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南倭北虜皆要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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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師弟嗎?進來吧”,仲姝聽到門外的聲響,便知道是仲逸回來了。雖是深夜,但仲姝卻並無睡意,同在淩雲山多年,這點默契總是有的。

    來到裏屋,仲逸首先看到的是桌上的醬肉與燒雞,他立刻喜笑顏開,隨意拍拍便開始動手:“師姐最好了,我在那石林院每頓都是麵鏌、鹹菜、米粥,現在都瘦了許多”。

    仲姝微微搖搖頭,歎息一聲,走出屋門,待仲逸大吃一頓後才見師姐已走了進來:“知道你要回來,後廚的火一直未滅,看你的吃相,先洗洗手,喝杯茶……”。

    仲逸一臉尬笑:“師姐莫怪,我隻是回到家中有些激動,畢竟是第一次被‘押入大牢’,就特殊對待了”。

    “原來那大牢叫石林院,說說看,是怎麽回事?”仲姝笑道:“若是師父在,恐怕你今天就慘了”。

    仲逸正用布巾擦拭著雙手,淩雲山的風格是處事不驚,莫說是吃了一天的麵鏌、鹹菜、米粥,就算是三天三夜不進一粒米,遇到山珍海味也要淡定,一口一口的吃才是關鍵所在。

    仲逸將石林院尤其老龐頭的經曆向仲姝敘述一遍,其中與那林大與小刀的談話也沒有拉下一句。

    仲姝細細聽了一遍,以她一貫的秉性,斷然不會立刻做出決定,而至於那老龐頭的荒誕與怪異,還有他刻意不回避嚴家的做法,其中有太多的蹊蹺與疑點。

    “若老龐頭不是為嚴家所迫才直言羅龍文的伎倆,那便是在試探於你”,對相術之學,仲姝自然不會相信:‘至於那相麵之術完全不予理會,不過從他所言來看,此人善於察言觀色、捕獲細節,你與他周旋千萬要當心,不要被對方察覺’。

    仲逸微微點點頭:“師姐所言甚是,不過我總覺此人身上有一種不可琢磨的東西,不僅是嚴家,恐怕他的過去經曆才是重點,到石林院後觀察一些時日再做定奪”。

    仲姝將羅英教訓瘦猴的經曆告訴了仲逸,二人不謀而合,當鋪的當物講究就是一個“待價而沽”,若與羅龍文爭鬥,那也要抬高自己的身價。

    以仲姝的明察秋毫,小刀的一句“藥鋪是各地官府孝敬……”的話豈能逃得過她的法眼:“若是這藥鋪之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恐怕當鋪中也有不為人知之事,此事要從長計議”。

    “我明日便去各處藥鋪打探一番”,對於仲姝來說,無論是易容之術還是那一身劍術,查詢此事毫無壓力。

    “不,此事不能僅憑林大與小刀的一麵之詞,貿然調查會打草驚蛇”,仲逸笑道:“我們適當給瘦猴點顏色,讓羅龍文知道我們並非任人擺布,此待價而沽可以,但我們開的是當鋪,要介入藥鋪之事,那他們還會將我們的店鋪盤下嗎?”。

    二人就此交談一番,仲逸這才想起來:‘師兄大婚將至,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這幾日便要動身去濟南府,如今看來隻能由你一人前往,我隻好繼續在石林院繼續待下去’。

    “那師父問起來,我該如何回答?”,其實,仲姝對此早有顧慮:若說當鋪這邊走不開,這個理由著實有些牽強,師兄這麽大的事,你自己是東家,離開一段時日總是可以的,況且以師父的眼光,他自然能猜出一二來。

    這一點仲逸自然知曉,無論以任何理由,唯獨當鋪這邊走不開這個理由不合適,但石林院情況不甚明了,貿然稟告師父,難免會引得他老人家擔心。

    “既不能掃了師兄大喜的興致,也不能讓師父擔心,事到如今,隻能以另外一個理由應付一下”,仲逸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你告訴師父與師兄,因捐納之事,我一時脫不開身,師兄來京的時候,正好談過此事,他定能理解”。

    “哦?花錢捐烏紗帽?我明白了”,仲姝臉上立刻露出笑意:“莫非?你是借此試探師父的意思?看他老人家同意你的這個決定與否?”。

    “正是,否則此事還要專程去淩雲山請示師父,以此理由也定會得到師兄的諒解,如此正好一舉兩得”,仲逸對此頗為自得:“這個主意不錯吧?”。

    說到師兄的大婚之喜,仲逸取出一對玉佩:“這是一對鴛鴦白玉配飾,我托老薑頭在城西玉石店所購,其他的也來不及準備,就它們了”。

    師弟能如此細心,仲姝頗為欣慰,她從桌上取來一隻小木盒,緩緩打開卻見一對玉手鐲,之後她小心翼翼將玉佩收好:一對“鴛鴦”,一對玉鐲,如此甚好,甚好。

    師兄與阿嫂的禮物皆已備好,仲姝卻麵露難色:“那我們近期整理的各種聖賢書之心得,是否一起呈送師父閱覽?”。

    此事非比尋常,仲逸將此事視為師父畢生最重要之事,同時,也是自己最重要之事:芸芸眾生,相比萬事萬物,一生足跡無非是白駒過隙,能留的一絲傑作、揚名萬世、恩澤後人才是不虛此生。

    窗外月光緩緩升起,夜色漸深,時節已至夏末,天空已有微微涼意,燈光下,仲逸踱步良久,駐足而複動,一時拿不定主意。

    以淩雲子的脾氣秉性,除非他本人願意,外人很難淩駕,況且是他的弟子呢?

    仲逸對師父淩雲子的過去知之甚少,按照他老人家的本意是要歸隱一生,而仲逸的本意則是要促成師父著書立說,且要將此書傳於天下。

    這僅是其中一步,當初孔子名滿天下,有稱孔門弟子三千、七十二賢,更有孔門十哲,儒家不同於法家,儒道可人人而授之,但法家尤其是謀略之道並非人人想學,亦並非人人可學。

    當然最為關鍵的是:並非人人可學有所成。

    如此說來,即便是淩雲子願意收徒,而做到門下弟子百人,甚至十人都絕非易事,要發揚光大談何容易?

    況且師父是否願意將所學之道、所著之書傳於天下,都未知可否,至於廣收賢徒,那就更無從知曉了。

    ……

    “目前,我們所找到的書冊尚少,況且此事為你我所商,一旦不合師父之意,觸動他老人家,那便適得其反,”思慮良久,仲逸下定決心:“我們所寫心得頗為淺顯,此事就暫不告知師父”。

    仲逸歎道:“如今北有蒙古韃靼、南有倭國禍亂,僅憑仁義道德不可保家衛國,能謀能斷之士、能征善戰之將、能為天下之軍民,才是我大明的關鍵所在,文臣武將如此、天下萬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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