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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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大陸。雲州洛陰城,林家府邸。

    傭人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大廳裏,一群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全都麵色焦慮,憂心忡忡。

    林家家主林稼烜,目光閃爍,一臉的焦慮、疲憊和思索。已經三天了,王一凡,自家的這個剛過周歲的女婿還沒有醒過來,高燒不止。

    半個時辰後,老醫生緩緩走出房間。林稼烜疾步上前,一臉急切:“先生……”

    老醫生搖搖頭,歉意地說道:“老朽已經盡力了,小公子已經……”

    林稼烜頓時呆住了,緩緩轉身看向身邊那更加急切的男子:“洪七兄,節哀。”

    旁邊叫洪七的男子滿麵憔悴,血氣枯敗,聞言大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踉踉蹌蹌地衝進內屋:“小少爺!”床上,一個幼兒已經手腳冰涼,停止了呼吸。

    半年前,一行三人突然出現在林家,林稼烜待之如上賓,執禮甚恭,並親自請求,讓自己5歲的女兒與王一凡訂立婚約。然而王一凡先天不足,一直有病。說來奇怪,這孩子表麵看起來很是健康,但似乎腦袋有些問題,憨憨傻傻,整日昏昏噩噩。

    “小少……爺,這叫我如何麵對少爺,如何麵對少爺啊!”老者哀哀泣血,舉起右手就欲自絕。林稼烜眾人慌忙搶前,死死抓住老者的手。

    林稼烜慌忙叫道:“洪兄豈可如此莽撞?”一眾人也紛紛開言勸止。

    “動了,他動了!”脆生生的聲音驀然響起,充滿了驚喜。一個五六歲的女孩指著床,哇哇大叫。

    眾人連忙屏息凝視,床上幼兒卻一動不動。

    林稼烜轉頭對那女孩怒喝:“休要胡言亂語……”

    “又動了,又動了!”小女孩毫不理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男孩,大聲地說道,“我早就說過,他不會有事的。”女孩大眼睛熠熠生輝,充滿喜悅。

    老人聲音有些發抖,淚眼婆娑地喃語道:“天可憐見!老天總算開眼了……”

    屋子裏鴉雀無聲,眾人都盯著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半個時辰後,床上男孩逐漸恢複了正常,呼吸平穩下來。

    瞥了一眼老者,林稼烜嘴角噙著的一絲笑意慢慢地擴大。

    “這是……”看著這滿屋的人,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王小強傻掉了,“這是咋回事啊?昨天才中考結束,好日子才來……我咋就變小了呢?”

    “這是……”望著嫩白的小胳膊小腿,王小強徹底崩潰了。

    “這真是……活著活著,就突然倒退了。”王小強抽著冷氣,“停!停!停!那些奔來的爺爺奶奶們,姐姐妹妹們……你們,都給我站住……哇,他們都咧著嘴,太恐怖了!你們要幹嘛?我還沒穿衣服呢!我的小豆丁……天哪,我失、貞了!別過來,停,停!”

    王小強奮力地掙紮著,抗爭著。

    “這是些什麽人啊?天哪,太野蠻了!別捏我臉,疼!……別,別摸我屁股!哇,我受不了了!”突然王小強驚恐起來,“天哪,那個小女孩又來了,超級恐龍來了!!”

    接收了這具小小軀體的記憶,王小強強烈地不安起來:“這丫頭又來摧殘我了!救命啊……”王小強拚命地大喊大叫起來,眼睛都紅了,一雙小腿拚命地蹬踏著。

    “嘻嘻,真好看……”小女孩嘻嘻地笑著,用柔軟的小手小心地觸摸著王小強肥嫩的小腿,更是對小豆丁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伸出嫩嫩的小手碰了碰,顯得驚奇無比。

    眾人微笑著,溺愛地對小女孩笑道:“詩伊,喜不喜歡啊?”

    詩伊仰起頭,脆生生地答道:“喜歡,可喜歡啦!”

    林詩伊一邊用小手觸摸著嫩嫩的肉,一邊湊到跟前,用小嘴輕輕地咬一下王小強肉肉的胳膊。

    “媽的,不活了!我活不了了,沒臉見人了!”王小強把臉轉向一邊,勾著腿,努力護住自己的小弟弟,“完了,沒臉見人了!”

    屋子裏充滿了歡聲笑語。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臉上漾著笑意,拿起毛巾蓋在王小強身上,輕輕地抱起來。

    “哦,好舒服,好溫暖啊!”靠在女子的懷裏,王小強把臉拱在女子胸前,嗅著女子身上的甜香,躲避著尷尬,內心無比陶醉。

    “我來抱抱!”林稼軒伸出手,笑道。

    “輕一點,孩子軟軟的。別閃著他。”女子不放心地遞給男子,“女兒這麽大的時候你可沒這麽喜歡!”

    “別,別讓我過去啊!”王小強奮力向女子懷裏掙紮,“這個男的胡子這麽多,一定很紮的。我嬌嫩的小皮膚怎麽能受得了呢?最重要的是他還他麽的那麽黑——洗臉了嗎?”

    林稼軒大笑著:“這是我的小女婿呢,我當然會小心!”

    鍋底一樣黑的老丈人不停地逗弄著王小強。

    王小強覺得別扭死了:“能不能有點自覺啊?”

    “好了,讓丫鬟們帶他洗澡吧,都好幾天沒洗澡了!”那女子溫婉地笑著,“洪先生,小凡可以洗澡吧?”

    洪七手放在王小強身上,閉上眼睛,仔細地感應了好長時間,麵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對著那女子點點頭。於是上來三個女子,兩個年輕的丫頭,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個年紀挺大的婦女,四五十歲的樣子。

    “別讓那老太太抱我啊!”王小強心裏驚恐地狂呼著,“這容嬤嬤一臉橫絲肉,凶神惡煞一般,嚇死人哪!”好在是一個年輕女子接了過去,王小強這才稍微安定下來。

    “嗯,這個姐姐雖然不很漂亮,但看起來很柔和。我好喜歡!”王小強歡喜地貼在女子胸前。

    “我也要去!給我抱抱!”林詩伊叫喊著,張開雙臂奔過去。

    “不要啊!”王小強哀嚎著,“要死了,要死了!”王小強一邊驚恐地瞅著林詩伊,一邊緊緊地抓住侍女的衣服。

    “好了,別鬧了。你太小了,抱不動他!”那抱過王小強的美貌女子笑盈盈地道。

    “我能抱動!娘親,給我抱抱嘛!”林詩伊奮不顧身地向侍女身邊擠過去。

    “哎,給她抱一下吧,你們在旁邊擎著。”容嬤嬤似乎很有話語權,對幾個侍女吩咐,滿臉的肉抖動個不停。

    “這也太特麽寵了,不帶這麽玩的好不好?”王小強心裏狂呼,手緊緊抓住侍女,警惕地望著林詩伊。好在林詩伊隻是象征性地抱了一下。

    “嘻嘻……真好玩……”林詩伊小手在王小強肉嘟嘟的小臉蛋上捏了一下。

    “小魔女!偷襲我!等我長大看我怎麽拍你屁股!”王小強崩潰了,被一個小女孩這麽折騰讓他無限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