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你最信的,還是你的眼睛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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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誠的話提醒了賀宇,看著對麵優雅用著餐的diane,視線又移到她桌麵極其奪目的一雙手,想起之前她的一些作品,一個想法在他腦海閃過,但還沒成形。
這一幕,被ba收於眸中。
於誠不死心,轉而又向diane道“diane,你真的很適合我這次的主題,以你的經驗,拍攝不用多長時間,半天就可以了”
說實話,手模這行業,上等資源太稀少,沒有幾個人有幸擁有得天獨厚的一對手,所以以至於這個行業裏,但凡出現像diane這樣硬件過硬,軟件上強的模特,不誇張的說,都會被搶破頭!
微雨笑了笑道“如果檔期沒有問題的話”
“但我的檔期都是他在安排”說著,她看了看ba。
於誠目光才轉移到ba這邊,希冀還未成形,後者已經無情的打破“不要想,沒檔期”
聞言,微雨有些抱歉的看了看對方。
餘下的4人,不禁幸災樂禍!
一餐飯,氣氛極佳的進行著,期間,ba時不時看一眼身邊一點也不顧及飯量的自家藝人,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
“你作為模特真的不要稍微控製一下飲食嗎”
其他人抬眼看過來。
她眼神也沒給經紀人,淡淡答“這話你還是直接跟阿落講”
他在心裏罵髒話。
眾人一看。
哎喲,竟然吃癟了?
不禁來勁了。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裏的菜式確實不錯”
微雨一笑,認同的點頭“真的是”
說著,又夾了筷咕嚕肉。
第一次和她吃飯的5人看著,互相看了看,不禁感覺新奇又歡樂。
難得一聚,正餐用完,大家在包廂裏唱起了ktv,6男一女,竟也熱鬧非凡。
場上唯一的美女被團團圍在沙發中間,即使周圍的人不是唱歌就是喝酒。
她靜靜坐著,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意,時不時跟著他們哼幾句。
坐在她身旁的是今晚的東家陳欽樓,從台上拿起兩杯cktai,遞了一杯給微雨。
她接過,禮貌地頷首。
“diane,這次,就多謝你跟ba了”說實話,身兼主辦方執行總監和導演,這盛典但凡出了一點問題,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微雨揚唇,無奈一笑“陳導,再這樣講,您就真的見外了”
“到底,也是我作為主辦方的不是,該說聲抱歉的”
“我不做,ba也不會袖手旁觀”
一笑,他舉杯“總之,多謝”
微雨回以淺笑,酒杯下壓,杯子碰在了他杯口的下方。
淺嘬輕嚐,放在台上的手機亮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眉眼閃過一絲疑惑,執起“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他頷首微笑。
出了包廂,沒有了喧囂的音潮,她接下來電,緩步走到回廊內靜謐的流水小道。
“怎麽了?”聲音淺淡,溫和。
那一端,小七窩在陽台的椅子裏,懷裏抱著個娃娃,聽到對方的聲音,頓時有點心虛“那個我就快畢業了”
輕輕一點頭,她道“我知道”
她猶豫著“就是我在法國,待得有點膩了”
手機那端猶豫不決的話語,微雨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唇角揚起一抹無奈的弧度,沒有聲響“找你哥哥談過了?”
對方三兩句話就完全理解了自己難以啟齒的事情,小七有些激動的坐直身體,猛一點頭“嗯”
“可是他不答應”降低的聲音裏不禁多了幾分委屈和失落。
“我跟爹地也講過了,可是他也幫不了我”她真的很想,很想跟哥哥一起。
“回國你要做什麽?去你三叔的醫院?還是在台北的分公司隨便找一個職位?回到國內,你會習慣嗎”她口吻溫和,問出的,卻都是理性的,對方終將會發生的問題。
太平洋彼岸的那一頭,她沉默了。
這些,她確實都想過,想著就在自己的地方隨便找個混日子的工作,反正她主要是不想跟哥哥分開。
微雨道,麵色認真,溫聲勸導“你畢業了,總歸要立身社會,你不是學醫的,去醫院也隻是對病患不負責,而分公司?不是你的興趣範疇,處在什麽樣的位置你也不會用心學”
“就算回國了,你哥哥看見你不思進取一味靠背景,對你也隻會更加不耐而已”
她沉吟,認真思考後,答“我專業是造型設計,我可以去當造型化妝師,我不會做米蟲,不會的”
靜謐的回廊,轉角的那一頭,一具身影站在那已經數分鍾,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小道上那抹影子的側臉,依稀飄來幾句零碎的話語,嗓音幹淨,語氣溫婉。
“我會試試看的”微雨一如往日般,還是鬆了口。
其實,她也隻是要小七這句話而已!
