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半鬼怪！？”

    地獄之主的話讓艾麗克西斯心中一驚。

    按照夏洛特的說法，一直以來，地獄之主之所以不主動攻擊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他能夠變身為半鬼怪。

    而夏洛特對此卻是始終敬謝不敏——

    一方麵，是他始終猜不透地獄之主的目的。

    ——對於夏洛特這種騙術大師來說，在看不透對方的底牌前，他是不會輕易相信對方的話的。

    ——尤其，當初地獄之主直接坑死吸血鬼德古拉的場景，夏洛特可是親眼所見的。

    另一方麵，則是夏洛特一直覺得，化身為半鬼怪，會讓自己的人性徹底喪失。

    ——這才是夏洛特真正抗拒半鬼怪化的真正原因。

    當然，在艾麗克西斯看來，後麵的一個原因是很奇怪的。

    畢竟，女武神小姐自己就是一個完全的鬼怪，但她也不覺得自己的人性就有什麽喪失了。

    實際上，艾麗克西斯倒是覺得，比起活著時隻是在追求虛幻的明星夢的那個自己，如今的自己反而更像一個人。

    這方麵的情況，瑞凡其實也是一樣的感覺。

    ——也許是失去了之後才知道珍惜，艾麗克西斯覺得自己和瑞凡，都屬於變成了鬼怪後，反而更重視感情的類型。

    所以，她並不是很能理解夏洛特的這種擔心。

    不過，這卻不代表艾麗克西斯懷疑夏洛特的判斷——

    首先，夏洛特過往的紀錄，讓女武神小姐敢於盲目地相信他是對的；

    其次，當查理茲聽到夏洛特的話時，她卻是同樣十分擔心夏洛特會變成半鬼怪。

    ——似乎因為什麽理由，她能夠明白夏洛特的擔憂。

    ——甚至於，她比夏洛特更加擔憂這一點。

    這卻是讓艾麗克西斯的心中有些疑惑與酸澀，但卻也確認了夏洛特的話。

    ——即使夏洛特從來沒有解釋過原因。

    而現在，艾麗克西斯雖然沒有第一時間明白過來夏洛特為什麽就“成功地向半鬼怪的轉變邁進了一步”，但她還是忍不住為對方擔心起來。

    好在，夏洛特卻隻是笑了笑，

    “地獄之主，你的祝賀我收到了，不過，我現在直接把一條龍變成了分身，應該也不是你期望的那樣吧？”

    “不是最好的結果。”

    依舊是黑影狀態的地獄之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卻也不是最壞的結果。尤其，你應該看到如今的景象了——這個世界又要風起雲湧了，到了那時，人類社會不再有唯一的強盛點，你覺得你還能有多少法力呢？”

    “這個就不勞你擔心了！”

    夏洛特聳了聳肩，

    “起碼，我覺得借助目前的這個空間，我的法力汲取速度還是蠻快的！”

    “這我倒是承認！”

    地獄之主點了點頭，

    “你的確是發現了一條吸收雜亂法力的途徑——以前，我們這些鬼怪，是很討厭吸收這些來自於人類幻想的情緒力量的——它們太過駁雜了！”

    “是嗎？”

    夏洛特不置可否，

    “可能是因為你們這些存在時間久遠的鬼神有足夠的時間積累法力，所以不需要像我這樣想方設法吧！”

    “也有這個可能性！”

    地獄之主沒有否認，

    “但是，光是這些力量，你就有了和我對抗的信心嗎？你應該知道，我真正可怕的地方在哪裏吧？”

    “當然！”

    夏洛特點了點頭，

    “這些力量雖然要對付你的確難了點。而且我也知道，強行關閉地獄門，並把那些瀕死者用法力強行拉入這個空間，必然會跟你起衝突。”

    “……所以，你的依仗是什麽呢？”

    地獄之主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個嘛……”

    夏洛特撓了撓頭，

    “我要說我沒有依仗，你肯定是不信的，但你還沒發現嗎？”

    “發現什麽？”

    “我的這個龍的化身，並不是隻有形態的偽龍——它本身，真的是在地脈中誕生的龍！而且，因為是在美洲，這裏麵還被我引入了羽蛇神的一部分概念！”

    “什麽！？”

    黑影一陣波動。

    而在現實世界中，那個由弗蘭西斯·法默的身體轉化為的龍卻盤在一起，氣息越來越強，最後竟然伸出了一雙翅膀。

    “雖然有點兒像西方傳說中的蜥蜴龍，但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應龍！”

    “中國古代的應龍嗎？”

    地獄之主的聲音顯得非常陰沉可怖，

    “是的。”

    夏洛特卻對地獄之主的反應一點都不擔心，

    “這樣的龍，已經不同於一般的鬼怪或者神靈了——某種程度上，它更接近於妖，卻又有著等同神靈般的力量！”

    “所以，你現在不是鬼神，而是妖神了？”

    地獄之主諷刺地道，

    “沒有注意到你曾經封印過一條龍，進而漸漸馴服了它，並將其變成了自己的化身，的確可以說是我的失誤——這種情況下，你的確有了起碼跟我對抗的籌碼了——但你覺得，你真的能控製住一條真正的龍嗎？”

    “龍的本性是過於強大的——很快，你的人格就會受到龍的壓製，變成徹底的妖怪的，那個時候，你甚至會完全失去自我！”

    地獄之主的話卻是讓一邊聽著的艾麗克西斯越發地擔心起來。

    ——作為一直跟隨著夏洛特的女武神，她之前可是見識過馬爾科姆療養院地下的龍的恐怖的。

    夏洛特之前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把那條誕生於地脈之中的龍給封印住的。

    而看他現在的樣子，卻明顯是悄悄解開了曾經在《第六感》上映時完成的封印，然後借助弗蘭西斯·法默這個本身就是誕生於龍身體裏的特殊鬼怪，將龍的身體真正給占據了。

    之前這具龍形化身的力量不斷增強，隻不過是他在將原本封印在洛杉磯夜梟電影院地下的龍，轉移到紐約的雙子塔下的過程而已。

    ——此時，既可以說是夏洛特將龍變成了自己的化身，也可以說是夏洛特成了龍的意識。

    然而，龍這種由強大本能反過來驅使意識的怪物，一般人是完全駕馭不了的。

    尤其，艾麗克西斯還聽弗蘭西斯·法默說過，作為龍的意識時，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這讓艾麗克西斯很是擔心夏洛特能不能撐住，然而，夏洛特卻搖了搖頭，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有辦法——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