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2月29日。

    這天，《12隻猴子》上映了。

    應該說，雖然之前幾次內部試映會都有一些問題，但不少人還是對這部電影寄予了厚望的。

    首先，電影的故事確實非常有意思。

    其次，電影的男主角布魯斯·威利斯是個人氣巨星。

    而裏麵的女主角查理茲·塞隆和男配角布拉德·皮特，今年也都有票房非常不錯的電影上映，目前人氣正盛……

    理論上講，這應該是一部成功的電影。

    然而——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應該”的事情。”

    看完首映後，陪查理茲一起來參加首映式的夏洛特就悄悄在女孩的耳邊下了判決，

    “懸了！”

    “為什麽啊？”

    女孩明顯有些不服氣，

    “這明明是一部好電影！”

    “好電影不一定有好票房！”

    夏洛特搖了搖頭，

    “《肖申克的救贖》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而且——”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聞到了迷惑的味道。”

    “迷惑？”

    查理茲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看不懂！？”

    夏洛特點了點頭。

    女孩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她知道，夏洛特所謂的“迷惑”，並不是說他自己看不懂。

    作為一個成功的商業片導演，他怎麽可能看不懂《12隻猴子》這種電影呢？

    這又不是斯坦利·庫布裏克的《發條橙》？

    他所謂的“迷惑”，指的是參加首映的觀眾。

    ——他們看不懂。

    了解夏洛特底細的查理茲知道，他說的“聞到”，是真的聞到——

    作為一個經常以鬼怪為對手，在首映式上借觀眾的觀影情緒施展法術的導演，夏洛特對觀眾的情緒真的異常敏感。

    他說“聞到”了觀眾的“迷惑”，那不少觀眾應該就是真的看不懂吧！

    實際上，這也是之前幾次內部試映會的反饋中，最讓劇組主創們擔心的問題。

    “算了，管他呢！”

    最終，查理茲也隻能按夏洛特說的那樣，放鬆心情，不再想與票房有關的事情。

    畢竟，事到如今，電影都上映了，擔心又能怎麽樣呢？

    總不可能為了拉高票房，幹掉一個主創吧？

    混好萊塢的人下限雖然不高，但低到那種程度的，還是不多見。

    而除了這種絕招，一般的招數，對《12隻猴子》票房的拉動都是有限的。

    “反正有《斷頭穀》和《忌日快樂》打底，這部電影票房差一點兒也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

    夏洛特勸解道，

    “而且，這終究是一部好電影，時間會證明的。現在，就交給上帝吧！”

    “好吧。”

    覺得夏洛特的話有道理，查理茲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實際上，女孩會這麽不適應，很大程度上也是夏洛特造成的——

    跟夏洛特合作的三部電影一直票房大爆，這讓查理茲前麵的路走的過於順遂了。

    可以說，但目前為止，她一沒經曆過自己主演的電影票房失敗，二也沒怎麽被苛刻的影評人們批評過。

    這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她對失敗的抵抗力。

    所以，麵對目前有票房失敗跡象的《12隻猴子》，查理茲才會患得患失。

    不過，在經過夏洛特的開解之後，女孩的心情也調整過來了，她甚至有心情開夏洛特的玩笑，

    “怎麽樣，《第六感》的演員試鏡工作還順利吧？我可是聽派特說了，她給你推薦了不少美人，有幾個請你喝咖啡的？”

    “說實話，不少。邀請我去酒吧的也有一些。”

    夏洛特一臉的誠實，

    “不過可惜，我更喜歡格瓦斯，去酒吧的話又怕被喝醉自殺的姑娘砸到。”

    “……”

    這一刻，查理茲真的有點兒想掐死夏洛特。

    實際上，到現在，她也不能理解為什麽當時自己會把夏洛特砸的昏迷過去。

    雖然夏洛特說這是緣分，但一想到這緣分來自體重，查理茲總覺得有些丟臉……

    女孩知道夏洛特沒有趁機偷吃。

    這不隻是信任，更是因為她今天來之前還親身體驗過夏洛特的火力。

    ——那股子衝擊力，確實像是憋了一陣子的樣子。

    即使在夢境世界中，二人一樣可以“深入交流”，甚至因為沒有了體力的限製，也不怕受傷，交流的更加暢快，花樣也更多。

    但時間長了，查理茲還是發現，那與現實世界中的“交流”，還是有區別的。

    這並不是說現實世界的感覺更好，不過，說各有千秋卻是沒有問題。

    實際上，女孩甚至發現，長時間通過夢中“交流”，到了現實中見麵的時候，夏洛特往往會變得特別有衝擊力。

    說實話，查理茲甚至會覺得有些受不了。

    不過，她也可以借此確認夏洛特的情況。

    “錯過這次的話，下次再有這麽多美女任你挑選，就又得等很久了喲！”

    女孩繼續跟夏洛特開著玩笑。

    對此，導演先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目前，經過試鏡，《第六感》中最重要的四個角色的演員，其實都已經確定了下來——

    布魯斯·威利斯幾經考慮，最終答應出演男主角馬爾科姆醫生；

    而馬爾科姆醫生漂亮的妻子，則交給了來自caa的奧利維亞·威廉姆斯飾演；

    小男孩科爾，依舊如之前的計劃，由薩姆·菲爾飾演，他的父母也沒有意見；

    至於科爾的媽媽，則由托尼·科萊特出演。她同樣是caa的演員。

    “這次派特·金絲莉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了。”

    夏洛特給查理茲解釋著自己新電影的主要演員陣容，女孩聽完，臉色卻有些黯然，

    “可惜，這次我沒法……”

    “沒關係，我們以後還會有機會一起拍電影的！”

    夏洛特對查理茲許諾道。

    “好，我等你！”

    女孩的眼角帶俏地笑了，

    “說起來，你之前不是說打算去馬爾科姆療養院拍攝外景嗎？最終確定下來了嗎？”

    “確定下來了。”

    夏洛特點了點頭。

    雖然到馬爾科姆療養院去拍攝《第六感》的外景是他原本的計劃，但他也沒想到計劃會這麽順利。

    在老槍聯係上療養院的現任院長後，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劇組的拍攝請求。

    “院長說，80年代初，就有一部電影在馬爾科姆療養院進行過拍攝，現在再加上《第六感》劇組也沒什麽。”

    “——老槍回來後是這麽跟我說的。”

    夏洛特解釋道。

    “之前就拍攝過電影？”

    查理茲聽了，也有些好奇，

    “知道是什麽電影嗎？”

    “院長說記不清了！”

    “總不會是傑克·尼克爾森的《飛越瘋人院》吧？”

    “怎麽可能？”

    夏洛特不禁失笑，

    “《飛越瘋人院》1975年時就上映了，而按照院長的說法，那部電影的拍攝時間可是80年代初。”

    “是喔！”

    女孩有些惋惜，可轉眼間，她又想起了另一個有趣的問題，

    “那個療養院的院長，是也叫馬爾科姆嗎？跟你新電影的男主角同名？”

    “那倒不是。”

    夏洛特聳了聳肩，

    “叫馬爾科姆的是初代院長，他已經在1982年去世了。去世的地點，似乎就是療養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