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在喊“cut”的一瞬間，我讓片場裏的所有人同時做了一個夢！”

    外景地的拍攝完成後，返回洛杉磯的路上，夏洛特才有空給查理茲詳細解釋之前的事情，

    “之後無論是打開地獄門，還是抓住夢魘，其實都是在那個夢中進行的。”

    “夢中？”

    雖然見慣了夏洛特法術的詭異，但這次的事情還是讓查理茲有些回不過神來，

    “是在兩個“cut”之間嗎？”

    那個時候，女孩就覺得會出現兩聲“cut”有點兒不對勁，尤其是後麵一聲，總覺得像是回聲。

    “莎莉你說的沒錯！”

    夏洛特點了點頭，肯定了女孩的猜測，

    “一般情況下，控製一大群人同時進入夢境，以我目前的法力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但“cut”卻是一個例外——”

    “因為片場的影視從業者，早就習慣了這個聲音，對嗎？”

    “是啊！對咱們這行的人來說，“cut”簡直就是條件反射的指令啊！”

    夏洛特聳了聳肩，

    “我之前特意對所有人都施了輕微的催眠——在我用特殊的語調喊出“cut”時，要瞬間進入夢境。”

    “所以，你讓大家同時瞬間入夢的，其實不是法術，而是催眠術，對嗎？”

    聽到這個結果，查理茲有些失望。不過，旋即，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可艾麗克西斯和瑞凡呢？他們兩個作為鬼魂，應該是不會被你的催眠術所影響的吧？”

    “他們倒的確不會被影響，可是——”

    夏洛特歎了口氣，

    “莎莉，對於兩個與我簽訂過契約的鬼魂，你覺得我拉他們進入夢境，還需要催眠嗎？”

    “……”

    ——好吧，我忘了你有多麽狡猾了！

    女孩用一種恨恨的眼神瞪了夏洛特一眼，隨即又問道

    “可即使你成功把所有人都拉入了夢中，又提前設定好夢境，讓大家無法動彈。但為什麽結束之後，除了我，其他活人都不記得了呢？”

    “因為我之前已經掌握了清除普通人夢境記憶的能力了啊！”

    夏洛特好笑地看著查理茲，

    “我記得之前就說過吧？”

    “的確。”

    想起之前夏洛特曾對自己說過清除格溫妮絲·帕特洛噩夢記憶的事情，查理茲點了點頭。

    “相比對現實的記憶，人對夢境的記憶本就模糊不清，清除起來要容易許多。何況——”

    夏洛特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那段夢境的時間本來就很短，而在現實中，更根本就隻是一刹那而已。即使我完全將其清除，大家也不會感覺到記憶的空白，頂多就是覺得自己愣了一下而已。”

    “……好像還真是那樣。”

    見夏洛特回答的無懈可擊，查理茲也就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而是回想起了那夢中的情景——

    “說起來，在夢境中打開地獄門還有用嗎？”

    “有一點兒用吧！”

    夏洛特撓了撓頭，

    “雖然不會真的把鬼魂送往地獄，但不被吸進去的話，從大門外麵來看，依舊是非常可怕的。”

    “可怕嘛？”

    想起之前自己的感覺，查理茲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不過，你這麽做一定又是為了騙人吧？”

    女孩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說吧，這次你到底騙了誰？”

    “這個……”

    對於查理茲的這種反應，夏洛特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道，

    “這次，我沒有騙“人”，騙的是鬼！”

    “瑞凡！？”

    “是的。”

    夏洛特聳了聳肩，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要想變成無頭騎士，他必須穿越生死門才行。不過，這個穿越，卻不是法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你是說——”

    “隻要他認為自己穿越了生死門，他就真的穿越了生死門。”

    夏洛特的口吻透著一股神棍的味道，

    “鬼怪的轉變，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唯心的事情，卻不像是遊戲那樣，完成了特定的任務就可以了——瑞凡要變成無頭騎士，必須他自己想變成無頭騎士才行。”

    “所以，你之前做的事，說的話，其實都是在誘導他？”

    查理茲恍然大悟。

    “是這樣沒錯。”

    夏洛特點了點頭，

    “瑞凡本來存在下去的意願就不強烈，如果我真的在現實世界中打開地獄門，那他絕對會被一下子吞進去，徹底消散的。”

    “而在夢境中，我卻可以提前準備，主動誘導他完成蛻變。再加上我之前告訴過他，變成無頭騎士，可以從陰間歸來——”

    “……好吧，你成功了。”

    對自己男朋友的老奸巨猾，查理茲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可對好不容易才鼓起生活勇氣的瑞凡，你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殘忍？”

    夏洛特對這個說法卻嗤之以鼻，

    “雖然我一直說，鬼怪應該消失，但你要知道，多少人死的時候，是希望能化作鬼魂，繼續留存下去的？”

    他的聲音中少見地蘊含著一絲憤怒，

    “而瑞凡僅僅因為夢魘的原因，就能稀裏糊塗地死後成為鬼魂留存世間，他還有什麽可不滿意的呢？”

    “這……”

    查理茲突然意識到，她似乎是觸碰到了夏洛特心中什麽隱秘的東西。

    可還沒等她想好該說什麽，夏洛特卻恢複了正常，

    “實際上，等瑞凡適應了無頭騎士的力量，他會感謝我的。”

    “也許吧！”

    覺察到問題有些不對的查理茲，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而問起了夢魘的事情，

    “可就算隻是通過夢境就能讓瑞凡變成無頭騎士，你們抓住夢魘的過程也太過簡單了吧？”

    “簡單嗎？也許吧！”

    夏洛特聳了聳肩，

    “就像我之前說的，夢魘並不是什麽厲害的怪物，隻是躲在夢境之中，不好抓捕罷了。可遇到能駕馭它的無頭騎士，也就算是遇到克星了。”

    “原來如此！”

    查理茲點了點頭，

    “你最後吞下去的那團黑煙就是夢魘吧？”

    “應該說是夢魘的一部分。”

    夏洛特解釋道，

    “這個夢魘，是寄宿在德普與薇諾娜共同的夢境之中的。我通過這次的圈套，抓住了它大部分的力量，但薇諾娜的身上還有一些殘餘。”

    “殘餘？那薇諾娜·瑞德還是沒法醒來嗎？”

    “那倒不會。”

    夏洛特搖了搖頭，

    “那點兒殘餘的力量已經影響不大了。何況，我還讓已經變成無頭騎士的瑞凡暫時附到了德普的身上，他會幫忙壓製夢魘殘餘的力量的。”

    “所以薇諾娜會很快醒來了？”

    夏洛特點了點頭。

    “那麽——”

    查理茲認真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終於問出了自己真正關心的問題，

    “夏洛特，你能告訴我，你在那個時候，到底在擔心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