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緒果然按照聞茗的吩咐帶著妹妹來到了獨衣無二，馮娘子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沒有任何猶豫就留下了兄妹兩人。

    於是這段日子，獨衣無二和馮娘子住的院子周圍都會多了些乞丐。

    聞茗也並沒有理清什麽頭緒，她沒有人手，也沒有方向，不知如何查探。一直對未來的方向很明確，很清晰，現在卻第一次遇到了困境。

    聞茗認為在上一世聞家的悲劇裏，前世的她雖然做了敵人手裏的刀，但她從來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沒有目標，就隻能讓自己更強大，於是她花了更多的時間在訓練自己上。

    衛芃嵐發現聞茗從這次月休回來更加忙碌了。

    好不容易逮著她問：“你最近怎麽了？怎麽感覺連個吃飯的時間都像在打戰似的？”

    聞茗看了看衛芃嵐，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在京城，隱蔽性很強的高手一般哪裏有？”

    “這個嘛，就要看武功有多高了？”

    “應該不弱於你哥！”聞茗給了個參照標準。

    “這就不是一般的厲害了！”衛芃嵐有些吃驚。

    “這個我還真不是很清楚，到時候幫你問問我哥，他肯定知道。”

    聞茗點了點頭：“謝謝你了！”她其實就是想問衛薊岩，也隻能通過衛芃嵐之口了。

    衛芃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麽客氣幹什麽，都有點不像你了。”

    聞茗苦笑了一下，她最近感到強烈的不安。

    衛芃嵐也不拖拉，當天晚上就回去找了衛薊岩。

    衛薊岩的騎射課並不是非常多，所以經常也不在書院。

    聞茗隻想知道答案，沒有想到衛薊岩會親自過來找她。

    藏書樓的頂層閣樓，衛薊岩和聞茗站在窗戶旁，兩人之間保持著兩尺左右的距離，適合私下交談，又不顯得過分親密。

    衛芃嵐在門外等著，這是她挑的說話地方。

    聞茗總有一種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是有些不自在。

    衛薊岩雖然沒有覺得別扭，但孤男寡女在密封而狹小的空間，他心裏還是有些異樣。

    他看了看旁邊的聞茗，少女安安靜靜的目光平視著窗外，側麵可以看到長而翹的睫毛，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嫻靜的閨閣少女。雖然平時麵容也是平和的，但你總是可以感受她的飛揚坦率，甚至是囂張不羈。

    衛薊岩轉過頭，先開口：“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問這樣的問題。”

    聞茗慢慢摒去那些許的不自在，也沒否認，開口到：“算不上什麽麻煩，確實有些困惑。”

    衛薊岩看聞茗並沒有具體說什麽麻煩，也沒有強求，直接說道：“高手，如果不是江湖中人，在京城裏比較厲害的，而且還是隱秘性很強的高手，就屬於大內侍衛，皇家隱衛，聞將軍龍翼軍裏特定的將士，還有就是京城權貴家裏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為人知的暗衛。”

    聞茗直覺排除了前幾類，皇家應該不可能，但是京城權貴那麽多，這個範圍太大。

    她神情緊鎖。

    衛薊岩一看就知道沒有她想要的答案，繼續說到：“京城權貴的暗衛，如果是很厲害的，一般人家也培養不出來，除了傳統的武將權貴，和上百年的世家，別家應該是培養不出來的。”

    聞茗仔細想了一下：“傳統的武將權貴，無外乎，定安侯，懷國公、鎮國公，上百年的世家也就是沈、蘇、荀、宋四家。”

    排除鎮國公和蘇家，其他人都有嫌疑。

    難道是定安侯發現了她和宋銘遠之間的過往，想除掉她。

    可是也不至於啊，上輩子，她記得二哥說，定安侯那樣的人家，嫡長孫女擇婿，對方的底細怎麽可能會不查清楚，顯然陸家本來也是知道的。

    不是陸家，那又是誰呢？還是沒有頭緒。

    衛薊岩看見聞茗還是沒有舒展的眉頭，不自覺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於是很認真的看著聞茗，再次問道：“要不要幫你查一查？”

    聞茗看著衛薊岩灼灼的眼神，還是搖了搖頭。

    她身上有太多無法言說的秘密。

    衛薊岩離開的時候，喚上了衛芃嵐的丫鬟，單衣。

    雖然衛芃嵐說王小茗是個小地方來的，家裏人容不下她就出來跟著別人做生意了。

    但衛薊岩直覺不那麽簡單。

    “世子，王姑娘對小姐應該沒有什麽企圖，但王姑娘每天很早就會起來和睿郡王家的小公子爬山，好像是為了鍛煉身體。另外王姑娘應該和曲院長頗為熟稔。”單衣稟報。

    “詳細點！”衛薊岩繼續問。

    單衣剛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就有些奇怪，世子怎麽會關注一個姑娘，雖然是小姐的朋友，但世子其實並不擔心小姐，他知道小姐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現下這種感覺更強烈，向世子匯報事情向來都是隻要結果，這次居然要知道詳細的過程了。

    便繼續說到：“王姑娘會經常去曲院長的院子，和院子的下人很是熟悉，小郡王爺每天鍛煉後都會去院子的院子裏梳洗，也是王姑娘安排的！王姑娘爬山很是奇怪，她在山上設置了很多障礙，有些需要跳，有些需要攀爬，有些需要匐地，還會背著石頭爬山，還有……”單衣有些猶豫……她知道應該說，但她並不想說。

    衛薊岩臉色一沉：“不要隱瞞！”

    單衣隻好繼續：“王姑娘警覺性很高，她好像發現屬下在打探了，但並沒有在意。”

    “世子，屬下辦事不利，請世子責罰！”單衣說完跪地。

    單衣是女衛裏麵功夫很不錯的了，要不然也不會派來照顧衛芃嵐。

    打探一個沒有內力的女子還是被發現了，可見警覺性不是一般的高。

    衛薊岩也不覺的吃驚。

    他並不會因為這個處罰單衣，事情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並不是你的錯，但是她剛才有隱瞞的打算這一點還是讓他不滿。

    打探別人被發現了，要麽馬上停止，要麽第一時間回稟。

    而當作沒有發生這樣的處理方式，太讓人不喜。

    “我不會處罰你，不過這裏你不用呆了，先回去吧！”

    “屬下遵命！”單衣幹脆的答道，她知道她不能再出絲毫差錯。

    單衣雖然沒有收到責罰，但整個人看著像是突然少了生氣。

    她知道世子對她還是不滿了，要不然不會撤回她，這就相當於任務失敗。

    任務失敗而沒有受到責罰，有時候比責罰了後果更嚴重。

    衛芃嵐身邊的丫鬟換了，新的丫鬟叫驚虹。

    沒有再打探聞茗，對聞茗很是尊敬。

    世子吩咐隻需要暗地裏保護王姑娘就行了。

    她過來不是保護小姐，而是保護王姑娘。這就是耐人尋味了，所以她自然對聞茗很是尊敬。

    聞茗自然也發現了，但她並沒有在意。

    無論打探與否，對她來說，隻要她沒有對衛芃嵐有什麽不利的想法，她和衛家就是沒有衝突的。

    在她心裏衛薊岩和聞家是友好的，她並不介意他的打探，再說了他也打探不出什麽。

    有些事情遲早都是要知道的，沒有仇怨的人早一點知道也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會到處去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