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子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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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詩伊和林夫人注視著林稼烜走來走去,而林稼烜時而微笑,時而蹙眉。

    很久之後,林稼烜決然地對林詩伊道:“就先這樣,你要保護好王家少爺,不能讓他受到太嚴重的欺壓,不能讓他對林家產生疏離感!”

    “要讓他對你,對林家產生認同感和依戀感……你知道該怎麽做!如果能知道他如何製符是最好的了。還有,對他必定會製作出血符的事情,要嚴格保密!”林稼烜有些興奮。

    這小子從小就喜歡和詩伊針鋒相對,倒真是歡喜冤家!林稼烜麵上有幾分期待,又似帶有幾分惋惜。

    林夫人瞅著丈夫患得患失的神情,道:“你可是隻有一個女兒,真的要讓她夾在張家和王家之間左右為難嗎?”

    林稼烜斷然道:“在家族興衰麵前,個人沒有選擇!”

    林詩伊神情黯然。低頭不語。

    ……

    洪七爺走了,帶著無盡的牽掛與忐忑。

    送別洪七爺後,林稼烜麵帶思索,盯著王一凡看了很久,就像看待心儀已久的獵物一般。王一凡知道,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到頭了,剩下的日子將會冰刀霜劍嚴相逼。

    送走洪七爺,王一凡眯縫著眼睛,四處踅摸,突然大叫:“我媳婦呢?我媳婦呢?怎麽也沒來送送七爺?沒良心的東西!老子要施家法!”王一凡氣勢洶洶。

    林稼烜眯縫著眼睛,注視著張牙舞爪的王一凡。想當年,那個讓自己無法直起腰來的恐怖人物曾有言“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必回。”如今八年過去了,那人卻杳無音信。“

    如果回不來了,倒可以逼問這傻小子;可是一旦回來了呢,那可是招惹滅族大禍。可是,如果是他出了意外,這個機會……”林稼烜沉吟著,吩咐身邊的人,“盯緊他。”

    “混賬,水太熱了!想燙死你家姑爺啊?”王一凡大聲訓斥侍女,“咣當”一腳把洗臉盆踹翻。

    “王八蛋,敢糊弄本少爺,老子弄死你丫的!”王一凡一腳踹開侍者。

    “奶奶的!老子兩張二品符就給我買回來這點東西?老子踹死你得了!”

    “家主,你可要做主啊!這小畜生把我種植多年的靈冬竹都給弄壞了兩棵……”

    “家主,這小無賴偷了我的龍陽果,還嫌口味不好,氣殺老夫了!”

    “家主,求你嚴懲。那小流氓竟然摸我侍妾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

    自從洪七爺離開以後,王一凡著實幹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極力彰顯自己張狂的本性,但修煉也在持續進行著。早晨修煉紫極神瞳,上午修煉煉血術,下午畫符,晚上修習諸神之怒,雖然嘴裏碎碎叨叨地抱怨,叫喊,倒也始終堅持如一,倒比以前更自覺修煉了,因為他時時刻刻都感受到了壓力,也許是生死壓力吧,而這種不確定性使他很不安,越發給予了他修煉的動力。

    王一凡修出了九十八條血線,距離成為一品符者更近了。雖然進境緩慢了一些,但也是按照煉血術要求放慢腳步的,通過淬煉血質,祛除雜質,壯大血線,為後續的修煉打下堅實的基礎。然而進境雖然慢,但所耗用的資源卻與日俱增了,七爺所留,隻剩下了七張四品符篆,那是王一凡留著保命用的,他可不願意用這些東西去換取一時的安逸,林稼烜那裏明顯就是一個填不滿的坑。

    半年的訓練,結果是心神內斂,可以清楚地內視自身體內狀況;諸神之怒的修煉也讓他靈覺敏銳,神識外放周身八十丈之遠,八十丈之內洞察一切;血線已達九十八條,並且血線順暢通達,匯聚於胸下中丹田之位,形成一個發亮的血滴。

    最讓王一凡高興的是龍虎塑身訣已經進入第三重,第四招武技龍騰虎躍已經運用純熟,前三招盤龍臥虎、虎嘯山林、龍吟長空,也有長足進步,達至小成。尤其是盤龍臥虎,這半年來,王一凡用洪七爺留給自己的符篆換來各種藥草輔助修煉銅皮鐵骨,在刻意求安全心理推動下,銅皮鐵骨達到了中成水平。

    但這並不能給王一凡增加更多安全感!

