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資差。”
    墨離愣了一瞬，實話實說。
    “隻是七響而已。”
    七響？
    眾人一愣。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就算是九響，也不一定能當上道宮道子，七響……估計在道宮裏，也就是個看門打雜的命！
    “七響？”
    胖子撇撇嘴。
    “就這，道宮道子？我上我也行啊！”
    眾人裏。
    唯有傅大海，方行，以及那位分會長，似隱隱知道什麽，其餘的人，都是一腦子霧水。
    “多謝。”
    顧寒覺得似乎抓到了什麽。
    隻是此時對戰，他自然不會分心，瞬間壓下心中念頭，身形一閃，已是瞬間來到墨離麵前，一劍斬落而下！
    這一劍。
    全力以赴！
    他很清楚，墨離要的，就是這一劍！
    轟！
    轉而。
    一道丈許長，凝結到了極致的劍罡瞬間落下，向著墨離斬去！
    “好！”
    墨離眼睛一亮。
    “顧兄是個痛快人！”
    說著。
    他身上清光一轉，竟是又濃鬱了許多，隨著他的心意，直接化作了一張丈許長的大手，雖看似朦朦朧朧，虛幻無比，可卻是將那劍罡牢牢抓在了手裏！
    一時間。
    劍罡與大手相互絞殺，劍氣和清光四溢，隻是誰都奈何不了誰。
    轟！
    片刻之後。
    劍罡與大手齊齊炸裂！
    一道恐怖的威勢瞬間擴散，一些根底稍弱，底蘊不深的人，竟是直接被震得吐血不止，就連那些實力稍強的人，也是覺得氣血翻湧，麵色慘白一片。
    擂台上。
    顧寒和墨離相對而立。
    一個緩緩收劍。
    一個身上清光斂入體內。
    誰贏了？
    比起道鍾七響，比起二人的實力，他們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平手？”
    傅大海眉毛一挑。
    “這小子，可以啊，竟然能與道宮道子打成了平手！”
    “我覺得吧……”
    胖子摸了摸下巴。
    “我上我也行。”
    你行個屁！
    傅有德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
    一身烏龜殼子。
    天生挨揍的命！
    “不。”
    墨離卻是搖了搖頭。
    “我輸了。”
    他直視顧寒，一臉的坦然，“我前天剛剛步入超凡境，顧兄隻是地劫境的修為，同境而論，我不如你，東荒第一天驕……實至名歸，墨離服氣了！”
    “不錯。”
    那分會長感慨不已。
    “道子來我這裏，正是為了突破超凡境，那幾滴超凡物質，就是他用剩下的。”
    此言一出。
    眾人盡皆嘩然！
    劍公子敗了，他們還能接受。
    可墨離敗了……
    他們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更接受不了！
    “道子！”
    一名修士一臉的茫然。
    “您……怎麽可以輸呢？您代表著中央道宮，代表我中州天驕的最後顏麵，您……不能輸啊！”
    “道子！”
    方行一拱手。
    “還請與他再戰一場！我中州的顏麵，不能被一個東荒人踐踏！”
    自家的麒麟兒。
    不能白白死在他手裏！
    這句話。
    他卻是沒說出來。
    “為什麽？”
    墨離有些不解。
    “我不如他，所以輸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很簡單。”
    顧寒譏諷一笑。
    “他們覺得，生在中州，天生就應該高人一等！中州人，更不應該輸給東荒人！輸了，就是被踐踏了尊嚴，就是被碾碎了驕傲！之前那個姓劍的，還有這些人，都是這種想法！所以他們才會一直針對我！”
    “可不是麽！”
    胖子大大咧咧道：“我東荒人絕不……”
    轟！
    話未說完。
    已是被暴走的傅有德直接鎮壓！
    “可笑。”
    墨離搖搖頭。
    “別說中州，便是五域加起來，與禁地相比，也隻是彈丸之地罷了，你們的目光太短，太淺，隻能看到一洲之地，狹隘自私，偏偏還不自知，你們所看重的顏麵，自尊，驕傲，在我看來，不過是笑話罷了。”
    一番話。
    字字如刀，句句如劍。
    將這些人僅存的那點驕傲，直接切割得粉碎！
    “顧兄。”
    墨離拱了拱手。
    “今日一戰，收獲良多，我還要繼續遊曆，咱們就此別過吧。”
    “其實。”
    顧寒想了想。
    “你要是遊曆，可以去落衡聖地看看。”
    “為何？”
    “在那裏，你說不定能交個朋友。”
    顧寒隱隱明白。
    為何左央會被落衡聖主當成了寶貝了，似乎……他和墨離走的路差不多。
    這條路很強，也很特殊。
    對資質完全沒要求，需要的反而是另外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唉……
    他輕輕歎了口氣。
    若是楊影活著……說不定也能走上這條路。
    “好。”
    墨離點點頭。
    “我會去看看的。”
    “墨……墨道子！”
