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助軍剿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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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南衛指揮使司,宗武正帶著仲逸前去拜見林嘯義。

    二人剛至門口卻聽到裏邊傳來一陣叫罵聲:“再探,再探,要是還找不到倭賊主力的藏身之地,就不要回來見老子了”。

    原本在萊州灣腹地青州一帶,剛剛取得龍王山捷報的林嘯義準備趁熱打鐵繼續找尋倭賊主力,而後將其一舉消滅,誰知朝廷傳話來:請指揮使大人來衛司領旨,各處駐軍與守備原地不動。

    林嘯義隻得快馬加鞭趕到,宗武這才有了與仲逸等相聚的機會。朝廷除了對龍王山的四十死士給予封賞外,還增派了兵馬、錢糧,但同時給了剿賊期限,若逾期還未將賊寇剿滅,林嘯義烏紗難保。

    關於對宗武等四十人的行賞倒是頗為豐厚,但必須要等所有的賊寇剿滅,朝廷收到大捷報之後才予以一一兌現。

    換句話說,若此次剿倭無法得以全勝,或許龍王山的冒險將隻是一場口頭的表彰而已。

    林嘯義明白:此舉乃朝廷對有功將士的激勵,但同時也是暗示他們要盡快徹底解決這批倭賊,若是連主力都未找到,何談大加封賞?

    宗武已從林嘯義的隨從處聽的此消息,以林嘯義的脾氣秉性,他很快便返回青州,不找到敵寇,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幾名隨從圍在林嘯義身邊,卻是個個沒了主意。有人提出將那俘虜的倭寇小頭目遊街示眾,以此來激怒其他倭賊,但遊了數十遍都未見到一人前來相救,最終一名頭領不堪折磨竟咬舌自盡。

    後來有人提出派兵逐一搜查,但如此高山深溝,來來回回折騰,結果斬殺之人皆是些留下作為誘餌的小嘍樓,此時又是春末夏初時節,樹木荒草茂密,隨處可做掩護,倭賊又大多在晚間行動,藏身之地多了去了。

    還有人建議有意留出一處缺口,而後在沿海停駐數隻商船,軍士化作商販,在岸邊反複裝貨卸貨,等倭賊前來奪船之際,便一舉拿下,此叫請君入甕。

    可熟料這些倭賊精明異常,自知沿海一帶布防甚嚴,尤其可下海登船之處更是險中之險。於是他們便遠遠躲在內陸腹地一帶流竄,那裏會上那船隻?何來得請君入甕?

    一時沒了主意,林嘯義隻得不斷派人搜索刺探,此事事關重大,做衛司的指揮使以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無形襲來,原本就沒有多少耐心的他,近日脾氣變得異常火爆。

    而指揮使屬下大多膽戰心驚、生怕一句話說不對便觸怒林嘯義,如當初在直隸抓捕十流寇時的知府知州等,麵對左布政使吳紹然那般不知所措。

    見宗武門外來報,林嘯義微微點頭示意他進來,不知淩雲子到了濟南,宗武隻說他去見個故人,半日便回。

    雖說如今這位指揮使大人幾乎見人就罵,但畢竟宗武在龍王山為他奪得一些顏麵,下次衝鋒涉險之時還需要這樣忠勇可嘉之人,這才沒有給他甩臉子。

    林宗武看周圍幾張惶恐的臉龐便知大概,他隻得硬著頭皮簡單的向林嘯義說了仲逸的來意。

    “嗬嗬,這次可不是弄隻小藍鳥這麽簡單”,林嘯義不以為然道:“若是淨弄些糊弄人的把戲,還是算了吧”。

    宗武剛欲開口,卻聽見門外傳來師弟的聲音:“宰相肚裏能撐船,將軍額頭能跑馬,千軍萬馬不可怕,兩軍陣前,若是亂了自家陣腳,那便是神仙也救不了”。

    尋聲而去,一名隨從立刻上前怒道:“你是何人?敢來我衛司撒野,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指揮使大人豈是你可隨意評頭論足的?”。

    仲逸不慌不忙,悠悠然道:“你又是何人?眼下正逢剿倭重任,耽誤了指揮使大人的前程,你該當何罪?”。

    那人又欲上前理會,卻被林嘯義狠狠瞪了一眼,隻得乖乖後退幾步,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林嘯義細細打量仲逸一番,而後淡淡道:“果真是你?不過今日本官心情不爽,沒有上次那般耐心,不要賣關子,有什麽話快說”。

    仲逸緩緩上前道:“非在下賣關子,其實真正的退敵之計大人心中早有部署,大人既能做到這衛司的指揮使,想必自有過人之處。

    如今這天氣越來越熱,難免有些火氣。或許是大人連日以來操勞軍務,一時疏忽而已,如能靜下心來細想一番,定能有破敵之策。”

    如此一說,倒讓林嘯義不知如何是好?他心中一陣嘀咕:這小子果真會說話,明明是要向我獻策,硬是說成我林嘯義早就成竹在胸,如此,若能破敵,豈不是我林嘯義一人之功?

    就衝著一點,也應該聽聽他到底有何良策?

    上次對付都督府的張和,雖是一隻小藍鳥、一個算命先生,但畢竟是成功救出宗武,況且同為淩雲子的徒兒,豈有不見的道理?

    “出去,你們都出去”,林嘯義擺擺手道:“宗武與那個叫什麽”。

    宗武急忙上前道:“仲逸”。

    “對,宗武與仲逸留下”,林嘯義補充道。

    宗武向仲逸遞個眼色,仲逸卻依舊不緊不慢,他緩緩落座道:“此次剿滅倭賊不同於上次直隸抓捕的那十流寇,那區區十人一直不露麵,我們便不得而知。

    而這些倭賊卻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出現之時莫說指揮使的兵馬,就連當地百姓或許也能看見。消失之時,莫說當地百姓,就是指揮使的人馬也蹤影難覓”。

    林嘯義輕輕咳嗽一身,並不言語,臉上的怒色並未減去多少,這幅表情分明就是在說:這不是廢話嗎?

    仲逸並不理會,而是繼續道:“眼下春末夏初,天日逐漸熱起來,這些草木雖可遮身,但不可解渴,莊家要生長,靠的是土壤、肥料、陽光,還有……”。

    “還有水,你是說水源?”,宗武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他們隱匿之時可隨身帶著幹糧吃食,隨便湊合幾日不是問題,宰牛宰羊更可隨地取食,可這飲水須在水源一帶就近取用,總不至於每人背著一袋清水行走吧?(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