於小七而言,她隻是一個想盡量補償,喜歡黏著哥哥的妹妹。
聞言,那頭黯淡的眸子瞬間被點亮,青澀幹淨的小臉頓時藏不住興奮。
她清楚,隻要diane開口了,哥哥就一定會答應的。
“趁著這段時間,盡量多陪陪你爹地”
她點頭如搗蒜“好”
淡淡一笑,手機裏傳來明顯與剛開始不一樣分貝的聲音,微雨有幾分無奈,清淺的笑意裏卻又帶了幾分不太明顯的包容“你哥哥早餐要多吃一點才飽,記得讓梅琳阿姨多給他準備一點”
“好,我知道了,我會跟阿姨說的”
他一襲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依然站在轉角的位置,麵色沉凝的望著不遠處的那笑意清淺一張臉。
她在給誰打電話?
為什麽笑容溫柔?
為什麽一臉疼愛?
他,目光下意識的就移向她的肚子!
掛了電話,將手搭在木欄上,她望著底下人工魚池裏穿梭遊走的錦鯉,有些出神。
腦海裏有些畫麵匆匆閃過,眼前的魚池,好像和山穀裏,他們在泉溪中戲水捕魚的一幕幕重疊了!
回神,看了看手上月牙色的手機,她在心裏無聲喟歎!
想他想得緊!
這不讓人好受的掛牽啊!
收回了思緒,她回過身,折回到包廂裏。
見狀,轉角那一雙生根的腳步急忙邁出,身後的那一扇門卻不適時打開,從裏麵走出三五位西裝革履的生意人。
“練總”
那一聲客戶的喚叫,鎖住了練元湛急切上前的步伐,他回身,禮貌性的扯了扯嘴角。
對方伸出右手。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伸手,與之交握“合作愉快”
等他再回頭的時候,那抹纖長的身影早已沒了芳蹤。
廖北兒回來的時候,緊閉的門口,多日未見的男人正靠在牆麵,低垂著頭,插著口袋,不知在想些什麽。
站在電梯口,她停下了腳步,端詳著前麵的男人。
即使是側臉,他的線條依然是冷硬的,吸引著旁人的目光,她很慶幸,從那張薄涼的嘴唇裏,聽過了一遍一遍繾綣的情話。
她是驕傲的,當看到這個男人如她料想這般出現在她家門前。
高跟鞋重新抬起,在這光滑的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練元湛回過神,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刻意不看他的冷漠的俏臉。
廖北兒無視他,拔起密碼鎖上的蓋帽,才輸入一半的數字,整個人便被身側的力量拉到他身前。
他拉著她的手腕,深情的目光鎖著她,低語“怎麽不接電話?”
她心頭一跳,9年過去了,對麵前這個男人悱惻纏綿的模樣,她依然招架不住!
壓下心裏的悸動,廖北兒知道,這個時候,她一定不能服軟。
抬起手,她拉下他拉著自己的那隻手,退開半步,抬眼,看向他的目光裏有隱忍的失望。
“我們認識9年了吧?”
她這幅模樣,激起了他未見到她時的心疼。
微微一點頭“嗯”
她自嘲一笑“即使9年,你依然不信我”
“你最信的,還是你的眼睛,你自己”
“是我的問題”他道歉,神色認真。
“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像所有人一樣,避之唯恐不及,我自己挨過了鋪天蓋地的攻擊”她娓娓控訴,沒有爭吵大叫,沒有無理取鬧,隻是眼淚,下一刻便奪眶而出,無聲又無息。
練元湛的心,一下子便軟了,眉宇微皺,眼睛裏的心疼和愧疚一展無疑,大掌抬起,指腹還未碰到她的臉,她已伸手擋開。
倔強的擦掉臉上的眼淚,她重新輸入密碼,淡漠的下逐客令“你有你的驕傲,我有我的自尊心,回去吧,我們都各自冷靜一下”
推開門,前腳才踏進屋內,身後一股力量攥著她的手迅速反身將她抵在門上,欺身便是一陣炙熱濃烈的吻。
她掙紮著,兩手攥著他胸前的西裝,極力地要把他推開,堅固如他,卻紋絲不動。
眼淚從眼角落下,滑進了他的嘴裏,嚐到苦澀的滋味,他鬆開了她妖冶的紅唇,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裏,耳邊嘶啞低語“是我不好”
低低的抽泣聲從肩膀傳來,他鬆開她,映入眼簾的,是她梨花帶雨的模樣。
他的心,越發疼了。
眉梢眼角,皆是懊悔與疼惜!
