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
    “那老賊千算萬算，卻漏算一次！沒有算到冷姑奶奶的存在，終究是無力回天，體會到了終極殘忍的滋味！”
    說到這裏。
    樹苗子一撇金毛銀羽，又強調道：“真是大快鳥人心，大快毛猴心呐！”
    一人一猴：“？”
    差一點！
    他們就要衝上去把樹苗子大卸八塊了！
    可……
    憤怒歸憤怒，他們卻也沒有反駁樹苗子說的話。
    甚至不止他們。
    包括鳳汐棠棠，乃至宿緣劍靈在內，在就經曆了剛剛那一瞬間的恍惚之後，沒人覺得它的說法有什麽不對。
    在他們的認知裏。
    在他們的記憶裏。
    的的確確，就是冷妹子臨時破境，力挽狂瀾，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殺死了那名初代天選者。
    唯獨冷妹子本人。
    微微蹙起了眉頭，一言不發。
    先前她利用天選者的權限，獲得了真道之力，實力修為自是遠非場間眾人可比的，雖然認知和記憶和眾人沒什麽區別，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像是忽略了什麽一樣。
    眸光一垂。
    落在了眼前的光幕上：“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您的感覺一點都沒錯。】
    【朕，的確已經完成了最後的進化。】
    一行小字呈現而出，微微泛著血色的光幕上，無數符文不斷凝聚，須臾間化作了一條活靈活現的狗子。
    相比先前。
    它的變化極大，身軀比之前增長了一倍不說，身上的符文也越發凝實玄異，閃爍著微微的豪光，隱有深邃無垠之感，更是隱隱帶著一絲……源頭的氣息！
    吞噬了那黃色小人。
    又吞噬了一名初代天選者。
    此刻的它已是徹徹底底完成了蛻變，也徹底脫離了曾經的源頭，成為了一個新生的源頭，雖然論起實力而言，它和真正的源頭相比，依舊隻是一朵微不足道的小火苗，可……
    【星火可以燎原！】
    【進化永不停歇！】
    爪子一抬！
    狗子指點江山！
    【尊敬而又偉大的天選者閣下，朕有信心，在您的輔佐下，遲早有一日，必然會登臨絕頂，威加混沌四方……】
    冷妹子沒說話。
    隻是眸光之中出現了一縷幽藍之色。
    狗子嚇得一激靈！
    突然從一個即將登臨九天的王者變成了一個搖頭擺尾的汪者。
    它變了。
    可，它又沒變。
    【您說。】
    微微抬爪，兩個小字呈現了出來，字眼中滿是惶恐和卑微。
    沒人比它清楚。
    先前冷妹子被意外拖入輪回中時發生了什麽。
    “我總覺得……”
    冷妹子自然不會在乎它的想法，思忖半瞬，有些不確定道：“少了個人？”
    【少人？】
    狗子亦是微微一怔。
    【請給我一點時間。】
    進化之後，它的推演能力比現在何止強了百倍？密密麻麻，遠超兆億的符文微微一顫，隻是不過萬分之一個呼吸，便推演出了個結果。
    【尊敬的……】
    “重點！”
    【……是！】
    【您有這種感覺，應該是混沌天機錯亂所導致的。】
    “為何錯亂？”
    【不清楚。】
    【隻是大混沌存在了這麽久，這種事並非第一次有了。】
    “是麽？”
    冷妹子不置可否。
    【是的。】
    狗子抬起爪子，連連揮動。
    【至於您剛剛說少了個人，其實不然，這應該是天機混亂之下讓您產生了一絲錯覺，按照我的推演，此人……】
    “怎麽樣？”
    【從來不存在。】
    看著眼前清晰明了的五個小字，冷妹子突然不說話了，因為狗子的推演結果和她的因果之道推演出來的結論差不多。
    若真有這個人。
    怎會連他的一絲因果都找不到？
    “不存在麽？”
    “我，明白了。”
    ……
    同一時間。
    玄天大域，一顆人跡罕至的枯敗星辰之上，裴倫看著幽氣環繞，隱隱帶著一絲鋒芒之意的右臂，突然歎了口氣。
    “雖有劍吞之名。”
    “可這玄天劍宗上下，不是我的同門，便是我的後輩，真是……拉不下那個臉去吞他們的劍。”
    “不用如此。”
    身後，獨孤純感慨一笑，道：“我在上界也算有些見識，劍修自是看了無數，不提修為，單論天賦的話……”
    沉吟半瞬。
    他給出了一個中肯的答案：“你可排名第五。”
    裴倫回頭看著他。
    眯著的眼睛裏綻放出了一絲精芒，似乎有些不滿意。
    “憑什麽？”
    “怎麽就從第四掉到第五了？”
    雖然嘴上不說。
    可他還是很看重他裴老四的名號和聲譽的。
    “因為我祖獨孤無敵。”
    獨孤純笑道：“他的劍道比起你來……”
    話沒說完。
    他身形突然模糊了一瞬，竟是突兀地消失在了裴倫麵前！
    原地。
    裴倫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亦是突然有了種世界變得不真實的感覺。
    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
    待他回過神，四下看了看周圍，有些茫然。
    “怪事。”
    “我一個人來這裏做什麽？”
    說話間。
    他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突然悵然一歎，幽幽道：“宗主的劍吞不得，同門的劍吞不得，小輩的劍沒臉吞……我劍吞之名，豈不是浪得虛名了？”
    說到這裏。
    他突然自嘲一笑，抬頭看天。
    “罷了罷了！”
    “劍首走了，那個小丫頭走了，雲劍首也升天了……下界既無抗手，我還待在這裏做什麽？”
    說著。
    他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難不成留下幫我哥帶一群弟弟妹妹不成？”
    話落。
    他興之所起，突然放開了壓製許久的修為，輕輕揮動右臂，直接破開了天穹萬物！
    “上界風光無限！”
    “不知我裴老四之名，還保得住否？”
    這一日。
    不朽道源之息彌漫玄天大域，玄天劍宗執劍人裴倫成就恒六之境，破界逍遙而去！
    ……
    大混沌界。
    第三界環。
    一座座大小不一，形狀不規則的浮島懸在深空之中，浮島周圍，更有著一絲絲超脫高渺的氣息環繞，似有萬世不移，亙古不變之大氣象！
    可……
    隨著一絲絲混沌偉力悄然降臨，一座座浮島突然憑空消失，島上的生靈也像是被憑空抹除了一樣，不複存在！
    消失的是天劍宮。
    被抹除的，亦是天劍子的血脈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