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真正抄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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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康終於回國了,對謝言經曆過的事隻字不問。汪玲亦是帶著四個女兒回家,聽到兒子已和夏穎取消婚約的事,也沒什麽不高興,大約是覺得將楊稀驅逐出生活才是最可喜的事。反正她們回家沒見到楊稀,便認為是贏了!
汪玲歡歡喜喜地張羅著為小兒子尋其她良配,於是,謝宅開始不時出現妙齡姑娘。謝言不堪其擾,將事情交接完給父親,便又回到s市重管“碧山城”的項目。當然,他來s市,主要還是招惹楊稀。
楊稀對謝言的態度聽之任之,她實在厚不起臉皮當做從前什麽也沒發生過。她要對他曾經的冤死負責,她的愧疚支撐著自己受盡謝言的騷擾還不敢反抗。
楊稀想,如果曾經沒有誘惑他,也許他不會到現在還對自己執著地癡迷。造成的因果,似乎就是曾經她不道義的言行和腹黑的心思……有時候她認為這就孽債,無論過了多少年,遲早都是要還的。
楊稀在家無聊,尋思著該去找個新工作。然而“碧山城”項目的設計已啟動二期,陳威打電話讓她幫忙做結構圖。沒辦法,想找新工作的念想隻能先放一放。
楊稀有點鬱悶,不是討厭設計的活,隻是“碧山城”的項目少說也得開發十年,是不是這十年都得和謝言糾纏在一起?十年,對於一個凡人來說不算少,讓謝言在自己身上浪費十年真的合適嗎?她已經耽誤過他一世,不能再耽誤他這一世。可,怎麽做才能算不耽誤呢?她要趕著畫圖,一時想不出好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工作日的白天,楊稀在家畫圖,謝言在項目部工作。當謝言沒那麽忙時,會調皮地借口圖紙有問題,讓楊稀來現場。楊稀火急火燎地趕去,發現壓根就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大多數時間是最終陪著他在辦公室。
楊稀被騙得多了,給謝言講了個“狼來了”的故事,告訴他騙人太多,容易失去人家的信任,最終被狼吃掉。然謝言像沒聽懂似的無所謂,笑說自己作為一匹狼,實在舍不得吃掉她這頭可愛的小羊羔。楊稀被激出一身雞皮疙瘩,感覺跟他無法溝通,隻能選擇在白天盡量不接謝言的電話。
這一日,柳圖對在辦公室工作的謝言說,“李先生找你!”
謝言放下筆,立即道,“快請他進來!”。其實,他等李逸來找自己,已經等了許久,終於等來。待看見李逸時,卻是明知故問,“四叔,怎麽也來s市?”
李逸坐於室內的沙發上,一揮手將所有閑雜人都趕出去,像是任何地方都是他的主場,“s市有我兒子,自然是要來的。多謝你,告訴我小貝的事!”
謝言坐於其對麵的沙發,笑問,“四叔已經確定好了?”
恩!其實,你早確認了吧?你怎麽敢隨意拿個人來浪費我的時間!不過,真得謝謝你!”李逸見茶幾上有包香煙,隨意取了其中一根,夾在指間,“為了答謝,今天來送你一點東西!”
謝言像個畢恭畢敬的小弟,立即拿起打火機,起身為他點燃香煙。沒有客套,大笑,“四叔向來闊氣,送的東西想必不菲吧!我先說謝謝了!”
李逸輕吐一圈雲霧,淡笑,“你想到我要送什麽?”
社銘股票大跌的時候,一路被唱衰。大多數人都是買漲不買跌,極少有人像我這樣抄底!”謝言緩緩說,“但終歸還是有人抄底了,否則我預計收購的數量怎麽達不到預期?而能有膽量和能力做這件事的,除了四叔,恐怕就沒別人。”謝言為他沏了杯好茶,置於桌上,“四叔以多家公司的名義,暗中在社銘股價大降的時候收購股票,且都不超過5,避免舉牌示意,真真做到悄無聲息啊。”
哦?居然你早知道!?哪算算悄無聲息,被你察覺就算不得悄無聲息!”李逸微揚眉,對他又刮目相看。暗讚的不是他能敏銳察覺的能力,而是察覺後仍然胸有成竹的姿態。正常人,若發現潛在的危險,早就欲談判做交換了。而他默不吭聲,直到如今才說出來,光是這能忍的性子,就不是普通人有的。
李逸原本暗中收購,是要再絆他一腳,然而他讓自己找到親兒子的事情打亂了計劃。李逸作為一個長輩,收了他的禮,便不能厚著臉皮再傷晚輩。這個小狐狸,真的將李逸弄得進退兩難。
謝言回應,“做事情,當然方方麵麵都得考慮周全。所以,我早請了許多人暗中關注股票的流向。”
雖然許多事情在謝言的掌控中,但上回的事情原本就是險中求勝,最怕的就是有外在勢力於當時趁機大規模地抄底。而謝言揣測,一般人不敢做抄底的事,除了資金問題,還需要考慮公然和謝家過不去會得到的下場。當發現股票流向有異動時,謝言很快就察覺到。知道是李逸做幕後,便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無法想出更好的辦法對抗李逸,也相信四叔不會最終害社銘。
李逸抽了幾口煙,就覺沒意思,摁滅於煙灰缸中,“我一共用了七家公司,收購了大約14。不算多,也應該算不少!”
