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陷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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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藍的湖水下,兩抹身影如遊魚般迅速遊向湖心。
    陽光透過湖水照射下來,光影閃爍,遠處不知名的地方幽幽的看不清情況。
    水裏不見遊魚,隻水底黑色的水草悠悠蕩蕩。
    這水裏太安靜了,透下來的光隨著兩人的遊動破散在清澈的湖水裏,明明滅滅,明暗不定。
    水下的宋不寧不知道那些人還在不在了,不敢冒險,看見不遠處的大叔,朝他打了個手勢,隨便選了個方向遊去。
    近乎詭異的安靜,讓兩人都不敢發出大的動靜,小屁孩聽話的閉著眼睛偎在宋不寧的懷裏。
    湖底深處的淤泥地下,仿佛被什麽驚動了。一隻隻皮肉腐爛的,或大或小的魚類生物抖落身上覆蓋的淤泥和碎肉,緩慢地向宋不寧三人遊去。
    宋不寧自從跳下水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敏銳地察覺到附近除了他們,沒有一個活物。
    突然感覺到湖水微弱的動蕩。往下一看,便看見湖底慢慢浮出的密密麻麻的黑乎乎的“魚”。
    它們已經不能稱作魚了,全身發黑腐爛,隻餘眼部一片死白,魚嘴變尖,尖利的牙齒外露。在晃動的湖光下顯得猙獰可怖。
    喪屍魚!
    可能是因為剛剛喪屍化的緣故,那些魚遊得並不快,但是比起喪屍那種僵硬緩慢的動作,喪屍魚已經算得上是迅速。而且最恐怖的是,它們在水裏遊動皆無聲無息。
    宋不寧看著身下密集的喪屍魚,抱緊了懷裏的小屁孩。示意大叔往下一看,簡直魂飛魄散。兩人迅速浮出水麵,不管上麵還有沒有人,必須的要盡快上岸!
    隻是兩人剛剛拚盡全力的遊,早就離落水點很遠了。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水麵上幹淨得連垃圾都沒有,遠遠的隻見隱約的湖岸線。
    想著看過的地圖,眯著眼抬頭看了看高高懸掛的太陽。才發現她不知道這裏的太陽是不是東升西落,而且現在已經到了中午,太陽炙熱的光線刺得她眼前花白一片,滲出點點濕意。心裏身上沒來由的疲憊,這一切簡直像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心中竟覺得茫然無措起來。
    突然眼前一涼,卻是小屁孩關心的蒙上了她的眼睛,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姐姐是不是眼睛疼?不要這樣看太陽,眼睛會疼的。安安眼睛有時候碰到水也會很難受的,等一下你就閉著眼睛好了,安安睜著眼睛給你指路,這樣就不會難受啦,也不會認不得路啦。”
    小屁孩高興地說著,眼睛很大很亮,比雲湖的水還要清澈,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亮。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在陽光下閃著晶亮的光芒。
    宋不寧看著高高興興說著的小屁孩,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貼著自己的心髒的地方,暖暖的,熱熱的。鼻子發酸,也開心的笑起來。
    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走著,自由灑脫;她有很多朋友,交心暢談。但是路上卻始終是一個人,很多人明白或者不明白,他們都隻是懷著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自己。父母很愛自己,但是他們有自己的理想,從不曾停下來關心自己心想的是什麽。
    長久以來,她一個人負重前行,從一個人耐受寂寞,到安然享受孤獨。路上的風景雖美,但是卻沒有人陪伴。
    在這異世,她隻是存著當小屁孩是弱者需要保護的心理去關心照顧而已。卻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也僅僅是一個十七歲的,脆弱的女孩。她沒有把他當過可以托付的親人,他卻把她認做需要照顧的容易生病的姐姐。即使幼小,卻始終勇敢地要站在她的麵前,給她自己竭盡全力的保護。
    這一刻,宋不寧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破裂融化開來。她緊緊的抱著小屁孩,她的弟弟,她的安安。
    大叔收回觀察四周的目光,心裏隱隱確定可以走的方向。
    轉過頭來看見緊緊相擁的一大一小,以為宋不寧在安慰小屁孩,畢竟孩子太小了。
    便笑著對宋不寧說道:“以前我來過這一帶。”他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有一個富人區,住戶稀少,應該不算遠。”說著頓了頓,看了眼宋不寧,有些試探的問:“我們可以去那邊看看?”
    宋不寧背對著他按了按眼睛,點了點頭。
    兩人即刻動身遊了過去。
    湖裏陸陸續續匯聚了越來越多的魚群,水裏頓時波濤湧動。
    兩人看著不斷浮出的魚群,而眼前卻依然遙遠的陸地,心中焦急不已。
    更緊迫的是他們可以躲過後麵追過來的魚群,但是左右兩邊,甚至前麵都湧出來了越來越多的喪屍魚。
    宋不寧看著漸漸包圍過來的喪屍魚,抱緊了小安安,依然奮力地劃動著湖水。
    卻沒有發現,胸前戴著的一直被她忽略的白色玉墜的發出淡淡的微光,緩慢地吸收著周圍她看不見的一種黑色霧氣。
    大叔看著四周層層疊疊的喪屍魚,心裏不是不絕望的,但是看到前麵還在奮力遊動的瘦弱身體,隻好咬牙堅持。突然覺得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往下一看,心中立時寒毛倒豎。
    下麵不知什麽時候浮上來的喪屍魚早已擠擠挨挨,隻見數不清的死白暴凸的魚眼和黑色尖利的獠牙。鼻中衝斥著比喪屍還要難聞的腥臭腐味,令人聞之頭暈欲嘔。
    他隻覺得心中湧出無邊的恐懼和絕望,手腳的動作不知不覺都慢了下來。
    宋不寧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一轉頭就看見了落後了一段距離的大叔。一隻半米來長的大魚正慢慢張開牙齒暴凸的利嘴,就要咬到他的腰側,可他竟然毫無所覺,隻是機械地劃水蹬腿。
    她看得驚駭不已,雖然隻是半路搭車的陌生人,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是想到他請求搭車的靦腆,為她向紅發青年扔罐頭的憤懣表情。
    她其實早已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同伴,可是現在她看著同伴身處險境卻滿身的無能為力。
    她隻覺得心中又是驚又是怒又是恨,那種深深的無力和不甘在心中沸騰,翻攪,撕裂,疼痛。忽覺胸前一熱,身體裏好像有一種力量衝破束縛,激蕩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