緩緩俯身,他的吻,印上了她發紅的唇,這次,是滿滿的溫柔。
舌尖熟練地探入她的區域,肆意席卷。
兩隻素手從胸前探到他的脖頸,這麽多天的壓抑,頃刻崩泄!
直到兩人的呼吸變得濃重,他一把將懷中的人打橫抱起,一邊纏綿熱吻,一邊輕車熟路的越過客廳來到房間。
似乎是突然才想起什麽,她慌忙提醒“小心”
練元湛困惑,肩膀撞了撞門邊的開關,霎那間昏暗的房間便明亮一片,地上的一片狼藉,也隨之清晰。
地板上,還遺留著那日情緒失控摔碎的酒杯碎片和早已幹涸的酒漬,及散落在地的枕頭。
眼睛裏前一秒還洶湧燃燒的火苗一下子就熄掉了幾分,腦海裏是這幾天對懷中女人的不聞不問,他瞬間就覺得自己無比混蛋。
豎日中午,微雨才從正處於裝修階段的房子裏來到工作室,工作室內的人員全都埋首於工作之中,匍一進辦公室,外套方脫下,門外響起敲門聲。
微雨落座,應了聲“請進”
前台小妹拿著一份郵件進來。
“diane,有你的快件”
“謝謝”她接過。
“那我先出去了”
她點點頭。
看了看手上的小盒,視線轉到上麵的快遞信息,微雨有些疑惑。
法國寄來的。
伸手,她從幾何筆筒裏抽出美工刀,劃開郵件上的封口。
裏麵的物品用泡沫紙保護著,微雨拆掉泡沫紙,映入眼簾的,是兩瓶瓶身精致的香薰。
咋一入眼,那雙清亮的眸子便被上麵栩栩如生的雕花引了去。
擰開瓶蓋,將瓶口靠近鼻尖,她聞了聞其中的味道,香味一如淡綠色的液體,入鼻就是沁人的迷迭香氣。
芳香清雅,恰到好處。
又打開淺青色的那一瓶,小巧的鼻子嗅了嗅,頓時便有一抹驚豔從眸中閃過。
竹草香!
一如竹屋那般,那抹熟悉的味道!
清淺淡香,沉澱心靈!
讓她懷念,讓她難忘!
當下,她便噴了一些在空中,須臾間,空氣裏便是竹草淡香的味道,沁得人心,都減輕了那麽幾分浮躁!
合上蓋子,她指腹摩擦著瓶身的竹青花紋,絲絲的暖意如空氣中的香味一般,在血液之中輾轉流淌。
精巧通透的臉上,爬上了淡淡的笑意,染上了眉梢。
輕巧地將兩瓶香薰放進包裏,細致修長的指尖搭於鍵盤之上,她給遠洋之外的那個人發去了視頻。
屏幕那頭,浮現一張臉,剛毅分明,五官出色。
入眼,是她熟悉的麵容,身後,是畫架上還未上色的初稿,僅是素材,便已形態盡顯。
兩個人,在看見對方的那一眼,嘴角便有了熟悉的笑意。
“什麽時候學會討女孩歡心了?”她晃了晃手裏的香薰。
他笑“這叫討歡心?”他確實不知道。
“女生的東西你怎麽懂,誰教你的?”除了運動、悶在畫室作畫和彈鋼琴,他鮮少其他的事情,更遑論比較女性化的東西!
她不知道,隻要有關她睡眠的,他都懂!
“這款迷迭香不像我平時聞到的,竹草香的香薰市麵上也很少出,你去哪裏找來的?”
“外出的時候經過看到,就買來了”他一語帶過,沒有告訴屏幕這端的她,簡單的兩瓶香薰,是他費心找了好幾個地方。
他看著她麵容上的歡喜,幹淨的眼睛染上了輕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