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的發展卻不像夏洛特預料的那樣——

    不是說這次的事情與基努·裏維斯沒有關係，而是在夏洛特去找對方之前，對方就找過來了。

    “沒想到在這個末法時代，還能見到通曉法術的活人！？”

    站在夏洛特與查理茲麵前的，是阿爾·帕西諾。

    ——夏洛特與這個老頭沒怎麽見過麵，但查理茲現在和他同在一個劇組，自然認識這位奧斯卡影帝。

    對方在夏洛特剛剛走出查理茲房間後不久，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身後，還跟著滿臉呆滯，如木頭人一樣沒有意識的基努·裏維斯。

    這種情況下，夏洛特自然不會認為眼前的阿爾·帕西諾是真的。

    “通曉法術的人，在什麽時代都存在，但鬼怪卻並不是什麽時代都會出現的。”

    夏洛特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阿爾·帕西諾”，

    “看這個法術，你應該不是什麽籍籍無名的鬼怪，能自我介紹一下嗎？”

    “作為一個鬼怪，主動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一個通曉法術的人！？”

    對方伸出食指搖了搖，

    “我們鬼怪雖然不像活人，擁有獨立的大腦，但我也不會那麽“沒腦子”！”

    說到這裏，對方挑了挑眉頭，

    “就像你，查理茲·塞隆，你也不會告訴我，現在降臨到你身體裏的這位驅魔人，到底是誰，對嗎？”

    “被看出來了？”

    夏洛特對此其實並不吃驚。

    既然對方能夠因為自己的移動，就發現自己沒有被他夢境的法術控製住，那發現自己是直接降臨到查理茲的身體裏的，也並不奇怪。

    “你不會跟真正的阿爾一樣，也能“聞香識女人”吧？”

    夏洛特低頭看了眼自己現在正在使用的查理茲的身體，開口調侃道。

    而對方則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這讓夏洛特覺得有些沒趣。

    “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吸引了你嗎？”

    夏洛特直接問道，

    “鬼怪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吧！？”

    “那是當然。”

    “阿爾·帕西諾”點了點頭，

    “我們與活人不同，沒有吸引我們的東西，我們是不會輕易活動的。”

    “所以呢？”

    “虛榮，無疑是我最愛的原罪。”

    “阿爾·帕西諾”語調深沉地說了一句。

    這話看似沒頭沒腦，但潛意識中的查理茲卻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這是阿爾飾演的約翰·彌爾頓，或者說魔鬼的台詞！”

    她在腦海中歎了口氣，

    “所以，對方真的是魔鬼嗎？”

    “那倒未必！”

    夏洛特在腦海中安慰了一下查理茲，才開口對“阿爾·帕西諾”道，

    “說這句台詞，是為了說明你是被《魔鬼代言人》這部電影吸引來的嗎？還是說，就是原本的意思？”

    “原本的意思。”

    “阿爾·帕西諾”雙手一攤，

    “我對人們因為文藝作品而觸發的情緒沒什麽興趣，何況，還是一部未完成的作品。”

    “是嗎？”

    夏洛特表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腦筋卻在飛轉。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不知道真名的鬼怪，是夏洛特到現在為止，遇到的最棘手的對手。

    對方不但力量強大，精通法術，而且關鍵的一點是，思維還非常清楚。

    甚至，他的話中還透露出，他知道人們會因為電影等文藝作品而觸發各種情緒，這種情緒會積澱魔力，進而招引鬼怪。

    ——這已經超出大部分鬼怪的認知能力了。

    大部分鬼怪，包括夏洛特之前對付過的邪神，都隻是本能地被電影積澱下來的魔力吸引而已。

    ——能了解並克服一般鬼怪被魔力吸引的本能，足以說明對方的強大。

    與其麵對這種擁有強大自控能力的神秘鬼怪，夏洛特倒是寧願去對付馬爾科姆療養院地下的龍。

    ——對方雖然力量強大，但終究意識混亂，讓夏洛特可以好好謀算。

    而眼前這個家夥……

    “我會出現在這裏，的確是因為虛榮或者說嫉妒。”

    “阿爾·帕西諾”繼續解釋道，

    “這種情緒，即來自我現在附身的家夥，同時也來自我身後那位。”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傻傻站在他身後的基努·裏維斯，接著又指了指夏洛特。

    ——或者說查理茲。

    “昨天晚上，這兩個家夥知道了你現在附身的那個女孩獲得了什麽奧斯卡的提名，這讓他倆的心態十分複雜。”

    “心態複雜嗎？”

    對“阿爾·帕西諾”說的這種情況，夏洛特倒是並不意外。

    畢竟，說運氣也好，說公關因素比重大也好，查理茲能在20歲出頭的年紀，就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絕對是一件讓其他演員羨慕嫉妒恨的事情。

    就算是已經獲得過奧斯卡影帝的阿爾·帕西諾，看到這種情景，恐怕也得感歎“後生可畏”了。

    何況一向被影評人們批評沒有演技，演戲全靠臉的基努·裏維斯呢！

    “查理茲拿到奧斯卡提名的事情，刺激了他倆的情緒嗎？”

    夏洛特猜測著，

    “可你剛才不是說“虛榮是你最愛的原罪”嗎？他倆被刺激出來的情緒，應該與虛榮無關吧？”

    “那可未必！”

    “阿爾·派西諾”伸出食指搖了搖，

    “羨慕也好，嫉妒也好，感歎也好，甚至競爭意識也好，終究需要對榮譽的追求之心才能激發出來。而這，不就是虛榮嗎？”

    “也對。”

    夏洛特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被他倆情緒中的虛榮成分吸引過來的？”

    “是的。”

    “胡說八道！”

    夏洛特毫不客氣地駁斥起來，

    “按你這個邏輯，世界上有幾個人完全不虛榮呢？如果隻是這種情緒就能吸引你的話，那恐怕沒有千萬個分身，根本就不夠用吧？”

    “哎呀，被發現了嗎？”

    “阿爾·帕西諾”哈哈大笑起來——看樣子，他一點兒不為撒謊被發現感到羞愧，

    “的確，單隻是虛榮的心情，是無法吸引我的。不過，再加上他身上的東西，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臉色鄭重地指了指站在他身後的基努·裏維斯，

    “這個小家夥的身上，可是有著與我簽訂契約的人的詛咒的。”

    “與你簽訂契約的人？”

    “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吧？”

    “阿爾·帕西諾”笑了起來，

    “畢竟，他已經存在好幾百年了，現在應該也徹底化作鬼怪了吧！”

    “化作鬼怪的人？”

    夏洛特不由想起了鬼虎韋昌輝，

    “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可以。不過這需要考驗一下你的曆史知識——”

    “阿爾·帕西諾”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他作為常人活著的時候，被稱作“穿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