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上湧，衛正初欲上手來抓人之時，幾乎是同一時間，衛無憂毫不猶豫的將何歡一把拉了過來。

    將何歡護在身後，衛無憂對皇帝冷聲說道：“何歡的性子皇兄也是知道一二的，她與湘嬪素無恩怨、交集，怎麽會因為這種事動手殺人？”

    衛無憂的力挺維護，喚來了何歡感激的目光。

    宮女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靖王妃在宮宴上於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怎會陷害靖王妃。”

    她的話成功的說動了眾人，就連衛正初也覺得頗有道理。

    這時，玉妃卻落井下石的說道：“靖王妃出家之前，毆打長兄的事可是天下皆知，這性情說什麽也不會是個溫順的。”

    衛無憂問道：“本王的王妃沒有殺人動機，而且，她也沒有蠢到當著宮女麵殺人，卻留宮女活口的地步。”

    玉妃不緊不慢的猜測道：“那許是宮女趁她殺人時候逃出去的呢？”

    衛無憂雙眼一眯，危險的說道：“玉妃娘娘大可親自試試本王愛妃的速度，看她會不會給你機會走出這大殿。”

    你……”見衛無憂已經有了要發怒的跡象，玉妃趕忙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衛正初隱忍著怒火說道：“靖王，朕知道你護妻心切，但湘嬪身懷龍胎在後宮之中被殺，這裏也隻有你的王妃……”

    我都說了不是我殺的人了啊！”

    這個時候，何歡不耐煩的打斷了皇帝的話。

    衛正初無法抑製心頭火，怒道：“你說不是就不是？”

    何歡說道：“根據死者屍溫、屍僵顯示，死者已經死亡將近半個時辰，我從宮宴走到這裏，加上你們到來，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我哪來的時間殺人？”

    衛無憂驚訝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何歡理所當然的回答說：“我剛剛做過檢查了啊！”

    衛無憂一噎，他要知道的不是這個好嗎？

    衛無憂無語的追問道：“你既然有證據證明清白，為什麽不早說？”

    何歡皺眉回答說：“你們說話速度太快了，我在組織語言。”

    ……”

    聽何歡這麽說，衛正初半信半疑。

    隨即，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揚聲道：“來人，命提刑司秦晉前來……”

    片刻功夫，衛正初找的人已然到了。

    秦晉做了簡單的屍檢後，磕了個頭，說道：“啟稟皇上，根據屍溫、屍僵來看，湘嬪娘娘已經死亡將近半個時辰……”

    眾人這才驚異的看向何歡，沒想到，秦晉的分析，竟然與先前何歡的說法一致。

    隨即，秦晉又說道：“湘嬪娘娘身懷有孕，今日未去參加乞巧節宮宴，想必是身體不適。即是身體不適，伺候湘嬪娘娘的宮人都去了哪？”

    後宮眾人都知道湘嬪懷了龍種，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的肚子，她怎麽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刻，一個人在殿內，身邊不留宮女伺候？

    皇後這才從看戲中回過神來，她趕忙喚總管太監來，問道：“湘嬪這兒的宮人都哪去了？”

    回娘娘，湘嬪娘娘這兒之前有人手腳不幹淨，丟了皇上賜的寶貝。湘嬪娘娘大怒，命老奴將那幾個宮人提走審問去了。至於湘嬪娘娘的兩個貼身婢女此刻下落不明……”

    衛正初一臉陰沉的說道：“還很巧呢！皇後，你身為六宮之主，作何解釋？”

    鄭文芳當即跪了下來，一臉驚恐的說道：“皇上，臣妾不知，但臣妾確實有吩咐宮人好生伺候，臣妾……臣妾……”

    夠了！”

    衛正初冷聲道：“秦晉，朕命你徹查此案！”

    微臣遵旨……”

    宮宴就這樣“不歡而散”了，馬車上，何歡一臉鬱結的坐在那，一聲不出。

    衛無憂問道：“又不關你的事，幹嘛還這麽不高興？”

    何歡一臉不滿的說道：“我肚子還餓著，另外，從宮宴到回家，我一直穿著髒裙子也沒人管。這什麽待客之道！？”

    噗……”

    衛無憂沒忍住，笑了出來。

    何歡莫名的問道：“怎麽了？”

    咳咳。”衛無憂拳抵在唇間，輕咳了兩聲，說道：“沒什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何歡也算是有所了解。

    他知道，何歡說話大多是直來直往，不走腦子。可仔細品一品，卻又讓人覺得她說話無可挑剔。

    然而見多了虛以委蛇，突然來了何歡這樣的奇葩，衛無憂莫名的覺得新奇。

    下一刻，隻聽“砰”的一聲，馬車忽然搖晃了下，停了下來。

    衛無憂與何歡對視一眼，隨即，揚聲問道：“楊武，何故停車？”

    沒有等來回話，衛無憂心知不妙，一把掀開車門簾，隻見眼前是一塊雜草叢生的荒地，而駕車的楊武也不知所蹤。

    感受到從四麵八方襲來的殺氣，衛無憂說道：“何歡，世人常常流傳毫無根據的蜚語，但本王覺得，他們至少有一句話說對了……”

    衛無憂跳下了馬車，順眼一撇，看到卡在車輪上的匕首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我們之間相克！”

    何歡倍感無辜，她也沒幹什麽，怎麽就總有麻煩上門？再說了，指不定是這個克妻命的掃把星太過倒黴連累了她。

    當何歡下車之時，一群黑衣人突然現身。

    衛無憂撇了撇嘴，嘀嘀咕咕的說道：“早知道今天讓暗衛隨行了。”

    因為要進宮赴宴，暗衛也好，侍衛也罷，都不方便隨行。以至於衛無憂就帶了一個武功甚佳的侍衛楊武，負責為他們駕車。

    可誰曾想到，竟然出了差錯……

    何歡點了點頭，一臉正色的回道：“再不濟，帶上覓雲和竹夢也好。”

    ……”衛無憂覺得，覓雲和竹夢要是聽到了她這話，一準會傷心的結伴撓牆。

    下一刻，黑衣殺手們便朝著他們圍攻了上來。

    衛無憂一邊應對殺手，一邊說道：“我自己可以，你回車上去。”

    何歡奪下殺手手中的劍，縱身一躍，劈向欲要從衛無憂身後偷襲的殺手。

    隻見那殺手一怔之後，立刻轉身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