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辦？”
    千夜再問：“在這裏等他？”
    “當然不。”
    顧寒笑了笑，目光一轉，落在了那片茫茫星空之上，平靜道：“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他既然不在這個時代，我去那個時代找他不就行了？”
    “怎麽？”
    千夜眉頭一挑：“你也要回去？”
    “不行麽？”
    顧寒笑了笑，道：“反正這條路我比較熟。”
    千夜半點不意外。
    他不知道顧寒曾經的經曆，隻是以他對顧寒性子的了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顧寒不敢幹的事！
    “正好，本君也想見識見識……”
    “兩位道友！”
    正豪情萬丈之時，一名道主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麵色肅然道：“這種事萬萬做不得，做了，必有禍事臨身！”
    “還請三思！”
    “兩位須知，到了我等這個境界，觸動時光便是禁忌，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你們才剛剛破境，身具無上偉力，前途必然無量，又何必將自己置身於險境，置身於殺劫之中？”
    “萬萬不可！絕對不可！”
    “……”
    一時間，其餘道主也紛紛開口，不斷勸阻顧寒千夜的同時，心中也在暗暗埋怨天劍子。
    顧寒二人也就罷了。
    初成超脫。
    對這些隱秘不清楚也很正常。
    可天劍子成道超脫已有十個紀元，怎麽可能會不明白混沌四道的隱秘和可怕？
    看雨？
    看什麽雨？
    哪兒的雨不能看？
    什麽樣的雨能值得自己賭上自己的未來，賭上自己的道途，賭上自己的性命？
    天劍子！
    究竟要做什麽？
    “你們好像在怕？”
    眾人的表情被顧寒盡收眼底，他有些奇怪：“你們究竟在怕什麽？”
    “這……”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人突然歎了口氣，開口道：“道友有所不知，混沌四道，乃是大混沌平衡和穩定的至高法則，修為越高，越不可輕動……”
    顧寒麵無表情。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
    他甚至比眼前這些人知道得更多！
    在最初之時。
    正是那四根鎖住了青衣人，象征著時光輪回，因果命運的法則鎖鏈的降臨，才讓大混沌得以演化至今！
    “所以呢？你們到底要說什麽？”
    “……”
    那道主似有些猶豫，嘴唇微動，一道隻有顧寒和千夜才能聽到的聲音響起。
    “歲月並非死物，也並非無情，而是……有人鎮守！”
    鎮守？
    千夜的麵色有些凝重：“誰在鎮守？”
    “這我等就不知道了。”
    那道主搖搖頭，歎道：“這等存在的職責，似乎隻是為了維持時光，維持混沌四道的穩定，從不現世，混沌的生滅和他們也毫無關係……我等也從未見過。”
    “隻不過……”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又道：“道友，你們可聽說過嶽天擎？”
    嶽天擎？
    顧寒和千夜心裏一動，這個名字，他們自然不陌生，尤其是顧寒，他要救蘇奕，找到那顆本命源珠，更繞不開此人！
    “他是跟我一個時代的人物。”
    那道主歎了口氣，說出了一段往事：“傳聞中，他受到了太初道人的青睞，昔年，在蘇道主還未現世，在先天始祖隱沒的那個時代，他驚才絕豔，修為根底冠絕人族！”
    “短短數萬年！”
    “他便走到了我等難以企及的滅道之境，成就了一代霸主之尊！可……他卻一心想弄清楚混沌四道的秘密，不顧親友勸阻，孤身一人走上了輪回路，結果身死道消，尤為可惜！”
    “當然了！”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又是看向二人：“與二位比起來，他自是稍有不足，可他的經曆，也給了我等一個警醒……混沌四道乃是禁忌，那些存在，也絕對不會允許我等過多染指！”
    千夜眉頭大皺。
    顧寒卻若有所思。
    他倒沒覺得那道主的話是危言聳聽，畢竟不論是他，還是嶽天擎，亦或是管潮當年遭遇的因果反噬，都足以說明一件事——混沌四道之中，的確藏了大隱秘！
    大概率的！
    便是和祂有關係！
    畢竟那四根通天鎖鏈從何而來，那最初的青衣人又因何被囚禁在此，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恩？”
    剛想到這裏，那道來自遠古之前的呼喚再次落入了感知內，比先前更強了一些，也更急促了一些。
    “怎麽？”
    千夜心裏一動：“又來了？”
    顧寒點頭：“他，需要我。”
    說話間，他也不理會一眾道主，手臂一動，緩緩抬起了黑劍。
    “道友！”
    一人忍不住道：“我等好言相勸，你莫非還要一意孤行不成？”
    “第一。”
    顧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能跟我好好說話，是因為老子比你強，第二，你勸我不要涉險，看似是好心，實則是為了不想受到牽連，對吧？”
    “……”
    那道主語氣一窒。
    超脫境，高高在上，除了自身之外，無人不可死，無人不可殺……若非懼怕受到牽連，波及到自己，他們吃飽了撐的管這份閑事？
    想到這裏。
    那道主麵色微微變換了一瞬，突然一步邁出，攔在了顧寒麵前！
    不止他。
    剩下的幾名破道境也好，其餘人也罷，俱是齊齊邁步而出，攔在了顧寒麵前，身上的偉力起伏之間，又是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異象，隱隱有將那片星空再次遮蔽的趨勢。
    “道友！請止步！”
    “……”
    目光掃過眾人，顧寒突然笑了，沒有大打出手，也沒有堅持己見，手臂輕輕一落，竟是放下了手裏的黑劍。
    “諸位道友，言之有理。”
    “恩？”
    千夜一怔，看著他，一臉的匪夷所思：“你幹什麽？真被他們唬住了？這可不像你的性子！”
    顧寒？
    能聽勸？
    那不如相信樹苗子改賤歸正！
    “千夜，我這不是怕。”
    顧寒想了想，認真道：“其實他們說得對，妄動混沌四道，的確很危險，想想那嶽天擎，滅道境的修為都隕落在了輪回路上，又何況是我？穩妥起見，還是要另想一個辦法才行！”
    千夜一臉的古怪。
    以他對顧寒的了解，顧寒要是沒憋壞水——他改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