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猛渤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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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霞帶著猛渤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這裏綠水青山,湍急的河水緊貼著數十丈高的崖壁飛流急下、滔滔不絕,聲音猶如雄獅在咆哮、萬馬在奔騰,使這裏變的氣勢蓬勃、端莊大氣。

    猛渤還在昏迷,他貌似夢到了什麽。

    隱隱約約,他夢到了一張臉龐,一張十分熟悉的臉龐。那臉龐越來越清晰,離自己越來越近,漸漸地,他發現,那臉龐竟然是青霞。

    一些不清晰的畫麵逐漸變得清晰,浩浩蕩蕩地在猛渤腦海中浮現。

    他回憶起自己打敗了幾十個匪人,救了青霞一家。記得那一刻,青霞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猛渤,眼中充滿了仰慕的神采。

    他回憶起那天夜裏,自己偷偷飛上餘府的房頂,大費周折地來到了青霞的窗外。看見屋內安詳的青霞,一個人在畫畫,他一縱身,躍進了青霞房內。

    青霞見到猛渤來了,心情有種從未有過的激動。她手一抖,無意將筆尖在畫上直直地劃了一道。

    青霞立即反應過了,看著眼前的那副即將完成卻被毀了的畫,心中有種難以表達的感覺。

    猛渤走了上去,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張不成功的畫。畫中那個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畫上的人,竟然是自己。

    猛渤伸出右手,緊緊攥著青霞握著筆的右手。他抬起青霞的右手,用手中的毛筆在畫上寥寥劃過幾道,那條“毀畫”的線條瞬間變成了一枝精美的杜鵑花,花枝含在畫中猛渤的嘴裏,十分具有神韻。

    那一刻,青霞和猛渤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靜靜地,仿佛時間停止了轉動。身邊一絲燭火,好像那高高挺起的山峰,猛渤感受著那絲溫暖,久久才肯離去。

    那一幕幕是那樣的真實,都是和青霞在一起的時光,但那些時光猛渤卻不曾經曆過,他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會出現這些。

    他還回憶起一些事情,這些事令猛渤緊鎖著眉頭。

    一個人,一把劍。踏著風而來,斬斷無數擋在前麵的人。鮮血,劃過手中的利劍,他們那一個個畏懼的眼神。

    突然,無數箭矢印在猛渤的眼眸中。那無數箭矢猶如雨水般傾盆而來,猛渤閉上了雙眼。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依舊安然無恙。他在心中不禁詢問,這...就是死亡嗎,為什麽,沒有一點兒感覺。

    一滴淚水從猛渤的眼眸中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流淚了,他低下頭貌似看見了什麽,那是...餘青霞!

    痛苦,猛渤感受到十分的痛苦,他看見夢中的那個自己在哀嚎。就好像瘋了似的,身體在不斷地膨脹,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樣子。

    他抱著死去的青霞,周圍沒有一個人敢阻攔,都躲在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偷偷窺視著。

    猛渤的心很痛,猶如刀絞一般。他看到夢裏的猛渤在給青霞療傷。那滿臉急切的樣子,恨不得將自己的靈魂分割出來,灌入青霞的體內。

    可是,許久不見青霞醒來,猛渤的心在不停地呼喚著。他望著夢中的青霞,那滿身傷痕的樣子,心中不時的在呼喚著,快回來,不要走!

    可是,青霞卻醒不來了,當時的青霞隻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她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更沒有無堅可催的肉體。她就那樣靜靜地睡著,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猛渤看著,夢裏的猛渤緊緊抱著青霞的身體,他在哭泣,他在哀嚎,他猶如一頭落魄的雄狼,悲痛中摻雜著一絲淒涼。

    他將自己的每一絲力量都釋放了出來,他的眼睛流出的不再是淚,而是鮮紅的血液。

    猛渤把所有力量都傳給了青霞,他的嘴角雖流下了一道血液,但卻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青霞,我不知道這力量能不能讓你醒來,但至少我會和你一起睡著。在夢裏,說不定我們真的能在一起。”猛渤安詳的閉上了雙眼,恍惚中,他看到了青霞在哭泣,他聽到青霞在呼喚著自己。

    可猛渤卻離青霞越來越遠,他伸手去抓,但卻怎麽也抓不到。他的手越用力,流的血就越多,漸漸地,一切都變得黑暗了,猛渤也真正的睡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幕猶如親身經曆過一般的夢境,猛渤流淚了。他對眼前這個青霞充滿了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他真想上去抓住青霞的手,說,我還在,你看啊,我還好好的。

    可是,任憑猛渤怎麽掙紮,夢境畢竟隻是夢境。雖然是他自己的夢境,但他卻沒有任何的能力去改變。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明明屬於自己的一切,但自己都不能隨心所欲。

    一滴眼淚從猛渤的眼眶中流出,猛渤漸漸的睜開了雙眼。他真的好想挽回一切,但他知道,那都不屬於他。

    他睜開了雙眼,卻被一股強烈的光芒照射的睜不開雙眼。他感受著一股奇妙的力量,從胸前湧入自己的體內。那股力量是那樣的清澈,就像小溪中的水,一絲一絲都仿佛看的見。

    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適應了那個刺眼的光芒。但在光芒中,猛渤仿佛看見了夢裏的青霞。那張紅潤的臉頰,那雙閉著都迷人的眼睛,還有那頭上紮著的,杜鵑簪。

    這一幕幕,仿佛使猛渤又回到了夢境中,他沒有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怕打破了這一切的平靜。他就想靜靜感受著,眼前的這位不知道有多少故事的青霞。

    “你醒了?”這時,青霞睜開了雙眼,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感覺,這感覺和剛剛夢裏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還是夢嗎?”猛渤不知自己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但他不想打破這裏的平靜,他毫不在意,應為在他麵前的,正是他最想見到的。

    “不是。”青霞平穩的氣息,又像變了一個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青霞,或許隻有猛渤自己才清楚。

    兩個人就靜靜地坐在那裏,青霞收回了正在給猛渤療傷的氣力。他們相互對視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給,這是我給你找的衣服,你穿上吧。”青霞率先打破了這種平靜,手裏拿出一件藍領白袍。

    “做我的徒弟,你就必須有我徒弟的樣子!”青霞以十分緩和的語氣說。

    猛渤嘴角漏出了一絲暖心的笑意,呆呆地看著。

    “好啦好啦,我轉過頭就是,你快換上吧。”青霞身子轉了過去,嘴角洋溢著那種滿足的笑容。

    “謝謝你,青...師傅!”猛渤感覺,這一刻,或許是他最幸福的時刻,應為他掌握了命運,他有能力保護眼前摯愛的人了。

    這一刻,一股熱淚從猛渤的臉頰上,緩緩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