是不算多,四叔掌控這14股票難以入董事會!”謝言細細分析,“雖然也算不少,但因為分散收購,拿不到台麵上做事。四叔是一致行動人,若想將14同時全拿出來攪局,做的事亦算是違法,所以也不敢聲張吧。”
謝言明白,李逸分散收購,肯定有其它的考慮,譬如想默默給謝言一場重擊。但若單單論正規性來說,李逸的做法已經違背證券市場的規定。因為李逸作為幕後指使人,偷偷用其它公司收購,屬於不光明的事情,雖然能暗地裏大量收購不被發覺,但若真的要拿出所有股票同時攪事,是需要被調查的!
小言啊,你考慮得很周全!但是……”李逸端起茶水細品,“但我想,我雖做不了大事,卻可以趁機敲一筆啊!你難道願意14的股票掌握在一個人手上,猶如個定時炸彈般,隨時可能引起動蕩。我若一下全拋出來,社銘的股價又會大跌吧!?”
四叔,說得不錯!”謝言沒有驚懼,“但憑四叔跟父親的關係,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做!”
會與不會,跟你父親的交情沒關係!商場如戰場,難以顧全所有的感情!”李逸笑言,“再說,我幫三哥教兒子,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花錢能買個教訓,能長個記性,有什麽不好?社銘若真倒了,我們還可以再創一個,不算什麽大事。”
一點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謝言有點心驚,摸不準對方是否已經放棄。沒想他能說得那麽有理,還可以說得那麽冷靜。不得不服,薑還是老的辣!無奈,“那就隨四叔的便吧!”
現在我有兩個選擇,一是將社銘鬧成亂攤子,二是將股票高價賣給你!”李逸笑問,“你希望我怎麽做?”
不,四叔有其它選擇。否則,今天也不會來找我。”謝言剛才太過擔憂,而沒有留意事情的內在。如果李逸真要做得那麽決絕,壓根不會等到現在,不會來跟他說一些無聊的廢話。重拾信心,笑言,“四叔,還得為我幫你找到兒子而做感謝呢!”
李逸不再耍他,語重心長地說,“小言,永遠要防備身後的黃雀。雖然你知道有黃雀,但你還是沒能徹底擺脫啊。”
謝言虛心受教,“是!但我也沒有更多法子,我確實難以完全把握所有的走向!”
李逸切入正題,“我可以將暗中收購的那14都送給你,但,你得給我點補償!”
謝言極為禮貌地說,“四叔請講!”
李逸不客氣,“社銘集團的化妝業,旗下的‘帛素美妝’以後由我來管!”
跟14的股票來比,社銘旗下關於“帛素美妝”的業務當然不值一提。謝言沒不同意的理由,“當然可以,其實,四叔若真喜歡,直接問父親要就行,不必拿14的股票來換。四叔換的東西有點不劃算!”
李逸淡笑,“既然不劃算,便讓你先欠著我這個大情,將來好讓你報恩!”
欠下人情?謝言感覺這個才是巨大的壓力,將來李逸若提出讓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豈不是很為難?當下也顧不了太多,不能給臉不要臉,姑且走一步算一步。打趣笑問,“四叔,你要‘帛素美妝’,是想開始賺女人的錢啦?”
李逸隨意回答,“女人的錢最好賺嘛!”
謝言當然不相信僅僅是為了錢,“沒有別的目的?”
李逸站起身,“我怎麽可能做沒有目的的事……我玩玩‘帛素美妝’的業務,等玩膩了再還給你。不過,也不曉得會不會將它玩完。”
謝言說奉承話,“四叔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李逸微微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