    “得有武器啊,赤手空拳肯定吃虧;得有適合老子的符篆啊,得有……”王一凡越想越覺得不安全,隨著七爺離開的時間越久,隨著符會大比日期的越來越近,隨著林家各勢力的壓力,王一凡越發覺得沒有安全感。

    “得想辦法弄錢,”王一凡自語著,“怎麽才能搞到錢呢?這最後一衝恐怕需要更多資源吧?這些符篆可都是保命的東西呢,啥也不能換!”

    自從接觸了符篆,王一凡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永遠都不嫌多,越多小命越有保障。

    “上哪裏去弄錢呢?”

    “真是沒辦法啦!”

    “剩下的符篆都是高品質的符篆,暫時不能打主意!”

    老子難啊!

    王一凡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急得抓耳撓腮,想不出弄錢的辦法。

    “哈哈,賢女婿這是在煉什麽功法啊?”林稼烜大笑著走進來。

    王一凡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乍起來了,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太危險,太可怕。當下王一凡便戰戰兢兢,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哦——哦……”.

    “洪老先生一去已有半年多,你一人獨居,無人監管,不可放縱自己。”林稼烜裝模作樣道。

    王一凡忙不迭地恭敬答應。

    林稼烜話鋒一轉:“賢婿啊,作為一家之主,難啊……”

    王一凡愣了。

    這演的是哪一出?

    林稼烜繼續說道:“洪先生在的時候,答應我每個月都會給我一些高品階的符篆,直到你們離開林家。哎,洪先生走了,林家店鋪裏高品階的符篆供應也就斷了。哎,林家陷入麻煩中了啊……”

    林稼烜唉聲歎氣:“但我知道,洪先生留下了數量可觀的符篆給你,你看是不是……解解林家燃眉之急啊?”

    王一凡看著林稼烜:“七爺確實留下不少,但多數是一二品的符篆,三品的都很少。而且,我的修煉是要消耗大量資源的。畫符練習,也需要大量的符紙等製符資源。那些符篆已經賣了。沒了,都沒了!”

    王一凡立即否認自己還有符篆:“家父和七爺不久當返回,必對您有所計較。”王一凡推出擋箭牌。

    老子有的是空頭支票!

    林稼烜定定地看著王一凡,似笑非笑。

    王一凡憨憨地笑著,肉乎乎的臉上掛著點紅暈。

    “嗯。那好吧。”林稼烜淡然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伯父慢走!”王一凡趕緊屁顛屁顛地恭送。

    “對了,下個月吧,家族狩獵隊伍要進雲霧山狩獵。洪先生在時曾感歎,說你缺乏鐵血訓練,今年你已十歲了,該去見見血了。”林稼烜走到門口突然淡淡說道。

    “啊……”王一凡驚呆了。

    還帶這樣玩的?前麵咱們玩得好好的,你怎麽突然就掀桌子呢?

    林稼烜意味深長地看了王一凡一眼。

    相處了這麽多年,林稼烜對王一凡的弱點把握得可謂是精準。

    送走了林稼烜,王一凡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咕咕叨叨:“這也太賊了!太損了!太壞了!太陰了!小人哪,小人!”

    確實,洪七爺並沒有刻意去雕琢他鐵血的性子,一個是覺得他還小,來得及;一個是王一凡性子似乎天生就和鐵血掛不上邊。搞個基礎的淬體訓練就嘰哇亂叫,實在是難以想象後邊的訓練如何進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複一天到晚!”王一凡咬牙切齒,“看著長得粗豪大氣,可心眼小得像針眼兒。太毒辣了!”

    那邊林稼烜聽著手下人的匯報,不禁笑了:“到底是小孩子。難道真以為我看重的僅僅是那幾張符篆嗎?我要的是符方,是符技,是符者血脈!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