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小蟲想了想，茫然道：“您之前說過很多話，是哪句啊？”
    太初道人沒說話。
    突然歎了口氣，有些憂鬱。
    他覺得。
    自從這小蟲的九個腦袋被顧寒打爆了之後，就變得很沒有腦子了。
    “忘了麽？”
    他耐著性子，淡淡道：“這如今的大混沌界，這九大界環是怎麽來的？”
    “哎呀呀！”
    被他一提醒，小蟲似想到了什麽，咋咋呼呼道：“老爺，莫非……莫非真的……”
    “不奇怪。”
    太初道人幽幽道：“因為我的存在，才有了第一界環，混沌神的出現，便有了第二界環，琉璃仙的誕生，造就了第四界環……”
    說到這裏。
    他再次看向那片星空，幽幽道：“如今，第十人的身份已經揭曉，再出現一個新的界環，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啊！”
    小蟲繼續咋咋呼呼，“老爺老爺，每次有新的界環出現，都是一場天大的動亂啊，咱們呢？咱們該怎麽辦？”
    “……”
    太初道人沒回答。
    隻是往第三界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這麽大的亂子，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
    第三界環。
    感應到那片逐漸平息了氣機，變得深邃無垠，越發真實的星空，一眾道主皆是心有疑惑。
    “結束了？”
    “看樣子，是結束了。”
    “可為何這片星空還在……奇哉怪哉，莫非隻是暫時的罷手？”
    “不太像。”
    一名道主否定道：“雖我等不能窺見這星空之上的情形，可諸位應當早已看清，那二人氣機早已孱弱無比，已是沒了再戰之力，哪有暫時罷手一說？”
    “莫非……”
    一人突然道：“他們二人，玉石俱焚了？”
    此言一出。
    頓時引來了多人的認同，畢竟怎麽看，這個結果都是最可能的。
    也不知為何。
    明明隻是兩個恒道境的人對決，可此刻得出了這個結論，眾人心中像是有一塊石頭落了地，竟是齊齊鬆了口氣。
    顧寒也好。
    洛無雙也罷。
    不管二人哪一個勝出，一旦踏足超脫境，絕對就是另外一個蘇雲，絕對就是另外一個禍害……當然，禍害二字，僅僅是對他們而言！
    似猜到了他們想什麽。
    端木敬突然開口道：“是不是覺得，他們兩個同歸於盡了，自此這大混沌少了兩個能夠威脅你們的年輕人，心情是不是輕鬆了不少？”
    “……”
    沒人說話。
    包括一些和端木敬認識的道主，所有人都覺得他……特別特別討厭！
    可……
    端木敬似乎沒有半點給眾人留麵子的想法。
    “諸位道友。”
    “你們高興得太早了點。”
    端木敬看著那片幽深星穹，歎道：“便是沒有他們兩個，你們又能撐多久？又能活多久？又能……”
    “端木道友！”
    話沒說完，突然被一人打斷：“莫非受影響的隻有我們？祂若蘇醒，你我這些人無一能夠幸免！道友覺得你能獨善其身不成？”
    “……當然不能。”
    端木敬歎了口氣，幽幽道：“所以我建議……”
    “建議什麽！”
    “……”
    端木敬語氣一窒，突然不說了，話鋒一轉，又是看向那片星空，笑道：“我建議諸位道友繼續看下去，說不定稍後還會有些驚喜。”
    “怎麽？”
    最先開口的那位道主淡淡道：“你莫非還想說，你兒贏下了這場比鬥？”
    “道友好眼力。”
    端木敬稱讚道：“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
    茫茫深空中。
    一座浮島突然顫了兩顫，島上的那位道主差點沒穩住心境。
    “既然贏了。”
    “為何不現身？”
    有一人冷冰冰道：“也好讓我等見識見識，你兒到底是何等的驚才絕豔，何等地萬古唯一！”
    “別高看他。”
    端木敬似沒聽出他聲音裏的嘲諷，隻是笑道：“我兒平平無奇，連個特殊體質都不是，或許會讓你們失望。”
    眾人：“？”
    他的話。
    自然是沒一個人信的。
    “請諸位道友莫急。”
    突然間，端木敬幽幽一歎，語氣低沉了幾分：“這個姓洛的小子，也是個至情至性的，若是……他和我兒，或許會成為朋友，我兒又素來心善……”
    “所以呢？”
    “給他點時間。”
    端木敬幽幽道：“總得讓他這位朋友留下遺言，不是麽？”
    眾人：“？？”
    ……
    人劫……
    聽到洛無雙再次重複這個詞，顧寒似隱隱明白了什麽，道：“人劫，因人而起。所以，你的人劫便是幽然妹子？”
    “嚴格來說，毫無關聯。”
    “什麽意思？”
    “不是說了？”
    洛無雙指了指自己染血的眉心，輕笑道：“你自己來看。”
    話落。
    他身形忽然變得有些模糊，竟是化作了點點星光播撒而來，依舊和先前一樣，如夢似幻，輕靈如煙，縹緲不定，卻獨獨少了幾分冰冷感。
    星光朦朦。
    朝著顧寒籠罩而來，他卻不躲不閃不避。
    嚴格來說。
    隨著他最後一劍落下，洛無雙的道源已是被他的眾生意侵蝕殆盡，死在了那一刻，而眼下的洛無雙，不過是一道執念殘留罷了。
    星光落下。
    顧寒眼前景色一個變換，竟已是來到了一座頗為氣派的山門外！
    遠處。
    五大奇峰突起，奇峰之間更是層巒疊嶂，悠悠白雲下，一座座深藏雲霧之中，近處人頭攢動，諸多身穿製式衣袍的青年男女往來不絕，談笑風生，盡顯生機勃勃，萬物競發之意。
    轟！
    轟！
    ……
    突然間，山門微微震動，人群也是變得騷亂了起來！
    人群後方。
    一名身高壯碩無比的少女手持兩柄鎏金大錘小跑著過來，衝得一眾弟子人仰馬翻，叫苦不迭！
    說是少女。
    因為她的相貌真的很年輕秀美！
    至於壯碩……
    也是真的壯碩！
    身材魁梧，滿身的肌肉疙瘩，足足比成年男子高出了三個頭，就更別提她手裏那兩柄比成年男子的頭顱還要大上三圈的大錘了！
    “慕容大姐？”
    顧寒目瞪口呆，下意識抬頭，赫然看到了山門最上麵的三個鎏金大字。
    玉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