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劍氣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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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風臉色沉靜,無波無驚,他是真正的劍修,在劍道上的造詣絕不弱於燕雲峰。燕雲峰都能做到,他有什麽做不到?

    你是什麽人?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麽,也敢亂闖?”人群中有人起哄,劍塔雖是誰人都可以進,但若是沒有實力,隻會淪為別人的笑柄,一般弟子都不會去自取其辱。

    淩風在劍宗聲名不顯,根本沒什麽人認識他,是以被人笑話、蔑視。

    咦,他不是玄月峰外門弟子麽?不是應該在掃地麽?怎麽也出現在這兒?”人群中再次傳來嘲弄聲,一人諷刺道:“難道是在偷懶?真的沒人管嗎?”

    眾人哄笑,嘲笑淩風不知天高地厚,區區外門弟子,就想過劍塔,不自量力。

    淩風回頭,果然是那尹煥,此時正在人群中,肆無忌憚的嘲笑。眾目睽睽之下,尹煥不相信淩風敢動手,上一次他顏麵盡失,至今耿耿於懷,這一次定要出口惡氣,“難道還想動手不成?我不信你敢。”

    你可以繼續,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敢不敢。”淩風輕蔑一笑,冰冷的臉上浮現一絲詭笑,令人不寒而栗。

    尹煥隻感覺身心俱寒,仿佛深陷冰籠,與世隔絕,他表情僵硬,愣愣的站在原地。

    讓開。”

    燕雲峰負手而立,傲氣十足,他輕蔑的說道:“說實話,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挑釁我?憑你外門弟子的身份?還是憑你太虛境的修為?”

    他話鋒一轉,沉聲道:“不過你放心,不管怎麽樣,既然你夠膽挑釁我,那我就會陪你玩下去。”

    別著急,遊戲才剛開始,我會將你的驕傲一點點擊碎,讓你知道,即便是擁有輪回眼,你依然是廢物,這一點永遠不會變。”淩風不甘示弱,回敬道。

    你……”

    哼,忘了告訴你,我的對手,從來都沒有好下場,你最好有心理準備,莫少寒就是你的榜樣。”燕雲峰冷笑道,赤裸裸的威脅。

    四目相對,戰意升騰,四周傳來真氣碰撞的爆裂聲,但兩人都還算克製。劍宗自有劍宗規矩,是不允許隨意動手的。

    淩風深吸口氣,沉聲道:“廢話說完沒,說完就滾開,我不想浪費時間。”一道道劍氣破體而出,從燕雲峰身邊穿過。

    一股危險的氣息直襲燕雲峰心尖,仿佛隻要稍稍一動,便會萬劍穿心,但他卻鎮靜自若,沒有半點慌張,這是強大的自信,自信能應付一切,他哂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過劍塔,還是說隻會嘩眾取寵。”

    淩風神情冷漠,他衣袖一揮,青衫飛舞,一步步走從燕雲峰身邊走過,隻留下一道深邃的背影。

    燕雲峰眉頭緊鎖,心中微微悸動,這背影他隱隱有些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他到底是什麽人?什麽來曆?”

    淩風邁步走進劍塔,塔內空空蕩蕩,隻有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玄月峰弟子淩風,前來闖塔。”他遲疑著開口,聲音在塔中回蕩,經久不息。他雖然知道劍塔,卻並不了解劍塔,畢竟他已離開劍宗十年之久。

    這時,薄霧輕輕散開,一人從中緩緩走出,木訥的開口道:“我是守塔劍奴,打敗我。”

    淩風微微點頭,劍奴渾身沒有絲毫生機,呆滯的眼中看不出一點情感波動,仿佛是由劍意凝成的,沒有任何思想意識。

    淩風很果斷,天寒劍驟然出鞘,霎時間劍氣湧動,他宛如蒼龍出海,主動出擊,劍起浪潮生,他乘風破浪,瞬間凝成數十丈巨劍,一劍斬出,力斷山河。

    罡風凜冽,劍奴緩緩抬手,雲霧猛然翻騰,一道道劍氣從雲霧中飛出,萬劍齊發,氣勢滔天。劍如雨下,淩風卻完全無懼,他口中輕喝一聲:“天道誅仙劍,天道。”

    天寒劍光芒閃爍,照亮天際,劍氣化作漫天紅蓮,花開花謝,一念永恒。一瞬之間,天際清明,劍雨被紅蓮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擊得手,淩風沒有絲毫猶豫,他不想浪費時間,踏風而起,執劍斬天。

    一道藍色瀑布懸掛在天際,流水奔湧,直撲向劍奴。劍奴原本空洞的雙眼,突然金光一閃,一道金光從頭頂衝出,生生斬斷瀑布水。

    但淩風一閃而逝,此時已經來到身前,他麵沉似水,無悲無喜。

    九天破劍訣,劍氣淩風。”

    萬籟俱寂,連時間都停止,整個世界隻有一道劍光緩緩劃過,沒有力拔山河的氣勢,沒有五彩斑斕的絢麗。但就是這麽普普通通一劍,劍奴卻怎麽也躲不開,他似乎是被空間禁錮,難以動彈,隻能眼睜睜的望著劍光從胸前劃過。

    幹淨利落,一劍之下,劍奴化作片片幻影,消失在虛空中。淩風仗劍而立,意氣風發,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接下來該怎麽做呢?”他眉頭緊鎖,環視四周,肯定不會就這麽結束的。