    胖子被傅有德的聖威壓得喘不過氣來，隻是猶自不甘心，“你……你跟這王八蛋那麽熟了，那延壽果……咳咳，拿兩顆唄，讓胖爺……拿拿味？”
    “……”
    墨離沉默了一瞬，看著顧寒道：“你不是姓顧嗎？”
    顧寒臉一黑。
    呸！
    看錯人了！
    這個道子，一點都沒有二師兄憨厚老實！
    “延壽果麽。”
    開罷了玩笑。
    墨離神色一肅，“這一批尚未成熟，而且這東西的歸屬，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憑顧兄和傅兄的本事，到時候不難爭取到一顆。”
    “嚴會長。”
    說完。
    他又衝那分會長拱了拱手。
    “這些時日，多有叨擾，墨離告辭了。”
    “道子慢走。”
    嚴會長不敢托大，連忙回禮。
    直到他離開許久。
    場間眾人依舊一臉呆滯站在那裏，仿佛失了魂一樣。
    “自今日起。”
    嚴會長一臉唏噓。
    “你顧寒的大名，將會成為中州無數天才的噩夢了。”
    “前輩。”
    噩夢什麽的，顧寒不在乎，他隻在乎他的超凡物質和聖藥。
    “該收賬了吧？”
    “放心。”
    目光掃過那些下注之人難看的臉色，嚴會長傲然一笑，“這些隻是小事，有我天雲商會作保，他們還不敢賴賬，別忘了，這裏麵還有我一份好處呢！其實……我這裏倒是有一件別的事，小友若是方便，可否移步一敘？”
    “好。”
    猶豫了一瞬。
    顧寒便答應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這位嚴會長也是幫了他忙的，而且一直在對他釋放善意。
    片刻之後。
    那座墨離待過的包廂內。
    “小友。”
    嚴掌櫃麵色一肅。
    “你對黑市，可有所了解？”
    “……”
    顧寒嘴角一抽。
    豈止了解？
    我還是你們黑市的金牌殺手呢。
    “了解一些。”
    “那小友可有興趣成為一名黃泉……誒？小友，你幹什麽去！”
    顧寒轉身就走，頭都沒回。
    早知道是這事……
    他根本不會來！
    隨著修為見識的增加，他自然不會傻傻地以為，這個什麽黃泉擺渡人就真的是殺手組織了，能跟黃泉二字掛鉤的，水肯定很深，貿然被忽悠進去，說不定就要被淹死。
    原地。
    嚴掌櫃陷入了沉思。
    我應該……就說了倆字吧？
    ……
    回到外麵。
    傅大海和一眾傅家人，以及那些輸得傾家蕩產的人已是不見了蹤跡，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做什麽去了。
    遠處。
    吳勝身形隱蔽。
    卻是在暗暗觀察顧寒的動向。
    輸得這麽慘，這麽徹底，方行眾人心中自然有太多的怨恨和不服。
    隻是有傅大海在。
    他們根本沒機會對顧寒動手。
    隻能將吳勝留下暗中監視顧寒。
    眼見顧寒出來，跟胖子扯皮了一頓，而後便離開了這裏，吳勝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稍稍停了片刻，便要悄悄跟上去。
    也在此時。
    一名白衣青年無聲無息來到他身旁不遠處。
    “敢問兄台。”
    他看向吳勝，語氣溫和。
    “這裏剛剛發生了何事？”
    “你是誰？”
    吳勝一臉的不耐煩。
    “滾開，別耽誤我的事！”
    “在下東荒洛無雙。”
    那青年依舊是笑容滿麵，“抱歉了，耽誤了兄台的事，我再去問問旁人。”
    “等等！”
    吳勝眼中殺機一閃。
    “你……是東荒的？”
    現在他最不想聽到的兩個字，就是東荒！
    “怎麽？”
    洛無雙眉毛一挑。
    “兄台對我有殺心？”
    “嗬。”
    吳勝獰笑一聲。
    “殺心？今日遇到了我，算你倒黴！東荒人，都該死！”
    “……”
    洛無雙沉默了一瞬。
    緩緩伸出右臂。
    “兄台，猜猜看，我手裏的元晶，是一顆，還是兩顆？猜對了，你就能活。”
    從頭到尾。
    他都是一臉笑意，身上更是沒有半點殺意和氣勢。
    “我……”
    吳勝眼珠子都紅了。
    “我猜你大爺！”
    轟！
    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殺心更盛，怒極之下，竟是直接爆出了一句粗口。
    身上灰光再次閃過，就要將洛無雙當場宰了！
    “罷了。”
    洛無雙收回手臂，臉上笑意漸漸收斂。
    “兄台一心求死，我便隻好成全你了。”
    ……
    數十裏外。
    “沒跟過來？”
    顧寒朝身後看了一眼，見吳勝沒跟過來，眉頭大皺。
    “這人那麽怕死？”
    “管他呢！”
    胖子完全不在乎。
    “找個機會把他幹掉就行了！”
    “胖子。”
    顧寒麵色一肅。
    “那中央道宮，還有延壽果，到底怎麽回事，傅前輩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麽隱患？”
    “老祖他……”
    胖子臉上閃過一絲傷感。
    “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