子的頭名是沒有什麽意義的。”衛薊岩還有些不理解。

    “今年會男女同考的，我賄賂過院長，他已經答應了。”聞茗毫不猶豫的出賣了曲硯。

    “厲害啊，還和院長有交情。”衛芃嵐在不斷刷新對聞茗的認識。

    衛薊岩皺眉，想到也許他來這裏當夫子，說不定也有這個因素。

    不過他也不至於在意這點。

    “所以你對騎射課的想法是？”衛薊岩問道，既然已經坦言，那表示她對騎射課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的想法是可以不上，我會按自己的方式鍛煉力量，芃嵐教我騎一下馬就可以了，希望夫子能同意。”聞茗抬頭看著衛薊岩，眼神很是執著。

    衛薊岩不知怎麽的，雖然眼前的姑娘乖乖的，一口一個夫子，他聽著有些別扭，但看到她心裏會覺得莫名的舒服，甚至是開心。

    她的要求他不想拒絕，可這個要求是再也不來上他的課，他不知道為什麽有點難受。

    “讓芃嵐教你騎馬，以後騎射課不用來了，年底參加校考就可以了。”衛薊岩淡淡的說，看不出什麽情緒。

    “為什麽對我這麽誠實？”衛薊岩突然問道，很明顯之前的夫子教的時候，即使是敷衍還是會來上課，雖然你有這個想法，但並沒有提出。

    “因為你是聰明的夫子，誠實可以減少溝通的時間，更好的達成目的。”

    衛薊岩苦笑，這麽誠實，讓人有些不太愉快啊！

    聞茗知道衛薊岩和她爹，大哥關係都不錯，但她還是暫時不想接觸太多。

    接觸太多，到時候送作堆可能性更大。

    可是說到底，對於送作堆，她到底是排斥還是接受，她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