    這時,塔內霧氣越加的濃鬱,淩風有種不好的預感,天寒劍一掃,劍風呼嘯,但卻沒能吹散霧氣。霧氣遮蔽雙眼,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突然,耳邊響起一道風聲,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已飛出去。

    淩風踉蹌著站起身來,此時才回過神來,那是劍氣,但四周一片模糊,他窮盡目力,也隻能望見數丈之遠,更何況劍氣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他根本躲不開。好在並沒有受傷,隻是有些難受而已。

    呼呼呼,正當他思忖要如何應對時,四周風聲大作,劍氣從四麵八方而來,他慌忙閃避。但劍氣無處不在,想躲卻始終躲不掉。劍氣落在身上,宛如萬蟻噬體般難受,雖然不會致命,卻也是對意誌的考驗。

    不過淩風是從神魔血中活下來的,這點痛苦於他而言也還算好,至少還能夠堅持。但到底該怎樣才算通過呢?

    難道是要躲避全部劍氣?”他心中不禁暗道,“不管了,試試再說。”

    淩風心神合一,五感發揮到極致,捕捉空氣中的點點異動。他緊閉雙眼,用心感受、傾聽,一切都似乎慢下來,一切都似乎清晰,撥開眼前的迷霧,隻有劍氣在飛舞。他身形閃動,在漫天劍氣中穿梭。

    突然,四周靜了下來,悄然無聲,他緩緩睜眼,霧氣已然消失。“我成功了?”他心中狐疑道。空曠的大殿中,隻有正中間立著一人,他青衣藍衫,五官清秀俊美,腰配紫玉,手持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不錯,真是不錯,這麽快就通過前麵兩關。”那人搖著手中折扇,笑著說道:“不過前麵都隻是玩玩而已,現在才是真的開始,前麵隻是證明你有資格讓我出手。”

    淩風心中了然,雖然前麵有些困難,但真正的考驗此時才算開始。那人緩了緩,繼續道:“半柱香之內,你如果還能站著,就算你成功,通過劍塔試煉。”

    還請前輩賜教。”淩風點頭道,雖然隻是半柱香時間,但肯定異常艱難,不然的話,為何千百年來,通過劍塔的人屈指可數?

    那人輕笑著搖頭,道:“前輩?那倒不至於,我隻是守塔劍靈而已。”

    劍靈?恐怕隻有仙器,或者是神器,才有可能存在如此的劍靈。正在淩風愣愣出神時,那劍靈折扇一揮,頓時劍氣衝天而起,威勢滔天,翻江倒海,席卷而來。他心中悸動,憑心執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這是他還沒有達到的境界。

    淩風不敢大意,天寒劍一震,逆襲而上,鏡滅虛空。轟的一聲,宛如驚濤拍岸,氣浪層疊,他連退數步,艱難的穩住身形。

    他臉上露出一絲凝重,這才是第一劍而已,而且還隻是隨手一劍,都如此勉強,那後麵的該如何應對呢?

    劍靈讚賞著點頭,雖然隻是開始,但淩風的表現讓他挺滿意的。隨後他以指擬劍,指尖劍光耀眼,陣陣劍意湧動,好似潛伏的凶獸,令人心驚肉跳。隻見他手指劃過,劍光過處,一切都化作灰燼,連虛空都湮滅,產生一陣陣漣漪。

    劍光未至,劍意先臨,淩風額頭冷汗密布,渾身如車裂般痛苦。他表情凝重,天寒劍微抬,口中輕喝一聲:“天道誅仙劍,天道。”

    劍氣傾瀉而出,宛如滾滾江水,淹沒四麵八方。劍尖連挑,劍氣狂暴,九龍齊出,奔騰咆哮,氣吞天下,直撲向那劍靈。他不願再坐以待斃,主動出手,腳踩劍浪,踏浪而行,天寒劍怒斬,數丈劍氣從天而降。

    有點意思,你還第一個主動對我出手的。”劍靈饒有興趣的說道,從沒人對他出手,也沒人敢對他出手。沒有半點慌亂,隻見他五指微張,劍光流轉,然後隨意一拽,那咆哮的巨龍仿佛被抽走神魂,瞬間黯淡,慢慢消散在虛空。

    但就在此時,半空中傳來淩風的聲音,“九天破劍訣,劍影留痕。”漫天劍影,遮天蔽日,他隱沒其中,消失不見,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僅一招就能打敗劍靈,早就有所準備。

    劍靈臉上第一次出現凝重,同時也有些欣賞淩風,每個人都是想著如何拖延時間,還從來沒人想過要擊敗他,真是個有趣的人。

    突然,虛空中一道漣漪蕩開,一點寒芒初現,隨後劍吞天下,淩風出其不意,執劍殺出,“九天破劍訣,劍氣淩風。”

    一劍驚天,天寒劍近在眼前,劍靈眼角一凜,平淡無波的眸中猛然翻起驚濤駭浪,他雖未動手,但風雲為之變色。隻見他的眸中兩道劍影閃過,淩風心神顫動,如臨深淵,不敢有絲毫猶豫,慌忙遁走。

    但是一切如常,什麽都沒有發生,“怎麽回事?難道是我感覺有錯?”他心中甚是不解,回頭望去,隻見劍靈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道:“感覺挺靈敏,反應也挺快的,這都能躲開,我小看你了。”

    劍出無招無形,天下還有此等劍招?若非親眼所見,淩風真的難以相信,不過好在心有所感,總算逃過一劫。